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辈同时这么问,花妮能拒绝吗?
再说上次舅母来,秦砚便是和她同屋住的,这次舅母又来了,自然是比照办理。
就算秦夫人不说,花妮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住在一起也是权宜之计,只是秦夫人和舅母这么刻意要把两人凑做一处,让人觉得本来没什么的,倒成了有什么了。
花妮被秦夫人和舅母这么追问,呐呐的有些不好意思,就要答应时,却不想秦砚突然开了口。
“我最近读书常读到很晚,和娘子一起恐会吵了娘子,还是舅母和娘子一起住吧?”
一言一出,听得众人一愣,最意外的就是花妮。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砚,秦砚别开眼,拒绝和她眼神交流。
秦砚这么一说,舅母不好说了,只能示意秦夫人。
秦夫人接口道,“可舅母带着孩子也是不便,花妮睡在里屋,你读书可在外室,怎会吵到呢?”
秦砚放下筷子,察觉到对面的花妮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秦砚眼观鼻,鼻观心,淡道,“娘,秦家家训,新婚夫妻不可同房,上次破例已是极限,怎可屡屡破例?若是经常如此,家训何以称为家训?”
“可是……”
“娘,就这么定了吧!”
对秦夫人,秦砚一向孝顺,不曾违逆过,可秦砚今日如此强势,叫秦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秦夫人和舅母对看一眼,两人发愁的看向了花妮。
上次同房,花妮态度明显是不愿意的,以为此次麻烦的还是花妮,却不想花妮不闹了,秦砚这又作上了。
年轻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秦砚说完,才抬眼看向花妮,顶着花妮恼怒的眼神,淡笑道,“家训如此,还请娘子多担待。”
秦夫人和舅母的眼神叫花妮难堪的要命,秦砚拒绝的不是同房,而是她!
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花妮心里气的要死,可又发作不出来,只能笑道,“夫君客气了,家训最大,自然应该如此!”
一顿饭,四人可有心思,吃的自然是索然无味。
……
吃完以后,秦砚要回房时,花妮追了出来。
“秦砚!”
秦砚停步,只觉得那声秦砚,带着十足的火气。
花妮一般都喊他夫君,只有真情流露时才会喊秦砚。
秦砚紧了紧袖口,转身笑的若无其事,“娘子有事?”
他这么客气,这么无辜,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叫花妮想兴师问罪都师出无名。
可她要是不问出来,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花妮一咬牙问道,“夫君,你为何要……”
想要问,却说不出口,总不能说你为何要拒绝回房?
这样让秦砚觉得她在盼着她回房一样。
秦砚将她眼底的纠结看的清楚,却故作不知,“为何什么?”
花妮咬了唇瓣,憋屈的要命。
怎么说?
又怎么问?
可是不问出来,她心里又着实过不去。
上次舅母来时,说到回房,秦砚未曾太多挣扎便答应了,而且住进来后,那晚没有被褥,花妮要他会床上去睡,秦砚眼底的惊喜是显而易见的。
而现在,秦砚的拒绝和排斥也是显而易见的,和上次截然不同。
自她出事以后,她便觉得秦砚对她冷淡不少,但偶尔又能看见他眼底流露的关心,所以她觉得可能自己想多了,可今日秦砚的所作所为,与之前判若两人,花妮再没法用想多了去安慰自己。
她现在很确定,秦砚就是在排斥她!
绝对的!
为何如此?
她心里不甘心,一定要问个清楚。
秦砚看花妮气的要命却又说不出口,还是好心给了台阶,“娘子是问同房的事?”
听秦砚这么一说,花妮也顾不得害臊了,直接问道,“我觉得夫君变了。”
秦砚低头打量自己,一脸无辜,“哪里变了?”
花妮犹豫了一下,没察觉秦砚探究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脸上,冥思苦想了一会才道,“我也说不来,可我觉得夫君就是变了,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么……”秦砚沉吟道,“如果娘子是问同房的事,娘子忘了?之前成亲时,我便说要睡偏房的。”
是,没错,秦砚一开始就要睡偏房的,他从来就没想过和她同房。
“可是,可是你上次……”之前舅母来的,秦砚想回房的心思,几乎都要写在脸上,她不相信这是错觉。
“娘子说的是舅母来的那次?那次也是无奈之举,也就两三日,可现在舅母要常住,自然要顾忌家训。”
秦砚说的头头是道,句句有理,叫花妮无从反驳。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理解不了,秦砚若真是如此守规矩,上次又为何没有拒绝?
“可是,我觉得……”
“好了,娘子,我要读书了,娘子也早些歇息吧!”
秦砚开门,进房,再关门,从头到尾,没给花妮一个眼神。
看着紧闭的房门,花妮闷闷的转身。
可她不知道,偏房房门无声的开了,秦砚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
花妮进了房,舅母正逗着小堂妹,看她闷闷不乐的,便问道,“没事吧?”
花妮扯个笑,摇摇头。
舅母打量花妮有些心不在焉,便道,“不知道秦砚怎么想的?我之前打量着他该是愿意的,没想到……”
话没说完,但是花妮便懂了。
连舅母也觉得秦砚是愿意的吗?
所以秦夫人和舅母吃饭时都来游说自己,却没人去做秦砚的思想工作,所以他们也觉得秦砚不会拒绝。
所以,不是她的错觉!
所以,有问题的,是秦砚!
看花妮若有所思的,舅母便劝道,“许是秦砚读书心切,也能理解。”
花妮点点头,揭过了这个话题,便道,“舅母,你和堂弟堂妹睡里间吧,里面床大些,你们睡得也舒服,我睡外间便是。”
舅母想要推辞,可花妮却帮着舅母铺好了床,又抱着自己的被褥去了凉榻。
与舅母又在里间闲话家常,不外乎是劝舅母想开些,要不就是舅母劝她多理解秦砚之类的。
小堂妹吃饱了早就挨着墙角睡了,花妮看时候不早了,便劝舅母早些歇息。
舅母便喊着堂弟进来睡觉,花妮便退了出来,坐在了凉榻上,刚一坐下便立时起来,回手一摸,那被褥中间皆是湿的。
刚才铺床都干干的,不过一会就湿了。
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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