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指着心口，痛苦的质问花妮，“人不是我杀的，黄一疤的贪念也不是因为我，你现在却来怪我？”
看着他发白的脸色，看着他受伤的眼神，花妮受不住的别开眼。
是，秦砚说的没错，这些都不是秦砚，可她为什么要去怪秦砚呢？
因为不甘心吧！
明知道这件事不该怪秦砚，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伤害他，看着他痛苦，她才会高兴吧！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扪心自问，你一点都没有错吗？”
秦砚气的笑出来，可心口却鲜血淋漓，花妮的话像是刀一样，一刀一刀，往他最痛的地方扎。
刀刀不落空，刀刀下狠手。
真狠！
秦砚一下笑出来，可眼底却有些泪光，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放在心尖上用尽全力想要留下的人，此刻却毫不犹豫的冲他举刀。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谁都有资格来怪我，只有你没有！”
他摇着头笑的几多讽刺，看着有些慌乱无措的花妮，秦砚收了笑，平静的陈述，“我是有错，我最错的，就是喜欢上你！”
花妮呆住。
他承认了，他喜欢她。
可他后悔了，他说那是最错的一件事。
心一下就痛了，难以控制，难以抗拒。
看着花妮苍白的脸色，秦砚苦笑，他们在做什么？互相伤害吗？
因为自己痛了，便也要伤害对方来让减轻自己的痛苦吗？
明明互相那么在乎对方，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兵一千自伤八百的事？
秦砚一下笑出来，笑容苍白无力，“我们好幼稚啊！”
是啊，好幼稚！
花妮也觉得，她明明不是秦砚的错，却故意那么说，看他难受了她又后悔了。
“我，我不是想要怪你，我只是觉得……那么多条人命，我，我真的没办法……”
她说不下去了，心里闷得要命，三十多条人命，即使理智上知道这和他们无关，可心理上却依旧沉甸甸的透不过气。
有些人，还是前几日日日见到的，还点过头打过招呼的人，突然说没就没了，她没办法置之度外。
“不是你的错。”
话音落，她被拥入秦砚的怀抱。
她没有拒绝，无力的靠在他胸前，彻底了放空了自己，喃喃自语，“不是我的，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秦砚柔柔的顺着她的发，心情也很沉重，想来能言善辩的，可此刻却找不出话来安慰，“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
“怎么能不想？”
花妮倏地仰了头，满是担心的看着秦砚，“他们肯定是为了蟠龙沉香砚来的，下手如此狠毒，我担心我们也……”
“不会的！”
他用力抱紧他，什么都没说，可语气却很笃定。
花妮疑惑的看着秦砚，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秦砚白净的下巴，他眼底的情绪都演示在了细长的睫毛下，无可探寻。
为什么秦砚这么肯定那些人不会对他们动手？
……
端州最大的客栈，天子号房。
孟阳急匆匆进来，对这临窗而立的十三道，“公子，黄家被灭门了，连着四方赌馆，无一活口。”
“……是吗？”
十三沉死了一会，勾了个冷笑，“这帮蠢货，为了个假的，却杀了这么多人，若他们知道他们拿走的还是赝品，不知道心里该作何感想？”
“……”孟阳挑眉，他怎么听出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十三又问道，“查出什么人干的吗？”
“都是一剑毙命，和灭了天意门的人是一帮人，看不出武功路数，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十三又沉默了一会，才问道，“天意门那位少主找到了吗？”
“……还没有。”
出乎意料，十三没有责怪孟阳，反而还带了笑，“没找到就是好事啊，说明可能还活着！”
说着十三走过来坐下，孟阳便倒了杯茶递过来，十三拿着茶杯沉凝不语，便劝道，“公子莫要想太多，你已经示警过了，他们不听，也怪不得人。”
十三点点头，抿了口茶，依旧是眉眼沉郁，“天意门，黄家，全因蟠龙沉香砚而死，下一个会是谁？”
“……秦家吗？”
“不！”十三摇头，笃定的开口，“如果是蟠龙沉香砚的话，那么死的最早的就应该是秦家，可秦家却好好的，说明那些人有意在留着秦家，或者说是秦砚。”
“为何？”
“我怎么知道？”十三嫌弃的看了孟阳一眼，才道，“但既然蟠龙沉香砚是秦家的家传之宝，秦砚应该很重要，暂时杀不得吧！”
孟阳点点头，然后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门外，十三挑了眉，“找什么呢？”
孟阳无辜的笑笑，挠挠头，“琴瑟姑娘今日没来吗？”
“没。”
“哎，奇了？”
“怎么，你很想她？”十三横了他一眼。
孟阳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我对琴瑟姑娘没有任何想法！”
“心虚，我说你有了吗？”
“你没说。”但你刚才的眼神，有些可疑的杀气。
孟阳又看看门外，“我就是好奇啊，她平日不都是此时过来，为何今日不来了？”
他就是为了琴瑟，才紧赶慢赶的跑回来，就怕错过了。
实在不是他对琴瑟有意，而是因为，琴瑟姑娘自那日离开以后，每日雷打不动的过来——追求十三。
孟阳本来以为她会出什么色|诱壁咚之类的，结果实在叫人出乎意外，她竟然每日一封情书，日日不落。
比起琴瑟之前那些彪悍的行为，送情书实在太过小儿科了，让孟阳一刻热血沸腾想要看热闹的心瞬间索然无味，忍不住问琴瑟。
“姑娘，你不觉得送情书太老套了吗？”
“老套吗？”
“不老套吗？”
“可是正常套路就是从送情书开始啊，你放心吧，你家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你哪来的自信啊？
孟阳都给跪了，跟琴瑟说他家公子收到情书看了眼就扔到了一边，连看第二眼的兴致都没有，孟阳于是委婉的提醒琴瑟，换个新鲜的来吧，他家公子能是寻常套路拿下的吗？
要这么容易，京城的姑娘早就拿下十三了，还能轮得到你？
必须要剑走偏锋啊，姑娘？
可琴瑟压根没有领会精神，还问道，“你家公子是不是不喜欢李清照的诗，是不是太温柔婉约了？”
“……李清照？”她写情书竟然抄别人的诗？
你不知道抄袭可耻吗？
“是啊，要不用王昌龄的吧？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琴瑟点点头，觉得甚好，转头继续去抄诗。
留下孟阳在原地风中凌乱。
天哪，还不破楼兰终不还，你把我家公子当楼兰，想要攻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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