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抬头看着秦砚，“夫君，昨日是我不好，让你丢脸了，我会改的！”说完又重重强调了一次，“真的！”
秦砚微讶，花妮性子倔，不爱做面子功夫，这点媒人和花家老爹早就给秦砚铺垫过，所以秦砚对花妮在礼数方面也不敢抱什么希望，他昨日也是说说，并没希望花妮真的会改。
可花妮说了她会改，真的会改！
秦砚心头蓦地软了一块，柔声道，“娘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说出来，私下跟我商量，但是不要像昨日一般，闹得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其实秦砚一开始就不太想接受，秦家出事，他从来没去过杜府求助，昨日要不是他一时慢没拉住花妮，他是压根不想在这里寄卖的，他连卖画都不想靠关系，何况是接受别人的馈赠？
在他看来，那是施舍，纵然是表妹，他也不想要，可不想昨日还没来得及说，花妮便那么一闹，搞得所有人都很尴尬。
你不想被接济是一回事，但是亲戚之间以后还是要走动的，总不能弄得以后都不来往了吧？
“娘子，我希望你能懂，做事要硬，说话要软的道理！”
花妮一愣，秦砚的意思是——“夫君，你是说我们可以拒绝，但是要委婉一点是吗？”
“孺子可教！”
秦砚满意的笑笑，看花妮仰着头眨巴眼睛，好乖好乖的样子，秦砚忍不住抬起了手……
花妮瞪着秦砚的手，秦砚是要摸她的头吗？
哎哎，干嘛又放下了？
看秦砚讪讪的收回手，花妮撇撇嘴，又想起刚才说的，“夫君，你是说我有什么都可以跟你商量，真的吗？即使会让你的表妹不高兴也可以吗？”
说完呼吸都紧了，秦砚会怎么说？说娘子说的不错？还是娘子最大，我只能委屈表妹了？
不管何种猜测，她都错了，秦砚的答案是——“表妹一向温婉善良，善体人意，自然不会不高兴的！”
花妮嘴角一撇，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为什么要问？
真是给自己添堵！
两人一进铺子，掌柜的便给小厮使了个眼色，结果听秦砚说明了来意，李掌柜为难道，“秦少爷，小姐专门吩咐要对你的话格外关照，如果我让你们取走了，小姐是要骂我的！”
“是我自己要拿走的，你只管告诉她，她不会怪你的！”
秦砚好说歹说，那掌柜的就是不同意，非要等杜心若来亲自给她解释，花妮一听，也好，让秦砚当面给杜心若说清楚，断了杜心若的念头。
杜心若出了轿子，看秦砚和花妮在里面，小婢便搀着杜心若，嗤笑道，“小姐你看，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昨天还还那么有骨气拒绝了你的东西，你看今天不是马上就来看画卖出去了没有？”
杜心若哼笑。
“小姐，那谁也来了，今天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报昨日之仇！”
“要你多嘴？”杜心若横了小婢一眼，抬眼已换了一派温婉神色，跨进门内，“表哥，你怎么来了？”
秦砚回头，略有些尴尬，“心若，我是来取画的，掌柜说怕你责怪，非要请你过来。”
取、画？
杜心若的笑一下褪了，冷冷看着秦砚和花妮，纱袖下的秀拳紧了又紧。
秦砚竟然来取画，摆明是要跟她撇清干系！
一定是花妮撺掇的！
这个女人，竟然说得动秦砚过来取画，自己看来真是小看她了！
杜心若这才正眼打量着花妮。
容貌也就算清秀，可跟自己比起来，那就差远了，出身就更不用说了，昨日的性子也是一言难尽，比来比去，没有一样的比得过自己。
可越是比，越是觉得愤恨，秦砚为了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女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
她算什么东西？
杜心若勉强压了心口的怒火，笑道，“表哥，你不想卖画了吗？我还专门吩咐李掌柜好好卖，尽量卖高价呢！”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看秦砚和花妮相视而笑，杜心若立时便明白这又是花妮的主意，难过道，“表哥，是表嫂的意思吗？”
“对，是我的主意。”
秦砚刚想说，花妮便抢先认了，看杜心若难堪的脸色觉得好爽，又想起秦砚的话，一脸为难道，“我想了想，亲戚之间，还是不要有生意往来的好，谈钱容易伤感情，要是卖不出去，让你们生意难做，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再者夫君性格，不愿欠人恩情，尤其是亲戚之间更是如此，夫君说妹妹善体人意，想来应该能理解的是吧？”
花妮转向秦砚，秦砚笑而不语，大概很满意她这番委婉的说辞。
一番话说得挺有道理的，把杜心若想了一肚子规劝的话给堵了回去，给旁边的小婢使了个眼色，小婢立马道，“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挑拨离间，还打着表少爷的旗号，你就是……”
“你给我闭嘴！”
花妮冷声喝断了小婢，看小婢吃惊的瞪着自己，大概没想到她突然发威，一时愣住没敢说话。
花妮这才淡淡笑道，“按理说，你叫我夫君一声表少爷，那该便唤我一声少夫人，昨日你对我无礼，我看在夫君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今日你还如此，我却不得不说一句，你做下人的如此不知进退，容易让别人以为你的主子不知礼数！”
小婢登时急了，“你说什么你？”
“住口！”
杜心若脸色难看的呵斥住小婢，她真的是小看花妮了！
昨日一见，原以为是个乡野女子，粗鄙无文，却没想到花妮这番话表面说得客客气气，不带半个脏字，可是却连主子奴才一起骂了，让她这个做主子的实在下不了台。
纵然再是生气，但是眼下还不能翻脸，毕竟花妮说的没有错，秦砚最重礼数，为了一个花妮让秦砚对她有看法，影响了大计就得不偿失了！
面子功夫终究要做的！
杜心若瞪了翠儿一眼，“表嫂说得有理，你还不认错，是要让别人骂我吗？”
看着杜心若使了个眼色，小婢不甘不愿的矮身见了礼，“少夫人，翠儿礼数不周，还请少夫人见谅。”
杜心若接着道，“是我管教不严，让她失了礼，还请表嫂别放在心上。”
虽然杜心若说了好话，可花妮却不见好就收，一脸疑惑道，“府上这样随意，对主子不敬，说句话就能了事？”
小婢火了，“你还想……”
“翠儿！”杜心若拉了一把小婢，那笑已有些挂不住了，“那表嫂还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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