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真正喜欢的是谁？

秦砚手指微动，眼底满是隐忍，几乎差一点，就要说出口时，却看花妮突然放弃的垂下头。

“娘子？”

秦砚担心不已，就要扶花妮坐下。

花妮不想坐，摆摆手拒绝了秦砚，就觉得胸口闷得要命，话都说不出来，就想出去透口气。

秦砚拉住她。

看着秦砚担心的看着自己，她想笑笑，给他说自己没事，叫他不用担心，可她突然觉得特别累，她突然觉得连笑都笑不出来。

看着秦砚的俊脸，他虽然离自己这么近，但她却觉得他那么远，远在天边，是她用尽全力都够不到的远。

她垂眸，想要掰开秦砚的手时——

“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表妹做的。”

花妮一愣。

偏房里突然特别安静，连彼此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她开口时，声音轻的怕吵到了谁，“你知道？”

秦砚盯着她的眼睛，眼中似有风起云涌，然而声音却平静至极，“上次在茶楼，翠儿不是已经招了吗？我们几人都听到了啊！”

花妮低下头，看着秦砚抓着自己的手，他一直抓着，很用力。

她不相信的抬起头，盯着秦砚的眼睛，看他是不是在骗她。

但，似乎是真的！

有点突然，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像是她哭了半天想要个糖葫芦时，就是不给，当她想要放弃了，不抱希望了，那糖葫芦又搁到了眼前。

像是巨大的惊喜砸下来，砸的人都蒙了！

看着秦砚，花妮睫毛颤的厉害，连点声音都有些不稳，“但是，但是你那时看起来并不相信啊！”

秦砚这才拉着花妮坐下，倒了杯茶，递给了花妮，看花妮不接，就眼都不眨的盯着自己开口。

秦砚失笑，终是妥协的开口，“你当我是多傻，真假假话都分不出来？”

他不想说，不过是因为那时知道花妮骗他罢了。

她越想让他相信，他就越想跟她反着来。

但这些，他不会告诉花妮的，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嘛……

要看花妮表现。

看秦砚悠哉的喝了口茶，花妮也没空计较之前那些，她思前想后的，终于抓住秦砚不确定的问出来，“那你知道了，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秦砚回头，看花妮舔了舔唇瓣，而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紧了又紧。

秦砚想起从那幅画开始，花妮对杜心若的敌意，以及数次为了杜心若的难过伤心，有些话，秦砚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

花妮这次留下，但她也始终没说过不会走，秦砚自然不想像从前一样毫无保留，但是……

“你说啊！”花妮催他，目中急躁又不耐，却又强忍着。

秦砚笑笑，“我从小，爹娘便总开玩笑说要亲上加亲，我那时……”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的是你……”花妮打断他，可又被秦砚打断。

“听我说完！”他声音温润，但口气强势的不容拒绝。

花妮只能摁下不耐听下去。

“我那时和她自小一起长大，两人彼此熟悉，我对男女情爱没什么概念，便以为这就是喜欢，就等着长大以后成亲便好，后来却不想世事无常，我遇到了你……”

说到此处，秦砚一下顿住，下意识的看向花妮，笑了一下。

花妮心一跳，然后心跳瞬间加快。

她觉得她没看错，秦砚的眼里，除了笑意，还有情意。

“我才知道，从前对表妹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娘子，你懂了吗？”

花妮怔怔的看着秦砚，他眉眼含笑，深情如水，他叫娘子两个字，像在舌尖上百转千回。

花妮突然有了勇气。

她紧张的舔了舔唇瓣，干咽了口唾沫。

第一次，有勇气问出来，声音好轻好轻，“那你，真正喜欢的，是谁？”

秦砚嘴角扬起，那笑意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像是春日里第一只迎春花，俏生生的颤巍巍的开在了枝头。

秦砚看着花妮，眼睛里满满都是眼前人的身影。

他说，“你说呢？”

是秦砚的风格，虽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花妮并不失望！

秦砚虽没说，可他的眼神就像是再说，是你，是你！

她的心涌上了巨大的狂喜！

她又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秦砚这些日子对她如何，她心里有数，只是她一直不敢问，也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可而今秦砚这么说了，她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第一次好像看到了回报。

花妮抿着嘴傻笑，突然听秦砚问道，“那你呢？”

花妮眨眼，还没反应过来。

秦砚又问，“那你呢？”

——那你，真正喜欢的，是谁？

——那你呢？

“我，我……”

花妮在秦砚紧迫的眼神下，低下头，她从来没想过。

她上一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是秦砚，可这一世，她没打算喜欢谁。

付出真情，却惨遭抛弃，这一世，她就没想再动过真心。

秦砚看她避开自己的眼神，他没有逼她，可他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

花妮虽已回来，可她的心门，却未对他打开过。

……

翠儿在花妮房里转了几圈，想要冲出去问问花妮，又怕自己多嘴坏事，心里忐忑的要命。

她刚才没有说出来，花妮会不会反悔，或者赶她出去？

正担心呢，花妮推门进来，给她端了些吃的。

“坐吧，吃些东西。”

翠儿动也不动，不确定的看着她。

“怎么，怕我下毒啊？”

“……我吃完了你是不是就要让我走了？”

闻言，花妮就明白了，看向惊疑不定的翠儿。

从前的翠儿，跟着杜心若，那也是嚣张跋扈的主啊，现在瘸了腿，身上穿的也是旧衣服，气色看着也很差，连带的人都看着老了些，没了少女的青春活泼。

花妮优哉游哉的坐下，“为什么这么说？”

翠儿不说话，就那么咬着唇看着她。

“你吃吧，我不会赶你走的，回头我就去山上采药，给你治腿，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的！”

看花妮不似说假，翠儿心头说不来的感觉。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她害了花妮，但花妮也害得她瘸了腿，但是在她出事的时候，花妮又救了她。

花妮救她是想她能说出真相，但她又没说，然而花妮此刻却还是要帮她。

“吃吧？”花妮递上筷子。

翠儿犹豫着，看着眼前的饭菜，香碰碰的，未必多好，但是却透着人间温情。

忍不住眼眶就酸了，哽咽道，“我，我不是不想说，我是怕你反悔。”

怕被利用完了，又被丢到一边。

她被利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