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进城

2020-03-09 作者: 静夜C
第15章 进城

所以,南宫宿让她进城是为了……

思及此,北夕雨心头一震,探出头去搜寻南宫宿的身影,可这不算长的队伍里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她前前后后搜寻了两圈,终于彻底反应过来,南宫宿就是要拿她当诱饵,引那城外的人率先出动。

“真是够无情无义的。”彻底想明白了南宫宿的计策后,她重新坐回位置上,低低地抱怨了一句。

采荷在旁听见,不解地问:“夕雨姑娘,你刚才是在同采荷说话吗?”

“没有,我在说梦话。”北夕雨甩了甩手,随后靠在角落里静等抵达城门。

随着一行人的靠近,城门外围堵的人声逐渐熙攘,那些人一见有将军旗帜的队伍靠近城门,便立即围了上去,少数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没有动弹,只是开始哀嚎跪拜以求得粮食。

北夕雨被马车外面的吵嚷声搅得心烦意燥,想了想,索性掀帘站出去,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扫了一圈堵在前方的众人,一脸无语地说道:“大家好呀!我就是传说中的天女哦!”

话音刚落,围在最前面的一拨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各种刀剑武器,大喊着“活捉天女”便冲了上来。

北夕雨见状,转身弯腰钻进马车里,一副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明显受到惊吓的采荷缩着肩膀瑟瑟发抖,还抖着唇安抚道:“夕、夕雨姑娘,莫、莫怕,将军会、会来救、救……”

“救我是吗?”北夕雨接下她哆哆嗦嗦的话尾,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既然你那么相信南宫宿,那你还抖个什么劲儿?”

“奴、奴婢……”

“唉,行了行了,你继续抖吧,别说话了。”她好不客气地打断采荷的回话,烦躁不安的内心让她再无暇分心去管这里任何人的闲事,她只关心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到二十二世纪。

马车外的厮杀声渐渐消停了,北夕雨仿佛听见了南宫宿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在给下属安排什么任务,片刻后,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她疲懒地抬了抬眼皮,不冷不热地开口:“哟,大将军完事儿了?”

南宫宿一听语气不对劲,眉眼闪过一丝诧异,不消一瞬,唇边勾起一记了然的微小,“不过是利用了一下你的身份,夕雨姑娘竟这般受不得半点屈就?”

“我就是小肚鸡肠,怎么啦?你有计划你就直说呀,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结果还不是被我稍微动点脑就想出来了?”言毕,北夕雨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耸了耸肩膀。

南宫宿知她此时情绪不佳,无论他再说些什么,也必然会被北夕雨一一曲解,索性抿唇不语,放下帘子,上马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城。

进城后,北渚守城胡伦将他们安顿在国师所在的北渚医馆内。

城内难民众多,路边有不少穿着破烂的小孩对着冒烟的火堆嚎啕大哭,北夕雨知道,那火堆里定然有小孩的至亲之人,见着这样的一幕,她的内心充满恐惧,又不免对这些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感到怜悯。

她生在和平繁华的二十二世纪,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便是有,也都是在影视剧里看见,如今这一幕幕就在她的眼前发生,她实在心有不忍,期间一时没忍住,想要上前对小孩安慰几句,却被采荷给制止住了。

“夕雨姑娘,这北渚城瘟疫横肆,我们还是要小心些的,切不可与这里的人过近接触,没的过了疫病到自己身上。”走入医馆后,采荷仔细解释道。

北夕雨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点头应下,在医馆内打量了一圈,见南宫宿正与守城将军胡伦谈事情,一时半会儿还没空搭理自己,就让采荷去问问这里的客房安排在哪里,她们先到房间安置。

“咚咚咚!”

房内,采荷铺好床褥,端着水盆正要出去打水给北夕雨洗脸,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她放下水盆,快步过去拉开门,低头道:“将军。”

此时南宫宿脸上的面罩已经摘下,站在房间门外往里看了看,瞥见北夕雨正坐在桌旁发呆,便吩咐采荷去把北夕雨叫出来谈话。

采荷应下,退回去叫人。

岂料,北夕雨头也不抬地拒绝道:“门不是开了吗?都到门口了,他就不能自己走进来跟我讲话吗?非得让我出去。”

“姑娘,这女儿家的闺房是不能让外男进的呀。”采荷为难地劝她。

北夕雨放下撑着脑袋的手,坐直身体朝门外望了一眼,莫可奈何地深吸一口气,“得,古人就是古人,半点不开窍。”

她嘟囔了两句,不情不愿地起身,“说吧,什么事?”

