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花妮醒来时,看到眼前的秦砚时,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看秦砚还睡得沉,丝毫未被惊动,花妮才松了口气。
如果秦砚醒来,两人此时四目相对,花妮想想就很尴尬!
昨晚吃了面以后,两人困得要命,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两人也没开口,就有默契的在偏房床上凑活了一晚。
花妮沾枕就睡了,秦砚应该也差不多,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醒。
花妮才偷偷摸摸的下了床,穿鞋。
等到门开合的清响传来,熟睡的秦砚睁开眼,这才翻了个身,又睡了个回笼觉。
昨夜花妮睡在旁边,他本来担心自己会睡不好,然而不是。
若从前对花妮还有些想法的话,经过百花楼那一夜,也基本没了。
心思没了,男人的本能自然也就控制得好,昨夜,两人相安无事。
……
花妮偷偷摸摸的回房,推开门,想装作自己在这里睡了一夜,却不想门一开,舅母抱着堂妹笑盈盈的。
“花妮起得真早。”
花妮呵呵,眼神四处乱瞟,故作淡定的过来,一边收拾散乱的床铺,一边附和,“是啊,舅母起得也早。”
舅母在身后笑道,“昨夜睡得可好?”
“……还,还好。”
“和秦砚和好了?”
花妮呼的一下回身,脸涨的通红,“舅母在说什么?”
“我半夜起来,刚巧看到这铺上没人。”舅母一脸促狭道,“早晨又见你回来,想来是在偏房睡得。”
“舅母!”
花妮这下真的想找个地缝钻了。
秦砚拒绝和她同房,她却又眼巴巴半夜摸进秦砚房里,叫舅母抓了个现行!
她这真是没脸没皮的了!
看她臊的,舅母笑着过来劝道,“这有什么羞得,你们是夫妻啊,同房天经地义!”
天哪,舅母到底想成什么了!
花妮的声音跟蚊子一样,“我们昨夜没什么!”
舅母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没什么就没什么吧,要有什么,那就更好了!”
这事说不清了!
“舅母!”
“好了,我不笑你了!”
花妮着实待不下去了,红着脸抱着被褥就走。
舅母看到便问,“你要晒褥子吗?”
“嗯,有些湿!”
“好好的,怎么就湿了?”
花妮刚要开口,便看到转角处的小堂弟探着头看她,脸上惶恐一闪而过,“是我不小心沾了水,没事,我去晒晒便好了。”
花妮将褥子晒好,摸了摸,好在湿的并不厉害,今日一晒便应该干了。
……
花妮刚走开没多久,小堂弟就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头,端着一碗水,就要往那褥子上泼。
“果然是你!”
端碗的手被狠狠捉住,小堂弟惊慌的抬头,正是花妮。
花妮看看堂弟,又看看褥子,冷笑,“被我抓个正着,看你还怎么说?”
小堂弟做坏事被抓着,当然第一反应就是跑,挣扎不开,就要上嘴咬花妮。
还来这招?
花妮手快的松开他,小堂弟转身就要跑,却被花妮提了领子,小堂弟急了,张嘴又要咬。
可扭来扭去的,也咬不到。
花妮看的可笑,“你这样子,真像河里钓上来的王八,转来转去的,就是咬不到!”
小堂弟被骂了,当下急了,“你才是王八,你们全家都是王八!”
“哎,你骂我?”
花妮沉了脸,就要好好教训下小堂弟,可看到小堂弟被她拎着,什么都做不了,也就骂骂人。
一个小孩子,还是没了爹的小孩子,跟他计较什么?
花妮拎着小堂弟到眼前,指着被褥耳提面命道,“说,以后再干不干坏事了?”
小堂弟头一扭,“哼!”
哎呀,有个性,我还治不了你了?
花妮将他扭回来,凶巴巴的开口,“我告诉你,你再弄湿我的床铺,我就把你和你娘赶出去!”
闻言,小堂弟果然怕了,怂了。
小堂弟跟着舅舅,也是个人精,寄人篱下,知道现在当家做主的是花妮,花妮若要赶他们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看小堂弟不吭声了,花妮赞赏的拍拍他的脸,“不错嘛,懂得看眼色,识时务者为俊杰!”
“哼!”
“哼什么,你是猪么?”
花妮笑着逗了一句,放开了小堂弟,看他跑开了,花妮又喊道,“可别再让我发现你干坏事!”
小堂弟跑的更快了。
花妮一笑,知道这威胁小堂弟听进去了,这才放了心。
……
吃过了早饭,花妮便跟秦夫人告假说要去帮舅母和堂弟堂妹采买,舅母说要帮着去,花妮拒绝了,舅母抱着孩子也不方便,再者有舅母在,秦夫人便有人陪着说话,也不寂寞。
最重要的是,这样她才能借机拐了秦砚出门啊。
果然花妮一说去采买,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秦砚便放了书,陪着她出来了。
两人头次一起出来逛街,倒是有些新鲜。
花妮一路看一路买,给小堂妹买个摇铃,给小堂弟买个糖画,给秦夫人买些爱吃的点心,给舅母买个首饰什么的。
零碎买了不少,花妮又去布庄打算扯些料子,给舅母堂弟堂妹做身衣服。
秦砚在一边陪着,无可无不可,他不急躁,但是显然对这种事也不热衷,正纳闷呢。
花妮拿了料子比在身上,“夫君,这颜色好看吗?”
秦砚看看,淡青色,诚心道,“素了些。”
花妮五官明艳,颜色越亮,越适合她,这些素色显得灰蒙蒙的。
却不想花妮道,“你觉得素吗?”
花妮又拿了一件暗紫色,比在身上,“这个呢?”
她这眼光……
秦砚一点不客气,“……老气。”
花妮皱了眉,“……那你喜欢什么?”
“……什么?”
秦砚一愣,看花妮低着头兀自挑着布料,头也不抬道,“我问你啊,你喜欢什么?”
“我?”花妮是给他挑的?
“是啊,反正也是做,给夫君也做一身吧!”
花妮笑眯眯的,又低头自顾自的挑了起来,没留意到秦砚原地发怔。
他一直以为,此次出来就是给舅母他们采买,没他什么事。
可是没想到,原也有他的分。
秦砚怔怔看着花妮,心里有些困惑。
说她没心吧,可昨日的荷包蛋,今日的布料,都让人不经意就被感动了。
说她有心吧,他那么认真问她的话,她却心心念念的骗着他!
正出神呢,便听得掌柜一声招呼。
“哎呀,杜小姐来啦,真是稀客,稀客!”
花妮和秦砚同时抬头,门外马车边,杜心若由丫鬟扶着,立在一边。
体态娇弱,眼波流转,眼底下那颗泪痣,自带一股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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