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国师

2020-03-09 作者: 静夜C
第10章 国师

她可不是来做妃子的,万一皇帝看上她了,那怎么办?

“非去不可。”语气十分地斩钉截铁。

“可我不想去,我只想回家,不想见你们的皇帝。”

南宫宿低下头,不带一丝情绪地看向那双澄澈水灵的眼,随后薄唇轻启,“圣上召见,由不得你想不想。”

蓝眸水光中映出一张小脸,北夕雨一愣,小嘴微张,一时忘了反驳。

就这样,北夕雨将信将疑地跟着南宫宿出了将军府,一路上将军府里的下人们行的注目礼弄得她浑身不自在,想着上了马车后好好问问南宫宿关于见皇帝的事情,谁知这货居然宁愿骑马,也不愿意跟她同乘马车内。

“南宫宿!”

她坐在马车内,撩起帘子左右张望,旋即想到了什么,就朝在不远的前面骑马而行的南宫宿奋力地招招手,待他稍稍偏过头来看时,扬起她自以为明媚的笑容,说:“问你件事儿,你靠近来点儿!”

南宫宿闻言,凌厉地扫了一眼旁边投来异样眼神的下属,才放缓速度,与马车并驾齐驱地缓慢前行,“何事?”

“你们的圣上多大年纪了?平时爱好什么?对皇后专一吗?会不会看我跟你们这里的人不一样,就让我住宫里了?”

她连连抛出奇奇怪怪的问题,问得他一时怔愣,不由偏头蹙眉,“这是何意?”

“我没别的意思啊,纯粹八卦一下!……”

见他眉宇紧蹙,北夕雨以为自己问的问题激怒了他,为保小命,立即压下不安的情绪,换了套谄媚的神情,“我这不是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你们家皇帝,小命不保嘛!你可要帮我担待点儿啊!”

“再怎么说,我可是在一群弓箭底下救了你的,对吧?”生怕他不答应似地,她急忙加上了这句,好加强两人之间的牵扯。

南宫宿暗暗沉思了片刻,才将她话里的意思消化了八分,想来此女子定是个伶俐人儿,才刚被宣进宫面圣,心思竟百转千回地要找他当靠山了,他失笑地轻哼,“姑娘放心,我朝圣上乃一代明君,不会无端为难一名女子的。”

“哦哦,那……你娶老婆没?”北夕雨仍旧不甚放心,“你要是还没结婚,要不借我用一用?”

南宫宿不解,凝眸等她讲完。

“进到皇宫你介绍我的时候,就说我其实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从乡下跑去战场找你,才被别人误认为‘天女’。”

“总之呢,我只是一名粗鲁无礼的村妇,没啥特别的,咱们从源头上切断皇帝想纳妃的念头,好伐?”

北夕雨一口气说完,眼巴巴地注视帘外的南宫宿,等待他的答复。

南宫宿凝神思索了会儿,才弄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她并非是找靠山,而是害怕被皇帝看上,成为后宫妃子罢了,他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喂,南宫宿,我是认真的。”北夕雨担心他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一本正经地交代,“你在皇帝面前,不要再‘姑娘’、‘姑娘’地叫我了,要叫我‘夕雨’,以表亲近,明白吗?”

“这成何体统?女儿家的闺名岂是外男可随意叫唤的?”南宫宿闻言,并没有像北夕雨以为能拉近关系那样地满口应下,反倒训斥起她来。

她悻悻地挠挠发痒的耳根,小声嘟囔:“你一个打仗的五大三粗,还讲究这些……”

“那这样,我只准你一个人叫,就给你一个人叫,这样成体统了吧?”对着这么个古板将军,她是真的软硬兼施的,从没撩过汉的她,为了名节保身,也只能当着大家的面撒娇了。

娇滴滴的女柔声伴着她脸上娇俏的神色,南宫宿被她的话给哽得一时语塞,清冷俊美的脸上爬了一层黑线在额头上,他撇了撇嘴角,修长的双腿踢了一下马身,加快两步骑到马车前面,避免再与北夕雨交谈。

“古人就这么不经撩?”北夕雨眨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这是撩到了还是没撩到?

过了一会儿,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她由随行的下人搀扶着走了下来,看着威严耸立的砖红宫墙,她感觉终究还是比不上故宫啊!

从马车下来后,南宫宿提醒她一路上不得东张西望,是以她一直低着头,上下张望,只不过做得不是特别明显,跟在她旁边的南宫宿也就无奈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宣!南宫将军!”

