姜夏考虑得很多,她一早就和孔岩说清楚,凝血丸的效用,但既然要用到这药,说明出血量必定很大,事涉生命,她不想草率。
“我难道像是那种见财眼开,不分善恶的人吗?”
对上姜夏明显一副你就是的神情,孔岩的脸色黑了黑,他……
好吧,确实是有些爱财,但要是真有问题,他当然不会随便来找姜夏。
“我这里只有两丸凝血丸,当初说好一颗给你研究,那么便只有一颗了。”一颗,在关键时刻便是一条人命,姜夏说得轻描淡写。
“真的只有两丸?”孔岩转了转眼睛,突然开口问道。
当初说的可是卖出一丸给他一丸研究,卖的越多,对他来说就更好研究。
“这我骗你做什么?真的只有两丸,且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这好东西呢。”
孔岩静默片刻,“行,那一丸便一丸吧,价格我先前也和那边透露过了,等钱一到,我就给你。”
听他这很是可惜的语气,姜夏心里就有些好笑,她点了点头,佯装着进了屋拿药丸,可实际上也就是从解忧盒将东西拿了出来。
从姜夏那接过药后,孔岩心里也有些担忧。
“我虽不知你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但是你也要小心,要让人知晓你的药这般逆天,你以后的日子,便不可能这么宁静了。”
听得他这么叮嘱,姜夏有些心里暖洋洋的,她一直知道这个小老头是个外冷内热的毒舌,在这些事儿上,倒也是他十分担忧她了。
“好了好了孔大夫,我这人你不知道吗?惜命惜的厉害,不会上赶着去送死的。”姜夏拍着胸脯说到,孔岩又剜她一眼,随后背着小布包离开。
姜夏的笑容慢慢消失,她看着孔岩离开,心里倒是有点儿没底了。
这些消息但凡传出去,她势必要成为权贵争夺的对象,到时候,她可就真不是她了,就是个物品了。
“姑娘,这凝血丸,多半是给行兵打仗的人了。”
姜夏猛地听见人说话,还被吓一跳,她回头一看,是芳芳站在门边儿,她瞧了瞧外边儿,“方才我们说什么,你都听见了?”
芳芳点点头,“我刚刚哄了孩子出来,看到你在和人谈事情,就没有打扰,就在这儿看着,我就,都听到了。”
姜夏点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歹是芳芳听到了,芳芳又一心向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芳芳,为什么说是给了行军打仗的了?”姜夏问道,又坐回属于她掌柜的地了。
芳芳垂着眸子,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我觉得应该是卖给忠勇侯了,毕竟,忠勇侯带兵,刀剑无眼,又容易受那些较为严重的伤,所以我有这个猜测。”
听芳芳这么一说,姜夏倒是也觉得可能,并且要真是这样的话,那齐员外就应该和忠勇侯是认识的,不然也不能搭这样的桥。
但其实要是真是这样,这凝血丸是给忠勇侯的,姜夏就越是有些担心了。
要是真是给忠勇侯的,那她就是间接已经接触了朝堂的人,朝堂的浑水她可不想趟,多少人都折在一波又一波的政治阴谋里了,她可不想当什么政治牺牲品。
但又想回来,她这开门做生意,又不能不卖给当兵的或是朝廷的,眼下这局面还真是叫她忧虑。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嘟囔着,并且有些忧愁地趴在了桌子上。
隔天夜里,赵瀛从学肆来解忧铺了,解忧铺还没有打样,姜夏看到赵瀛的时心突兀的一跳。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心说这是来算旧账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了?”她摸了摸鼻尖,问。
学肆虽然没有明令要求门禁,但大部分的学子整天埋头苦读没有时间迈出学肆一步,何况叶院长盯赵瀛盯得紧。
和赵瀛也是三天两头偶尔才会去见一次,姜夏也习惯了这样,却没想到赵瀛今天竟会主动来寻她。
“我有些饿了,今晚没吃饭,便来寻你了。”赵瀛的眸色暗了暗,很多原本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
自从姜夏不每日给他送饭后,就连见面也不是每日见了,这让赵瀛心里就像是有只猫在抓挠一般。
偏偏那日又听到什么十一哥哥,总之他的心里头不舒服。
“好,那我给你去做。”姜夏见他没提十一那茬,自然赶紧应了,简单地炒菜了两个小菜之后,又拿了一碗干饭给赵瀛。
赵瀛出身贫苦,可吃饭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那种温雅和从容,仿佛这盘中是什么琼浆龙肉。
光看着他就觉得赏心悦目。
“今夜怎的一直瞧着我?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吃着吃着,姜夏灼热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身上,赵瀛就是想要刻意忽略也很困难。
他喉结微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前些日子我和孔岩做一笔交易。”姜夏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赵瀛,他们本就是夫妻,是以后要相伴一生的,有什么不能说。
“因为我手里有一些珍贵稀有的药物,之前还拿着它们救了芳芳和我娘,孔岩注意到后,问我的时候我就索性和他做了交易,他帮我卖这些药,我提供药给他做研究。”
姜夏三言两语将跟孔岩之间的事情告诉了赵瀛,可随之又很纠结,要知道孔岩可是神医,而手上有孔岩都渴求的药,光是这药的来处,她就不知该如何和赵瀛解释。
眉头紧皱,樱唇微嘟,双眸里有些烦闷和焦躁,这样的姜夏落入赵瀛的眼中却显得十分的可爱。
看她的这幅架势,显然是准备跟摊牌了,赵瀛心里不知作何感想,有些地方他不可能没发现,就算是有些疑惑,但他却也从来没想过要逼她。
“赵瀛,也许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我……”
“我相信你。”姜夏正说着,就被赵瀛打断了。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属于他秘密,世间有太多讲不通的事情,但我知道我相信你,只要你还是姜夏,是吾妻,那就足够了。”
除了上次醉酒赵瀛失态的样子,姜夏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在清醒的时候说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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