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这突然一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众人都齐齐看向他。
包拯当先问道，“花妮姑娘此话怎讲？”
“包大人，那账本是假的，他根本是在骗你！”
包拯沉沉的眼神将张书吏一扫，又问花妮，“花妮姑娘怎知是假的？”
花妮下意识看了秦砚一眼，“因为真的在……”
“花妮！”
秦砚突然沉声一喝，将花妮的话喝断了。
花妮吓得看向秦砚，秦砚眼神死死看着她，要她闭嘴的意思。
她不懂？
为什么不说啊？
张书吏拿假的糊弄包拯，他们拿了真的出来，张书吏的谎话会被当场拆穿，这是最好不过的机会。
为什么不说？
“夫君……”
花妮想问问秦砚，可不等秦砚说话，张书吏却先开了口。
“花妮姑娘为何说我的账本是假的？花妮姑娘有证据吗？”
“我……”她犹豫了一下，看看秦砚，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可秦砚的眼神很确定，打死不能说。
花妮再是冲动，可想起适才答应秦砚不能冲动的话，所以便摇了头，“没，没什么！”
“没什么？”
张书吏压迫力十足的逼近花妮，“花妮姑娘这话说的有趣，刚才一口咬定我的是假的，现在为何又说没什么？你是在说谎吗？”
“我，我没有……”说谎两个字被她含在嘴里，花妮声音小的低不可闻。
张书吏又逼近一步，指着花妮的鼻子扯着嗓子质问，“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不说了？你个骗子！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欺骗包大人！啊？”
这突然的一声啊，花妮腿一矮软了，嗫喏着唇瓣辩解道，“我……我没有！”
“什么没有？你就是个骗子，你就是个骗子！骗子！”
那指头几乎戳到了她眼睛里，花妮被喷的满脸口水。
花妮被激的大声吼道，“我不是！我不是骗子！”
连声音都尖了！
看花妮爆了，张书吏得意一笑，“既然不是，那花妮姑娘就拿出证据来,证明我的账本是假的证据，若拿不出……”
他故意一顿，顿的花妮心里一慌，只看张书吏转身面相包拯道，“若拿不出证据，还请大人惩治她诬告朝廷命官之罪！”
一听治罪，花妮想都不想便说道，“你想要证据吗？我这就给你……”
“花妮！”秦砚再次喝断，然后向包拯拱了手，“大人，我娘子所说，并非胡言，而是因为……”
“住口！”张书吏一口喝断秦砚，厉声道，“本官问的是她，无关人等休得插嘴！秦公子若再多言，本官便要治你一个教唆之罪！”
秦砚到嘴边的话不得已全都咽了回去！
张书吏此时转向花妮，气定神闲道，“花妮姑娘既说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吧。”
包拯此刻也催道，“花妮姑娘，你的证据呢？”
他们都在催她，花妮僵住，求助的眼神看向秦砚。
秦砚眼中话无数，却是说不出口，只能担心的看着花妮。
如果花妮不拿出证据，便是要治一个诬告朝廷命官。
但如果拿出来真的账本，那就更要命了……
他心里明白，为何张书吏明知道真的账本在他们手里，却还故意拿出假的来，他知道花妮冲动容易坏事，他是在给花妮挖坑。
花妮此刻跳这个坑，还是不跳，都难逃罪责！
可他再是担心，此刻却什么都不能说，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替花妮解围。
只暗自祈祷，花妮能够不要冲动，不要跳张书吏这个坑，宁愿被栽一个诬告官员之罪，但也好过拿出账本。
见花妮带着赌一把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秦砚便知要糟，花妮生性率直又极易冲动，怎能容人说她是骗子！
秦砚想的满手冷汗，几乎不抱希望时，只看花妮噗通跪在包拯面前，说道，“包大人，我只是说说，并没有证据证明账本是假的。”
这不是耍人吗？
包拯立时脸色难看，“花妮姑娘，你想清楚再说。”
张书吏呵呵冷笑两声，“你现在认错已经晚了！你好大的胆子，敢戏弄朝廷命官！你以为你说是假的便是假的，你说没有证据便没有证据，我今天便要治你一个妄言之罪！”
“来人！”张书吏一喝，两个校卫进来，当下便拿住了花妮。
秦砚刚庆幸花妮没有跳坑，然而这心却也放不下来，立马拱手向包拯，“包大人！”
张书吏沉了声音道，“包大人，她如此胡闹，不将朝廷命官放在眼里，大人若不严惩，恐怕以后百姓有样学样，官不是官，民不是民！”
此话说的有理有据，包拯自然不能偏袒花妮，于是静默不语。
若是包拯都不管了，那就没人救的了花妮了，秦砚当下就捏了一把冷汗，正要开口时，却被花妮抢了先。
“包大人，民女有话说，请听我说完再问罪不迟！”
张书吏冷哼，“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张书吏并未激烈反对，花妮挣开了红衣校卫，起身道，“包大人，我是没有证据证明那账本是假的，可张大人有证据证明账本是真的吗？”
秦砚愣一下，一下笑了出来，问得好！
张书吏一滞，嗤笑一声，“本官为何要证明账本是真的，难道本官的话能作假？”
“你意思做官的说话就是真的，我们老百姓说话就是假的了？”
“我没有这么说！”
“既然如此，大人也证明不了自己的话，为何非要我拿出证据证明我的话？”
看似狡辩，却又逻辑缜密，饶是张书吏聪明，却也想不出话来反驳，直接叱道，“你说账本是假的，自然是在诬陷本官作假，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他妄想摆出官架子吓唬花妮，可刚才花妮被吓到，此刻再来这招便是没用了！
花妮底气十足的开口，“是不是诬陷还未可知呢！”
她利索转身，向包拯一揖，“包大人，我虽无证据，却也不是空穴来风，大人也知道，我夫君秦家历代专做贡砚，也对端砚颇多了解，我夫君说每年光是贡砚便已过百数，贡砚的砚石是百里挑一，可知一年砚石产量没有千也有八百，而今张大人却说年产不过百，我自然怀疑这账本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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