刚来到御花园的亭子百里以外,就有太监从亭子里走了出来,生怕别人听不清似地,扯着嗓子大声地喊着,声音尖细而刺耳,北夕雨有些忍受不住地揉了揉耳朵,才揉了两下,就让人给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来。

“干嘛?”她不满地噘嘴,瞪向把她的手背给拍红了的人。

“如今你已身在宫中,休得放肆!”南宫宿低语道。

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迸射出凌厉的光芒,眉宇间英气逼人,北夕雨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给震慑住,悻悻地扁了扁嘴,低头不语。

南宫宿见她安分不少,遂收敛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冷冷道:“既要我护你,便要听我的。”

说着,他便推了一下北夕雨的肩膀,让她跟随自己走进凉亭旁,不等北夕雨反应过来,他便双手作揖,略弯腰,“末将拜见皇上!”

“免礼。”

一道人影从亭子里走了过来,镶绣了金丝线黑色袖口在北夕雨的眼前晃了晃,阳光照耀下,细密的金丝银线闪烁着点点光芒。

她眯着眼抬头看去,才发现这风南国的皇帝竟如此年轻,笑容如沐春风般地温和,且眉宇间及周身散发出来的华贵气质更是如浑然天成般,让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一时也忘了南宫宿在来时对自己的提醒和警告。

“放肆!见了陛下,为何还不行礼!”一道尖细得几乎破音的嗓音打断了北夕雨对风南国皇帝的打量。

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说话的太监,见他身上穿朱红色的官服,心下便明白到他大概就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了。

她缓缓收起视线,下意识地瞟向在身侧站立的南宫宿,见他目不斜视,根本没有要为自己说话的打算,想起他方才的样子,便随意地欠了欠身,“我……民女见过皇上。”

“大胆刁民!行礼竟如此肆意!”

“无碍。”风南国皇帝风璟琰挥了挥衣袖,双手背在身后,“你叫什么?”

“北夕雨。”

“北……”风璟琰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问道:“你可知北冥一族?”

“北冥?你说那个盛产鱼的地方?”北夕雨乍一听到“北冥”二字,就只想到读书手背下的“北冥有鱼”,想也没想地,直接说了出来。

“盛产鱼?”风璟琰微愣,“这点孤倒是不知。”

“孤今日召见你二人,尔等可知是为何事?”

南宫宿拱手作揖,“臣愚钝,不敢擅揣圣意。”

风璟琰微敛精芒的视线在二人身上逗留片刻,娓娓说道:“我朝近两年来,边境之地战祸不断,北渚等地更是灾祸连连,国师为此自请前往大理寺为国祈愿,出发前曾占卜出我朝将有天人从天而降,救我朝子民于水火。”

“今日便听闻市井间,一女子从天而降,言行诡谲,孤便立即想到国师当日所言,无奈国师因事耽搁,如今更是被困北渚,无法回朝以证此女是否天女身份。”

说罢,他状似无可奈何地叹气摇头,见无人反应,便将算计的目光落在了北夕雨的身上,“不如请北姑娘在宫中住下,待国师回朝,便可直接会面了。”

文绉绉的谈话方式让北夕雨一阵懵圈,她在心里默默揣摩了几回,才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低着头,暗暗揣度风璟琰话里的意思,尤其他口中提到的国师,国师居然还能未卜先知到会有人从天而降,这个说法是风璟琰编出来蒙她的,还是确有其事?

如果那个国师真那么神通广大,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有办法送她离开?

可是在来时的路上,南宫宿便一而再地叮嘱自己,在皇帝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一说错什么惹怒了皇帝,别说回家了,她说不定今天就客死异乡了。

她想了想,偏头看向一侧的南宫宿,见他神情凝肃,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余光淡淡地朝她扫了过来。

“皇上,此女的身份尚不能明确,贸然将她留在宫中,恐有不便。”南宫宿上前半步,弯腰拱手道。

“不过是一名柔弱女子,爱卿又何须如此忌惮?”风琰燝不以为然,“莫非爱卿以为,孤的禁卫军还比不上爱卿的将军府护卫?”

“臣绝无此意。”

“既如此,北姑娘今日便留在宫中,正好皇后同孤提及,她近日烦闷无聊,天女可在皇后宫中一并打发时间。”

“不知天女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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