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犹如仙人

张霖要了整整五年饭。没离开家的时候尚且有姐姐护着，可是两个姐姐相继离家，他再呆在那里只会被他爹活活打死。那七年日子里他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也没有真正开心过。后来成了乞丐，他变得成家沉默了，整日不说一句话，只有跪在街上乞讨的时候才会开口说几句老乞丐教给自己的话。

不然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个哑巴。等大一点了他才知道了人性的丑恶。善良的人很多，能给自己残羹冷炙的人很多，可是欺负自己，常常打人的人也不少。有时候张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挨打。

张霖遇到的老乞丐可谓是这辈子对他最好的人，他总是将自己讨来的东西先给张霖吃，即便是这样十二岁的张霖骨瘦如柴，还如八九岁的孩童一样。张霖经常串走在几条街上，也不多话，见到心善的总是过去讨要铜板或是讨要人家吃剩下的饭。

十二岁可谓是张霖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这天，大约也是冬季，张霖卷缩这身子行走在大街上。天空飘着鹅毛大雪，街上没几个行人，所以显得格外冷清。眼看着天就要暗了，可是今日的他不那么幸运，这都一天了，一口吃的都没要到，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高老伯到现在还一口吃的没吃，这几日又生了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走到哪里，过的最艰苦的就是这些最底层的百姓。张霖脚上穿着一副捡来的鞋子，鞋底磨出了几个洞，走到雪地里真的很冰凉。他卷缩着肩膀尽量不让大雪落在身上，可是似乎没什么用。

“哎哟。”张霖一个不小心，整个人跌倒在了雪地里。连手里拿着的要饭的碗都滚落在了一边。他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现在这一跌倒，居然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他闭上眼睛，想彻底的歇息一下再走。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根本不回管一个倒在雪地里的人是否安然无恙。天气这么冷，他们只想早点回家，抱着暖和的炉子，躺在温暖的炕上。张霖呼出口热气想将冻得早就发麻的手暖暖。可惜天气太冷了，连嘴里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无奈，手不能用了。他只能用手肘支撑着整个身体向前爬去，想将地上的碗捡起来。那个破碗还是高老伯送给自己的礼物。他说遇到你的那边是九月初十，那就将那天当成你的生日。那破碗就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这些年，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那只破碗都跟随自己。他艰难的怕了两步，突然，一双黑色锦缎绒面的靴子映入了自己的眼睑。张霖心想这双靴子的里面肯定加了很多厚厚的动物的绒毛，穿起来肯定又柔软又暖和，如果自己也有一双这样的鞋子就好了。

可惜自己在街上乞讨的时候曾听鞋铺的老板说过，像这种鞋子只有富家公子哥才能穿的起，臭乞丐阿一辈的都别想穿。听着口气是尖酸刻薄了些，可是说的也是大实话。别说穿了，连摸一下都没地方摸去。

如今这样一双比那种店铺里的鞋子更精美，更好看的靴子就在自己面前，他不摸一摸，恐怕以后都没这种机会了。这么想这，张霖也这样做了，他见靴子并不移动，所以缓缓伸出僵硬的手摸了摸。

这双靴子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手感很好。摸着都这么柔和，那穿上肯定很舒服吧。突然他想到了那个鞋铺的老板，能穿的起这种靴子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的，如今自己这双沾满污泥的手怕是弄脏了人家的人，不会又遭到毒打吧。

张霖吓得赶紧卷起身子，双手抱头然后等待着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可是没想到，疼痛没有像往常一样招呼在自己身上。他反而听一一个清亮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你在雪地里不冷吗？”

张霖半天不说话，只听另外一个人说道：“公子，恐怕这个人是个哑巴吧。不如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老爷怕是要急了。”

那双好看的靴子并没有说话，而且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张霖突然开口回复道：“我不是哑巴，我是有名字的。我叫张铁蛋。”

那人并没有离开，也没有恼怒，而是耐着性子说道：“天太冷了，你赶紧回家吧。”说完，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拿下来盖在了张霖的身上。

张霖这才敢抬起头看看那人长的是什么模样。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描述，只觉得那人长的很好看很好看。直到多年以后，张霖想起来，才觉得那人穿着鹅黄色镶金边的袍子，宛如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便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风姿俊秀，神韵独超，给人一宗高贵清华感。

张霖只觉得那披风无比的温暖，无比的柔和。这么多年，他遇到的好人不少，可是像天仙一般的人儿还这么好心的却从没有过。“你是神仙吗？为什么长的这么好看？”

萧谨言淡淡一笑，“你可以起来吗？我觉得睡在雪地里实在是太冷了。”说完，还将自己一双洁白无瑕的手伸向了张霖。这是张怎样的手啊，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白净而又修长，再看自己的手，满是污垢，黑的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张霖拒绝了来人的好意，然后撑起了身子缓缓起了身。他本想将披风还给那人的，可是这个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是那么暖和，自己还没有穿够，还没有暖和呢？还有自己的身子这么脏，自己穿过的恐怕被他嫌弃吧。

张霖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只好看着那人一步步的走远了，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时候张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彻底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决定。他披着披风追了上去。可是衣服太长了，他一下被绊倒了。

张霖赶紧起身将衣服拿在手里追了上去。来人走的很慢，不一会他就追上了。张霖气喘吁吁的看着那人转过身子一脸的疑惑。张霖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那人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