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你就……只是看着？

“你知道我不是——”

“别跟我说话！”

被花妮不耐的打断，秦砚噎住，默默的看着花妮吹了灯，脱鞋上|床，翻身盖被子的动静特别大，像是对他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连说都不想说，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

花妮面着墙侧睡着，可哪里睡得着，心里明明气的要死，却一直紧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她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身后静静的，秦砚一直站在原地，没挪过地方，他也一直在看着自己。

眼神应该是哀怨的。

如果秦砚也发个脾气还好，可他偏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逆来顺受的样子，让花妮不自觉的又有些内疚。

明明做错的就是秦砚，她为什么要内疚啊？

可她就是觉得内疚。

尤其这种静默，简直叫人抓狂，花妮突然有些担心，秦砚会不会一气之下就走了？

想起秦砚适才那个憋屈的表情，花妮纠结死了，想说句软话又觉得凭什么，可僵着又心里过意不去，正纠结呢，却不想此时身后一软，她察觉到秦砚上了床，拉了被子，默默睡在他身后。

花妮突然心里一松，却又抱着被子往墙内又挪了挪，不想看他，真的一看他就来气。

可她却又怕他伤心了。

她怎么这么矛盾呢？

花妮都快纠结成个麻花了，脑子里突然就想起那次家训的事后，秦砚跟她说的：

——我不想怎么样，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都不想看见你！

——我怕你难过，所以我没有躲着你，我还是会见你。

就是这种心情吗？其实根本不想见他，可想到他会难过，再生气，却还是没让他走。

她这次真的气的一点都不想看见秦砚，可潜意识里却还是顾忌秦砚的感受。

她有病吗？

秦砚那么骗她，她竟然还怕他难过……

花妮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心里堵着一口气，憋屈的要命，生生的就发酵成了一股酸意，哭不出来，却又憋得难受，只能努力的深呼吸顺着这口气。

见花妮肩膀一颤一颤的，呼吸时快时慢，秦砚心一紧，她哭了？

伸手想要转过她，“娘子？”

“别碰我！”被秦砚一碰，花妮身子一扭，那哭腔忍不住就带了出来。

真的在哭？

秦砚急的就要拉过她，可他越动，花妮就拒绝的越厉害，转不过来，秦砚没办法，只能悄悄从被窝里探进去，抓住了花妮的手。

花妮一声不吭，用力的挣。

秦砚抓的越紧。

都说别碰她了，他怎么不听啊？

花妮气急了一翻身抓着秦砚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一声闷哼，花妮嘴里的血腥味就散开了。

花妮一下回了神，慌得松了口，想要甩开秦砚，可秦砚都被咬了还抓的死紧，她挣不开，也懒得挣了，一时间只觉得委屈的要命，“都说让你别碰我了，你干嘛要抓我？你看你……”

她瞪着他扬起的嘴角，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狼狈的要命。

他很得意吧？

即使他这么对她，她明明这么生气，可他受伤了，她却还这么在乎他。

花妮气的要死，不管不顾的就开始用力挣扎，却听见秦砚悠悠开口。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成亲那晚你说要退婚，我便拿了蟠龙沉香砚做借口想要阻拦你，于是拿了假的出来想让你爹交给你，免得你爹真的以为我想要回蟠龙沉香砚跟你退婚，虽然那时候我心里并不喜欢你，可我也知道，我好像并不想你退婚……”

花妮停下挣扎，怔怔的看着秦砚，他一开始不喜欢她，她心知肚明，可他现在却这么坦白的说出来。

不喜欢，但也不想跟她退婚……

忆起往事，秦砚带了些无奈的苦笑，“却不想刚好遇到黄一疤的事，我才顺水推舟拿出了砚……”

“所以呢，摆出救命恩人的姿态，让我感激你，结果却是用假的来骗我，秦砚，很得意吧？”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识好歹，但她实在气得慌，天知道她那时看到他用家传之宝来救她，她有多么感动多么震惊？

当时的心有多震撼，知道被骗之后的心，就有多受伤。

就算知道他情非得已，可她嘴上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秦砚被怼的说不出话，最后才喃喃解释道，“……你若知道是假的，定然毫不犹豫就走了。”

花妮滞了一下，掠过心里难言的悸动，强自争辩道，“那后来呢？你不是不知道我为了拿到蟠龙沉香砚做了多少事，可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为了个假的忙活？秦砚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我残忍？”秦砚一下扬了声音。

花妮被打断，感觉到秦砚盯着她的那双眸子在黑夜里，犀利如剑，“你就不残忍吗？你为什么想要拿回蟠龙沉香砚，你是为了我吗？”

不是。

花妮被质问的无言以对。

看着她内疚的别开脸，秦砚嗤笑一声，每一个字都咬的重重的，“你处心积虑的还是为了和我退婚，因为你不想欠我的！”

“……”

他说的没错，可花妮那时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啊，可为什么事到如今被他这么质问，她竟然觉得很内疚，很对不起他。

她想辩解一下，她那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总算找到一句，“……可，可就算如此，那到底是你的家传之宝，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它还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呢？”

“我知道！”

花妮错愕的看着秦砚，他知道？

秦砚垂下眼，语气闷闷的，“我不止知道，我还看见了……”

他看见？

对了，那日他也在茶楼，约了杜心若见面，他会看见一点都不意外！

意识到这一点，那些一直压抑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花妮狠狠揪住他的领子，“你看见了，你……你就那么看着，你就那么看着我为了个假的差点送命，你就……只是看着？”

她唇瓣颤抖的说不成话，盯着眼前的人，心痛的难以呼吸。

她气的不是他骗她，而是这件事上，他一直抱着局外人的态度在一边看着，冷眼看她做了这么多，他却能一直无动于衷！

“我，我没想到你会冲上去，我本来想让你亲眼看到那砚被带走，你应该会死心了……”

花妮听得一愣，不可置信的瞪着秦砚，“你说什么？让我亲眼看到那砚被带走……你，你不会……”

她突然意识到一点，张着嘴瞪了秦砚半响，她似哭似笑的松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