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的灾荒过了以后,包拯在端州就办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因着端州此次灾荒,包拯为了备荒,在一条街里建了几处粮仓,以备不时之需,这条街后来为了纪念包拯,这街便改名叫做米仓巷,而那粮仓叫做丰济仓。
第二件事是解决了端州水浸街的问题,他察看山川地形,遍访有识之士,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之前端州知州陈尧叟时修筑的堤围加固,并将护城堤围继续向西边构筑,一直延伸到龟顶山下,把西江的洪水拦截在以南的这条河道上。河堤的北面开始挖塘来屯田,发展农业生产。这样,进一步完善了抗洪功能,还大大增加了可耕种的土地。(参考澎湃号)
第三件事是扩建城池,因为一开始端州城民多集中在低洼地,因此洪水以来就容易淹大街,包拯将端州的市中心向西迁移,规划端州新城,于是原来的码头也就是驿站,也迁到了城西,就是著名的崧台驿,新修的码头对于交通便利,物流运输以及信息递送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不只是驿站,连衙门也迁到了城西,与驿站相近,比起从前就方便了许多。
端州离着京城千里之远,其实皇帝对端州发生的事知道的并不全,还晚,等皇帝知道端州的这些事以后,都是两月以后的事了。
皇帝看了看折子,点头表示欣慰,然后摆在一边,再去看下一份折子。
北宋疆土广袤无垠,一块小小的端州除了端砚之外发生的事,实在够不得让皇帝太过上心,然而,这些事对端州日后的发展乃至包拯之后的升迁却奠定了基础。
……
秦砚养伤的这些日子,花妮为了他好,严禁他外出,严禁他管闲事,秦砚倒真的听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事,花妮愿意说他便听着,不愿意说,他也不问。
眼瞧着秦砚这几日不出门,连发髻都不梳了,只在脑后用发带松松拢着,拿着书悠闲的靠在床头,跟个闲散公子一样,跟平日里规规矩矩的样子大相径庭,花妮实在觉得有些不正常,“你怎么这样坐得住了?你都不问问最近包大人在做什么?”
秦砚闻言扫了她一眼,身子往后靠了靠,半躺半卧的样子,看着随性又疏懒,但他到底是大家出身,这动作看着懒也懒得很有规矩。
他不在意的笑笑,“不管做什么,总之是好事!既然是好事,知不知道也不重要!”
见秦砚说的轻松,花妮一脸的不信,“你要真是这麽放得下,我倒也放心了!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我知道秦公子是个忧国忧民的命,迟早是要入世的!”花妮做作的叹息,故意调侃了他一句。
入世,便是入仕。
秦砚心里一动,不知花妮是说笑还是认真,若是说笑倒也罢了,若是认真……
他前些日子总往衙门跑,为了端州,为了包拯,为了秦家,有很多的事逼着他,他放不下,即使他有心慢一点,但是现在贡砚贪污的事已经揭到了皇上眼前,他已经插了手,那李狄都开始下手了,而今这局势不进则退,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一直苦心算计,步步为营,此刻才突然想到,这些作为看到花妮眼里,她怎么想的?
而这官场,是他和她的禁忌。
秦砚心头一紧,想着前些日子他连话都没跟她好好说上几句,花妮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要在看看花妮的神情时,她已抱着叠好的衣服转身到了衣柜那边,拉开了衣柜。
花妮放好了衣服,回头见秦砚怔怔的瞧着她,“娘子……”
他神情欲言又止。
她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可这个话题还是不说为妙,她走过来,轻松一笑,“我瞧着你大好了,秦公子明日可有空陪我出去一趟?”
看她神态轻松,似乎刚只是说笑,秦砚也只能顺着话头一问,“……做什么?”
……
花妮拿了只墨绿墨绿的镯子给秦砚看,“这只怎么样?”
秦砚仔细看看,“成色倒是好,水头也足,但这颜色太深了些,你压不住吧!”
“又不是我戴的,给娘的!”
秦砚一愣,原以为花妮拉着他走了几条街,看了十几件铺子,是为给自己买件首饰,却不想是为他娘。
“怎的突然想起给娘买镯子了?”
花妮正拿着另一只仔细看着呢,闻言便故意刺他,“娘的寿辰快到了,我的大孝子,你都不记得了吧?”
被花妮说的脸一红,秦砚才想起,他娘的寿辰是快到了,不好意思的笑笑,“难为你还想着。”
“可不,秦公子忙家国大事,我不就忙点小事么?”
今天第三次听到秦公子这话,而且每次这口气特别刻意,像极了包拯叫他的口气。
秦砚再迟钝也知道,花妮心里有气,却一直忍着不发,到得所有事过了才忍不住了,可她若是跟他发顿脾气他哄哄便也算了,可她偏不,就拿着阴阳怪气的口气一直刺他。
刺的他不痛不痒的,但是又不能假装不知道她的意思。
秦砚苦笑,只能问道,“既然如此,趁着机会,要不你也挑一件合心意的。”
正说着,花妮将两只镯子递回去,“谢了,我再看看吧!”
闻言白他一眼,“谢秦公子好意,既然是给娘买的,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说的她像是顺带一样!
秦砚想扶额。
本是诚心要讨好她,却被说的如此没有诚意!
见她转身出了门,秦砚上前拉住她,“怎么是顺带?你给娘买,我给你买,各买各的还不行?”
“不行!”花妮重重拉开他的手,又往下一间铺子去了,“秦公子爱给谁买谁买,我不稀罕!”
秦砚此时才知,花妮心里这口火烧大了。
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说她不体谅他吧,他的事她比谁都放在心上凡事都亲力亲为冲在前头,说她体谅他吧,你瞧这话里话外的刺,扎的人别扭。
秦砚只得追上去,将她拦在门口问道,“我知道,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
花妮理都不理他,直接绕开他往里走,秦砚无法只得跟上去,有着掌柜在一边,秦砚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挨着她看镯子,时不时给点建议,可惜他说好的,花妮就偏偏说不好。
就这么看了不少,也没看到合心意的,两人刚要走,那屋外便是倾盆大雨,泼水似的浇下来。
秦砚拉住她,“等会吧,雨过了再走!”
花妮一瞧,街上的人都三三两两躲在屋檐下避雨,无一人在街上,那雨浇得青石板路上都有了水窝子。
见花妮回头看着自己,那个眼神很微妙,秦砚心一跳——
这货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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