冷然的眸子睨了一眼守在一边的采荷,采荷领会其意,福身拿着水盆走了出去。

待采荷走远,南宫宿四下打量确认无人在旁,才斯条慢理地开口,说:“你不是要见国师吗?”

“现在就能见?”闻言,她惊喜地仰起脖子,以仰视地姿态等南宫宿的回答。

南宫宿颔首,眼前女子明亮如星月的眸子映着他的脸,如此这般与一名女子近距离对视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不知怎地,心湖蓦然一颤,他别开脸,避开北夕雨的眼,随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按住她的头顶压了下去。

北夕雨被他突然按下头,不满地扒拉下来并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臂,继续追问:“他现在在哪里?你见过他没?你有没有跟他说我要找他帮忙的事情?”

“……”柔软微凉的女子指腹按在南宫宿的手上,肌肤接触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般让他产生排斥,他不由自主地低头注视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对北夕雨提出的问题一概没有反应。

北夕雨急了,甩开他的手臂,“喂,你怎么那么喜欢每次说话都只说一半呢?”

“收拾一下,我在医馆大门等你。”南宫宿被她的动作拉回神思,敛了眼里的光,说完,淡然地转身,径直下了楼梯。

北夕雨一心沉浸在回家的事情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宫宿的异样,等采荷伺候她洗过脸后,她便急匆匆地下楼和南宫宿汇合了。

北渚的隔离区安设在城西的一出废弃的寺庙里,庙里血腥味、恶臭味、刺鼻药味混杂在一起,宛如毒气。北夕雨呼吸困难,好在所穿的衣服外衫绣袍宽大,她便拿起一角以作遮挡,遮挡着走了一会儿路,面前突然横出一块丝帕,她纳闷地侧头,只见那丝帕是南宫宿递过来的。

“这里鱼龙混杂,你身为女子,还是遮一下面貌比较妥当。”南宫宿如是解释。

北夕雨接过丝帕,胡乱地往采荷新扎的发髻上塞,来回塞了几次,发髻都被她整得乱了,丝帕最后还是滑落了下来。

南宫宿实在看不下去,从她手中夺过丝帕,站到她身后为她整理发髻,利落地将丝帕系上。

不知怎地,北夕雨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场景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从哪里见过,她沉思了片刻,心想此时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国师,旁的可以等她回到二十二世纪再想。

丝帕系好后,她感激地冲南宫宿咧嘴一笑,“谢啦!”

南宫宿被她明亮的笑容闪了一下眼,眼睑微敛,“嗯”了一声算是给她的回应,径直大步流星地往院内走去。

“帅哥果然都是通用的万能款。”北夕雨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和俊美侧脸,不由得感慨了一声,跟着进了寺庙内院。

院内,凌乱中有序地分了区域,有治病服药的、煎药的、诊断的等等,不少寺庙里的和尚也染上了瘟疫,躺在临时搭的板床上或呕吐或抱腹绞痛。

在院内的右侧有一座假山,假山下排了两队人,一男一女坐在看病的案台前,为后面排队的病人一一把脉诊断。男子身穿深蓝长衫,女子身穿素白纱裙,二者皆气质非凡。

“这院里各个都戴了面巾,那个国师到底在哪里呀?”北夕雨收起打量众人的目光,抬头看向南宫宿。

南宫宿闻言,偏头斜了她一眼,“跟我来。”

说着,他抬步朝排队的队伍方位走去。

“……你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再配合服两日药便可。”

“是是是,多谢独孤大夫。”

坐在案台前的男大夫把完眼前的人的脉后,挥了挥手,让后面的人排到旁边的女大夫的队伍里,随后起身,与前来的南宫宿打了个照面,拱手作揖,说:“多日不见,将军风姿可是越发威武了。”

南宫宿回道:“国师亦然。”

站在南宫宿身侧的北夕雨一听到他对那男大夫的称呼后,立马激动地上前两步,指着那位蒙着面巾的大夫兴奋问道:“你你你!你就是国师?”

国师独孤风自觉地往后退去一步,面巾之上的一双眸子冷静沉着,在不着痕迹地将北夕雨打量了一番后,堪堪作揖,语气温和地说:“想必,姑娘便是那位从天外之地而来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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