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若进来时,小婢看着脸色不对,上前道,“小姐,你怎么了?”
“住口!别和我说话,一个字都不想听。”
杜心若发了小姐脾气,拿起杯子就摔,摔完还不解气,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恨得咬牙切齿的,却说不出口。
她没想到临了秦砚还是要跟她划清界限,那她输了赢了有什么区别?
秦砚不还是为了花妮要跟她撇清干系,都是为了那个女人,都是为了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
过了好半天,杜心若脸色缓和了,吩咐小婢,“去盯着,花妮若是来了,立马禀报。”
……
戌时将到。
杜心若站在门口,看秦砚还站在那里,像是自言自语般,“表嫂还没回来?”
小婢捂着嘴偷笑,“肯定是画没卖出去,觉得丢人躲起来了。”
闻言,秦砚扫了小婢一眼,眼神冷冷淡淡的,小婢顿时收了笑。
可小婢还是幸灾乐祸的跟杜心若道,“小姐,不用等了,她今天话说那么满,没卖出去哪还有脸回来?”
杜心若悄悄扫了秦砚一眼,见秦砚无动于衷,假惺惺道,“谁说的,说不定表嫂有办法呢?”
“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有,早就回来了,怎么会到这回?小姐,我看她是输定了!”
主仆二人的话,听得秦砚不淡定了。
花妮迟迟不来,他担心花妮是不是怕输躲了起来,可随后又觉得花妮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性格,可又觉得花妮最要面子,万一卖不出去,真可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随后又想着花妮就算输了,也一定会来说个清楚,绝对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躲起来。
可现在到了约定的时间,她为何还不出现?
这时杜心若走了过来,悄悄瞅了秦砚一眼,担心道,“表哥,表嫂会不会真的因为怕输,所以干脆不来了?”
“不会,她不是那种人!”
笃定的口气听得杜心若心里一涩,连口气都酸了,“表哥就那么肯定?”
“嗯。”
“既然如此,表哥为何还那么担心?”
杜心若没白和秦砚自小玩到大,秦砚冷静的面具被拆穿。
沉默的看了杜心若一眼,他真的很担心,但他不是担心花妮躲起来不来了。
他怕的是,花妮已经知道他和杜心若,她又那么恨负心汉……
一想到花妮临走时的神情,会不会花妮对她已经失望至极,所以气的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
思来想去,只觉得这个可能是最大的……
想到花妮一去不回头,秦砚心里一紧,只觉得心口闷得要命。
看秦砚眉头深皱,显然是为了花妮,杜心若心里妒忌成狂,嘴上却劝道,“表哥,时间已经到了,我看表嫂不会来了,其实也是玩笑,表嫂这么认真做什么?”
小婢在旁边补刀,“其实她若是输了,过来说一声就算了,谁还会真的要她如何?可她来都不来,却叫表少爷在这里好等!”
两人表面说得轻松,其实都是说给秦砚听得——花妮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可秦砚充耳不闻。
杜心若又道,“唉,你也别这么说,也许表嫂是个性子要强的,对打赌这种事看得重呢?”
小婢像是一下想起来了,“对了,小姐,我听说她爹就是个赌徒,平日里就好赌成性,爹是赌鬼,姑娘自然也有样学样……”
“你说什么?”
秦砚凌厉的眼神一下看着小婢,沉声道,“身为婢子,不做好下人的本分,却言语刻薄,尖酸成性,花妮说的对,表妹是该好好管教身边人的规矩了!”
秦家虽然落魄,但秦砚终究从前是大少爷,此时一拿出少爷气势,便立时叫人心中一颤。
小婢登时慌了,“表少爷,翠儿失言,翠儿不敢了!”
秦砚沉着脸打量了小婢半天,才问道,“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花家老爹好赌的?”
“……这,是奴婢听说的。”
“听谁说的?”
小婢慌得看了一眼杜心若,杜心若却装作不知,“表哥问你呢,到底是听谁说的?”
“小姐,奴婢,奴婢……”
秦砚将主仆二人神色看在眼里,却没说出来,不动声色的等着。
见杜心若死死盯着她,当然是怕她漏了口风,小婢一咬牙,“表少爷,是我自己去打听的,翠儿只是心里不服,小姐和表少爷才是一对,却被她横插一脚,她根本配不上表少爷!”
“翠儿!”杜心若这才喊停,叱道,“我与表哥清清白白的,你这样说,让表哥如何看我?我看我这是留不得你了,你赶紧另寻个去处!”
“小姐,翠儿错了,翠儿失言,求你别赶翠儿走!”
小婢当下带了哭腔求杜心若,杜心若冷笑,“你求我做什么?就算我饶了你,表哥也不会饶你!”
小婢当下懂了,转过去哭着求秦砚,“表少爷,你饶过翠儿这次,翠儿再也不敢了!”
秦砚对女人哭哭啼啼最是头疼,只能甩手说算了。
杜心若脸色有些难堪,从前翠儿说什么,秦砚也不会板起脸说话,可今天却当着她的面教训她的人,都是因为翠儿说了花妮父女。
都是因为花妮!
可是花妮在哪呢?
杜心若带了笑,“表哥,翠儿虽说得刻薄些,但是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表嫂她爹若真是好赌,想来表嫂也是很看重赌局,她此时不来,可能是不会来了,表哥还是莫要再等了。”
“不,她一定会来的!”
看秦砚固执的眼神,杜心若心下冷笑,便不再相劝,只和秦砚等在那里。
等着秦砚死心!
等着秦砚对花妮失望!
戌时已到!
三人看着街头,不见花妮身影。
花妮去哪了?
秦砚终究是失望的垂下眼,心中巨大的失落感,总觉得花妮真的走了。
连赌局也不要了!
“表哥,看来表嫂不会来了,你还是……”
“谁说我不来了?”
身后乍然而起的女声,带着三分戏谚,三分冷嘲,三人循声一望,却见花妮在他们身后街角处。
“小姐,她,她什么时候来的……”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花妮悠哉游哉的过来,“我要不来,也听不到别人说我坏话啊?”
杜心若和小婢顿时青红交错,说坏话被人抓个现行,真是尴尬!
也不知道花妮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不过杜心若到底是大家出身,迅速就冷静下来,“表嫂去哪了?让我们好等。”
“我们不是打赌,我自然是去卖画了。”
看花妮扬扬手中的包袱,杜心若一看,画还在,看来是没卖出去。
“那表嫂卖出去了吗?”杜心若明知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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