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2020-03-12 作者: 蓝羽君临
第66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可秦砚不答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花妮良久。

花妮被看的心慌,看着手里拆下的羊脂白玉簪,一下紧张了,“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知道这簪子不如你这只,可是,可是……”

有些说不下去了,她问都不问秦砚就替他拿了下来,秦砚怎么会高兴呢?

秦砚最讨厌人自作主张了。

“走吧!”

花妮正纠结着怎么说了,秦砚却已经背了手转身,没有拿下簪子的意思。

花妮嘴角一弯,又笑眯眯的跟上。

用过了饭,花妮来敲了秦砚的门。

秦砚在看书,但又不像在看书,拿着书若有所思,面色有些沉重。

花妮知道他必然有心事,其实今日秦砚出来等她,背着手低着头的样子,她就知道秦砚心里有事,就过来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秦砚被她打断,摇头,“无事。”

怎么会无事?

明明就是有,可秦砚不愿意说的事,花妮也问不出来,不过她也懒得关心,她来找秦砚是有别的事的。

“夫君,你忙吗?”

秦砚放下书,回头看她,显然是等她的下文。

花妮笑笑,“夫君,我上次帮了你舅舅,你可记得你还许了我个好处?”

“……是有这么回事。”

看秦砚有些紧张,花妮笑出来,“夫君,你莫要担心,我这个好处嘛也很简单,你的画卖的挺好的,能不能再画几幅给我?”

若说别的好处,秦砚立马点头,可她偏偏说的是画……

秦砚嘴角动了动,一言不发,表情绝对不是同意的样子。

花妮看他这个表情,心里就紧张了,她原以为这事只要开口秦砚就会点头,毕竟昨日他都会主动给她买首饰,她觉得画画就是小事,

可是,看秦砚的样子,她好像太直接了,她应该铺垫一下,花妮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那个,我知道夫君要读书,没有那么多时间,画一两幅也好……”

毕竟有银子不赚是傻子!

可秦砚还是不说话,他的身影挡住了油灯大半个光亮,看不清神色如何,只觉得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

被他看的有些紧张,花妮也觉得自己这要求好像有些突兀了,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夫君要是忙就当我……”

“好!”

以为他要拒绝时,秦砚却点了头。

说话时,秦砚已经铺开了一张宣纸,待要磨墨时,花妮先一步拿起了墨锭,“夫君,我来。”

秦砚的手顿了顿,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收了回来。

花妮总觉得今天的秦砚怪怪的,实在是忍不住又问道,“夫君,你到底怎么了?好像一直心事重重的。”

“……没有。”

“若是没有,怎么连镇纸都放歪了。”

花妮一笑,用镇纸压着宣纸的边将镇纸抚平,才放直了镇纸,抬头不经意撞上秦砚的眼神,然后秦砚不自然的撇开眼。

花妮皱了眉,今天的秦砚,真的有点怪。

可也没太在意,就拿了墨锭开始研磨,端砚下墨速度虽然不如洮砚和歙砚,但胜在发墨号,墨如油,在砚中生光发艳,随笔旋转流畅。

研好了墨,花妮拿起了笔拈了两下,递给了秦砚,“夫君,请吧。”

秦砚又是那么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才接了过来。

花妮真的觉得,秦砚那眼神,有古怪。

本来想看他作画呢,但秦砚老那么看她,看的她也难受,就回房拿了绣活到一边坐下,一边绣,一边看秦砚画。

自从她接了绣活,就不让秦夫人再搭手了,原卖画有了钱,就不想再做这等费眼睛的差事,但想着做人有始有终,花妮便放着得空绣一绣,好了就拿去绣庄交差。

可近日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花妮绣着绣着就有些发困,撑着头便打了个趸,还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睡在金元宝上正美呢,却不想突然身下一空,就掉了下来。

花妮一惊,就醒了,醒来看秦砚看着她,见她醒了便道,“醒了?”

花妮揉揉惺忪的睡眼,过来一看,画已经好了,画得是山水,花妮奇怪,“夫君,你今日怎么不画竹子了?”

秦砚不看她,低头收拾着笔墨,淡淡道,“总是画也有些腻。”

“说得也是!”

花妮笑眯眯的拿起来看着,管他是什么,能卖钱就好,看着看着,却突然心有所动,“夫君,你为何不题个词呢?”

“……题什么?”

花妮被问的一愣,“我也不知道,你看吧,我觉得题个词应该更好卖。”

这事无可不无不可,秦砚刚拿起笔,却不知道怎么的想起新婚夜花妮的休书,递给花妮,“我不知道写什么,不如娘子来?”

这是要考她?

花妮也是个不服输的,存心给秦砚显摆,就接了过来,咬着唇想了想,嫣然一笑,提笔就写。

笔走游龙,几下就写完了。

秦砚一看,只有一句,有些疑惑,“为何不写完?”

花妮神秘一笑,“下一句我不知,夫君可知?”

看着眼前递来的笔,秦砚又看向那半句诗,满目青山空念远,后半句是……

“怎样,夫君可知?”

看到凑在眼前的清艳娇容,巧笑嫣然,秦砚一下有些脸红的别开脸,“我,我也不知。”

花妮促狭的看着秦砚,“夫君连这么有名的诗都不知道,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这么简单的诗,他怎会不知?

秦砚气不过提了笔,看了花妮一眼,刷刷几个字,浮于纸上,写完赌气一样看着花妮。

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眼前人……

花妮偏头看着秦砚,抿着嘴笑的开心,希望秦砚真的懂才好,而不是看着一个,想着一个。

秦砚却没这些心思,只垂眸看着那两句诗,心思深重。

难怪成亲那晚他觉得花妮字好,怎会觉得不好?

此刻才发现,两人的字,像是同一个师父教的一样。

不论笔锋还是走势,都一个风格。

连起笔都一样。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他自己写的。

怎么解释这种巧合?

秦砚手指顺着几个字而下,像是不经意问道,“娘子,其实成亲夜我就想问你,你这字写的极好,不知是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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