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功夫,黄一疤和十三便出来了,时间不长,看来这秘密也就是三言两语的话。
黄一疤进去和出来态度大相径庭,恭敬的送了十三出来,还两手捧了花妮的卖身契给了十三,“公子请笑纳。”
花妮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卖身契就从黄一疤手里,轻飘飘的又到了十三手里,十三还刻意在她眼前抖了两下,笑道,“这趟收获不小!”
他大爷的!
十三又逗她。
眼巴巴的跟着十三出了四方赌馆,花妮就舔着脸凑上去,“十三公子,那个,卖身契能给我了吗?”
十三停了步,扇子轻瞧着胸口,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花妮,“我们认识么?”
晕!
这公子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了?
花妮拼命地指着自己,“我们在茶楼见过啊,你忘了?我们还说话来着?”
“哦~”十三一脸才想起来,然后冷眼瞧着花妮,“我想起来,你那天还教训过我?”
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花妮呵呵干笑了半天,“那个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啊,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了,看着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把卖身契还给我吧?”
十三颔首带笑,“见过是见过,但认识就谈不上了,我和姑娘没那么熟,姑娘就别攀交情了,这卖身契么,是我赢来的,为什么要给你?”
花妮:“……”
她磨牙,“公子刚才出言暗示,难道不是想帮我?”
“我什么时候暗示过你了?”
丫的,他不认账了!
明明是他有意帮忙,所以她才会开盅时动了点数,让十三赢了,她以为十三看在琴瑟的面子上想帮她忙,看来,是她想错了。
“那公子拿着我的卖身契也没什么用啊?”
“说的也是,我家里粗使婢女也不少,要你也的确没什么用。”
十三赞同的点点头,瞧着花妮露出感激的神色,却又故意道,“不过呢,会摇色子的婢女倒是还缺一个!”
说完十三笑的眉眼弯弯,又是一副极好的眉眼,可花妮看着,活像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
会摇筛子的婢女心底飙泪,花妮万分确定,十三绝对不是想要她作婢女,就是想耍她玩!
“公子说笑了,我觉得……”
花妮想要继续上前,却被孟阳一柄剑拦着,跟十三说不上话,两人就这么一路跟到了十三住着的客栈。
眼瞧着十三上了二楼进了房间,花妮欲哭无泪,“夫君,怎么办?”
秦砚看了一眼楼上,拍拍她,“你在这等着,我上去。”
花妮点点头,秦砚聪明,定然要的回来,而且,适才秦砚一路沉思不语,可眼神却一直落在十三身上。
她觉得,秦砚有话想跟十三说。
秦砚到了十三房间外,孟阳却刚好出来,拦住了他,“秦公子,公子说他现在没话跟你说,若是为了卖身契,就让该来的人找他。”
该来的人?
秦砚略一沉吟,便不再纠结卖身契的事,再看着紧闭的房门,皱了眉。
他们第一次见,他却知道自己姓秦,可见早就查过自己,可秦砚也懒得去问为什么,这位公子一看就非寻常人,来赌馆每一个举动看似不经意,却都是有意为之……
他的确想要见见十三,可十三却说,现在没话跟他说。
为何强调现在?
秦砚拱了手,冲着门内道,“不知道公子贵姓?”
里面无声,孟阳道,“我家公子说,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他是谁,等你有资格了再说。”
如此不敬的话,可却为惹得秦砚不快,秦砚看了眼门内,拱手告辞,“那日后有缘,秦砚再来拜会公子。”
秦砚转身走了几步,却听得门内传出十三的声音,“秦公子,秦家落得如此田地,秦公子还要苟且到什么时候?”
秦砚步子一顿,不可置信的回头瞪着房门。
话是对他说的,可那门却始终紧闭。
秦砚像是被人从后头泼了一盆冰水,冷的不能动弹,秦家的事,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么毫不客气的提起来,像是陈年的疮疤被人狠狠拉开,立时就血淋淋的,显示着纵然结了伤疤,那伤口也从来就没好过。
秦家出事,外人在他面前提起秦家的事,或嘲笑,或安慰,或同情,却没有如此今日这般,震聋反馈,直刺人心!
这话像是幼时父亲教训他的戒尺,一下一下敲打在心上,质问他,秦家如此,他还无所事事,残喘度日,如何能安心?
这人,不止知道他是谁,还对秦家的事,了如指掌!
他又为何如此说?
秦砚冲到门口喊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孟阳一手将他摁住,“秦公子,公子说过不会见你,请回吧!”
秦砚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看孟阳,又看看门内,咬了牙像是发誓一般,“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愿意见我的!”
秦砚下来时,面色已恢复如常,叫人看不出刚才他曾失控过,见花妮迎上前,不待她问便道,“他说若要卖身契,就找该来的人。”
“该来的人?谁?”
花妮说完,和秦砚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琴瑟!”
……
百花楼,花妮跟琴瑟说了整件事,见琴瑟不说话,心里有些内疚,“对不起啊琴瑟,我知道你已经和他一刀两断了,你要是不想见他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琴瑟横了她一眼,自顾自道,“他这样做,就是逼我去找他,除了我,谁也不行。”
说完琴瑟又笑了,“因为他生气了。”
花妮偷偷觑着琴瑟,她看起来也没有那种失恋了我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人的痛苦,她……她似乎还挺高兴的。
“……为什么?”花妮想了想十三说她教训他,便担心道,“不会是因为我那日说话得罪了他,他便要报复到你身上吧?”
琴瑟无语的看她一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花妮惊:“……所以不是因为我?”
她还为了这个特别内疚呢,觉得是自己冲动连累了琴瑟,明明琴瑟不想再和十三有瓜葛,此刻却还得去见十三为她收拾烂摊子,但听琴瑟这话,这里根本没她什么事啊。
琴瑟没回答,冷笑一声起身去了梳妆台前,叫宝珠过来伺候自己出门。
铜镜中,见花妮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琴瑟抿着胭脂,轻声解释道,“他是生我的气。”
“他凭什么?”花妮哇哇叫,琴瑟眼巴巴的追了十三这么久,十三也没点反应,琴瑟都没生气呢,十三还有脸生气?
闻言,铜镜中的美人抿嘴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因为我耍了他。”
因为说要喜欢他要追求他要和他打赌的人是她,现在说不喜欢说不玩了说打赌只是戏言的人也是她。
十三的性格,怎能容的人这么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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