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这样，又是为了谁？

花妮悄悄进来，看秦砚头都不回，便知道秦砚不肯理她，心头涩涩的。

咬了咬唇，花妮终是鼓起勇气开口，“夫君，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我去百花楼真的只是在卖画，别的什么都没有，我那日穿的衣服，也是琴瑟送我的，我说得都是真话，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我发誓，你相信我好不好……”

最后几个字，花妮带了哭腔。

不想哭的！

她今日本来想好，该说的跟秦砚说清楚，她自认问心无愧，如果秦砚还是不信，她也没有办法。

可刚一开口，她就莫名觉得委屈。

她辛辛苦苦的卖画是为了谁？

她为什么要去百花楼？

都是为了秦砚！

可临了秦砚却对她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花妮很想掉头就走，可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是在乎秦砚的想法，她做不到那么潇洒的转身就走。

但她告诉自己，她这么在乎是因为她还要报复秦砚，不能轻易因为这点挫折就离开。

拼命咬住唇，花妮将涌上来的哭意压了下去，咬着牙道，“夫君，我不知道舅舅说了什么，但是我在百花楼只有卖画，旁的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真的！不信我可以去和舅舅对质！或者你去百花楼问问就知道了！”

可秦砚还是沉默。

他不信！

他还是不信！

就连去查证一下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以为这些日子他们之间有所不同，到头来还是一样，有了事，秦砚还是只相信舅舅所说，对她没有半点信任。

看着看着秦砚冷漠的背影，花妮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难道你对我连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吗？”

秦砚不说话，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果然，他还是不信他！

也对，他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相信她？

花妮的脑海里，像是窜出两个小人在吵架一样。

罢了，走吧，他不信你你说什么也没用！

不行，我若是走了，他对我的误会就再也解不开了，那我还怎么得到他的心？

那你留下又能说什么？你看他根本不理你。

可是我如果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

花妮内心正在纠结呢，却听到秦砚突然道，“我信！”

她……不会是幻听吧？

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砚的背影，秦砚慢慢回头，深深的看着她，“我相信你说的。”

心头涌上狂喜，花妮几乎喜极而泣，刚才用力压下的哭意一下涌了上来。

花妮眼圈一红，嘴唇颤抖了几次才出声，“真的吗？”

却不想秦砚冷声质问她，“你现在知道跟我解释了？那之前呢？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等到我被我发现了，才想起来跟我解释？”

看花妮被自己质问的说不出话，秦砚心头说不来的失望，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会主动告诉我吗？想过吗？”

花妮愧疚的低下了头。

秦砚再也没有的失望，苦笑道，“你看吧，你从来就没想过告诉我，你说我对你没有信任，你呢，你对我何尝信任过？”

花妮忍不住辩解道，“我没有。”

“没有？”秦砚嗤笑一声，利眼扫向花妮，“如果你信我，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我问你，你的绣工和字真的是你娘教的吗？”

花妮一惊，原来秦砚早就发现她在说谎。

可是这问题，要她怎么说实话？

“我再问你，成亲那夜，你原本要走，为何突然改变了心意？”

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花妮脸色难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再问你，你去百花楼卖画，为何不肯告诉我？你有很多个机会可以说，你为什么不说？你可曾当我是你的夫君吗？你可曾相信过我吗？”

面对秦砚的质问，花妮受不住的退了几步。

面色苍白如纸。

原来，在一段婚姻里，没有谁是傻子。

在她算计秦砚的心，秦砚也会衡量她的真心。

她的一举一动，以为秦砚不在乎，但秦砚也会细细揣摩，反复思量。

秦砚看她脸色那么难看，终究是不忍说下去，淡淡道，“再说，卖画的地方那么多，为何你独独要选择去百花楼？你让别人怎么想？你让我怎么想？”

他在怪她！

怪她不守妇道！

怪她给他丢人了！

可她这样，又是为了谁？

一句话激起了花妮所有的委屈，花妮登时火了，“你以为我想骗你吗？可是你看，跟你坦白的结果就是这样，你还不是只会责怪我，只会埋怨我，我不是没想过跟你说，可是一想到你的反应，你叫我还怎么说？”

花妮这么说也没错，可他是男子，自己的娘子出入百花楼，难道他还能平心静气？

秦砚心头也觉得委屈，可在气头上，他说不出口。

他转回头，深吸口气，不想再说了，再说又要吵架了。

看秦砚转过身，花妮看着，把秦砚说得前思后想过了一遍，又觉得终究是自己理亏于人，还是应该自己先示好。

秦砚正拿着书，便听到身后脚步声渐近，花妮声音放软，带着讨好，“夫君，你昨日就没吃，我起来为你做了些吃的，你气归气，莫要跟自己过不起，吃点东西再读书吧……”

秦砚满肚子火，哪有心情吃东西，没回头，抬手就要拒绝，“不了我……”

哐啷！

“哎呀！”

伴着花妮的痛呼，食盘，瓷碗碎了一地，里面的场面，汤汁流的到场都是。

花妮捂着手背，疼得眼睛都红了。

秦砚一看知道花妮被烫到了，蹲下来就要查看花妮的手，“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

花妮一把甩开秦砚，恨恨的瞪着秦砚，有些不识好歹。

其实烫得不厉害，但是她就是委屈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伤到的不只是面子，还有心。

看着那流了一地的面条汤汁，她就心疼得要命。

昨日她辛苦做的饭，秦砚不吃，她今日低三下四讨好他，又被她拒绝。

谁的心是铁打的，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而此刻秦砚主动关心她，花妮不知怎的，那委屈，连同昨日的，就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忿忿起身，花妮冷笑道，“随便你，爱吃不吃！”

转身，她走的毫不犹豫。

到了路口时，她脚步慢了慢，回头看着偏房。

秦砚没出来。

罢了，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秦砚一直蹲在那里，看着一地的狼藉。

花妮为他做的是汤面。

端州人多以米饭，糕点为主，面食是北方人的做法，端州这里的人并不擅长。

花妮若要做这面，必然要早起和面，擀面，再切。

想来也费了一番功夫，只是为了他。

可惜，浪费了！

秦砚呆呆看了半天，才伸手，拨了拨面条，下面藏着的是一颗荷包蛋。

白净的荷包蛋，而今却弄脏了。

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