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秦砚送了花妮回房,然后便为花妮烧水沐浴。
花妮抵死不让秦砚抱她自己,忍着脚伤,自个爬了进去。
那场大雨淋的人周身发冷,此刻入了水,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那一处都舒服的要命,连带的脚伤都没那么痛了。
花妮正自洗的痛快,只听门轻叩两声,“少夫人!”
是翠儿!
花妮未出声。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响,翠儿推门进来,花妮头也不回,只冷道,“出去!”
看着屏风后沐浴的花妮,翠儿难堪的咬了唇,她情愿花妮跟她发脾气,就算打她一顿也好,可花妮连看都不想看她,只让她走。
可见花妮这次真的生气了!
眼见翠儿不动,花妮下颌咬的紧紧的,对于背叛过自己的人,她绝对不客气,“出去!别让我再说一次!”
翠儿皱了皱眉,噗通一声跪下来。
“少夫人,我有话说,若是不让我说完,我是不会走的!”
花妮冷笑,“你若是来认错的,不必了,秦砚跟我说过了,你主动跟他们承认你冤枉了我,你若是来道歉的,那更不必了,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
好扎心的四个字!
翠儿看着那面屏风,随时隔着一层布帛,也能隐约看清浴桶外女子纤弱的背部,但那背影冷漠疏离,生生的将两人隔断。
跟从前花妮说什么猫猫狗狗瘸了腿的兔子什么的玩笑话比起,此刻的花妮很冷,冷到叫人心头发寒。
翠儿此刻终于明白,花妮说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有数。
人便是如此,拥有时非要钻牛角尖,抱怨对方对自己不够好,可失去时才发现,其实你拥有的已经很多。
翠儿心下后悔不已,只自顾自说道,“认错,道歉的话,我不想说了,我只想留在少夫人身边!”
“呵呵~”
一声急促的冷笑,她瞥见花妮侧过了身子,似乎在打量自己,“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会留下你?”
当然不会!
她看得出花妮这个人恩怨分明,对她好的,她十倍百倍的好回去,对她坏的,她也绝对不手软。
比起杜心若屡次陷害她,其实这种被信任的人在身后捅冷刀子更叫人难过。
前者痛的是身,后者痛的却是心。
所以说,能伤害到你的,永远是熟悉的人!
以花妮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容她的。
可翠儿却也是个倔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闻听此言便利了声音,“少夫人,是你说的,是你说人看不起我们,我们自己总要把腰板挺直了,活的扬眉吐气的,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开开眼!”
她盯着花妮的背影,未等到花妮回应。
她咬了牙,像是下了一声的狠心一般,“少夫人,我想要挺直腰版,我想要活的扬眉吐气,求少夫人给我这个机会!”
咚!
她狠狠一个头磕了下去,伏在地上不起身。
她赌了,赌花妮会不会再心软一次?
哗啦!
只闻水瓢舀水的声响,那水哗啦啦留下来,再舀一瓢,再淋下。
翠儿屏住了呼吸,竟有种上了公堂等着听判的忐忑。
良久!
听到人出水的动静,她慌得抬头,却听花妮叱道,“让你抬头了吗?”
翠儿低下。
只听布料淅淅索索的摩擦声,又不知道过了好久,才听花妮道,“我可以信你吗?”
翠儿一咬牙,“翠儿此生定不负少夫人!”
花妮嗤笑,“这话不是说的,是要做的!”
翠儿一听她口气,登时松了一口气,“谢谢少夫人!”
“你起来吧!”
翠儿此时才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跪的太久,那条伤腿发麻,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瞧见花妮在擦着湿发,她忍着腿麻过去,“少夫人,我来!”
花妮偏头避开,水珠子溅了花妮一脸。
翠儿的手僵住。
花妮果然还是不信她!
“你先出去吧!”
翠儿难堪的皱了皱眉,福了身子,悄声退了出去。
……
翠儿出去时,秦砚正进来,顺口吩咐翠儿道,“再去烧些热水来!”
花妮见到他头发还湿着,身上也穿的湿衣怪道,“你怎的也不换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秦砚听得一笑,心头着实松了一口气,“我想洗完了再换!”
“那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不早点洗?”
“刚才烧的热水不多,我再洗还要烧,我就想着等你洗完了就着你的水洗洗算了!”
花妮擦着头发的手一顿,打量屏风后的秦砚。
他倒也守礼,知道她沐浴,也没走进来,但是听着他这话怎么不像个守礼的。
“那怎么成?那水都凉了……”
“我让翠儿再添些热的就好了!”
“可,可是我用过的水怎能……?”花妮说的结结巴巴,总觉得这跟共浴也差不多了。
“没事,我不嫌弃!”
靠,这不是重点好吗?
再说了,你还敢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你呢?
隔着屏风,秦砚也看不清花妮的神情,但是也知道她的心思,叹口气道,“娘子若不愿意,我便再多等一会,让翠儿多烧些水便是!”
说这话的功夫,秦砚转了身,花妮急道,“别走!”
秦砚低头抿着嘴笑,得亏隔着屏风,要让花妮看见了,非挠他一爪子不可!
只听花妮又别别扭扭道,“别了,那又要等好一会功夫了,你别再着了凉,就这么着吧!”
许久不曾听到花妮如此别扭,不甘不愿的,却又含着对他的关心,若不是隔着屏风,秦砚真想看看她此时的模样。
……
花妮窝在床上,隔着一面屏风,秦砚在后面沐浴。
花妮趴在床上,可心思却总在那哗啦啦的水声上,根本控制不住。
稍稍溜一眼,都能看见秦砚挺直的肩膀,还有被水打湿的墨发,跟成了精一样,可劲的勾着花妮。
花妮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收回了眼神,假装不在意的开口,“夫君,你一会做什么?”
“你说呢?”
他怎么什么问题都是你说呢?
你要做什么也是我说,我说什么说?
“我怎么知道?”
“不是说了吗?任打任骂随你……”秦砚说的一顿。
花妮听着忍不住看了过去,只看屏风后秦砚转了身,露出一张清隽的侧脸,白皙的臂膀,背后的肩胛骨随着他的动作开合之间,带着野性的力量。
她又吞了吞口水。
秦砚看着她,手指撑着下巴,口气没了适才说话的正经,带了些调笑,“我既答应了你,这不是送上门任你整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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