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如此直接。
她果然听到了。
琴瑟聪明，定然看出欧丽对十三有意，再听到欧丽那么说，稍加联想也猜得出。
见她俏脸绷紧，眸子紧盯着他，像是妻子捉到丈夫打野食一样的激愤，十三竟然莫名心虚了。
咳了一声，他觉得先铺垫一下，“你当时命悬一线，只有她爷爷能救你，她爷爷就跟我提了条件——”
琴瑟不耐烦的摆了手打断他，“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她要你娶她，还是睡她？”
十三脸一黑，“我是谁想睡就能睡的吗？”
那就不是了？
可琴瑟也没多高兴，“那就是让你娶她了？”
见她一脸不是滋味的模样，十三失笑，“我若是想娶谁就能娶谁，还能轮得到她？”
琴瑟眨眨眼，咋摸出点字面下的意思，怔怔的看着十三。
他那话里虽未提到她，但是她好像被取悦了。
弯唇一笑，笑容绝美。
见她眼底笑意波光潋滟，十三莫名也有些耳朵烧得慌，不自在的偏开脸。
此刻才觉出他刚才那话，下意识的在讨好她。
琴瑟只高兴了一下，便又如临大敌般的看着他，“那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十三略拧了眉，只扶了她起来，“先把药喝了。”
琴瑟不接，趁他倾身时一把抓紧他，盯着他质问，“什么条件？”
他低眉，见她一脸不问出来不会罢休的模样，便实话实说，“他说要救你，便要我娶他孙女，我不肯，他退而求其次，就说要我把欧丽留在身边，带去京城。”
琴瑟听得眉头一挑，阴测测的看他。
十三坦然，“我答应了。”
十三觉得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他一向不会跟别人解释他的行为，然而见琴瑟依旧寒着脸不说话，他迫不得已的补了一句。
“她爷爷说欧丽还小，对我也不过是迷恋，让我带去京城见见世面，多认识些人，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他说完，见琴瑟还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十三心里有些恼意，他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
难道还非要他说他对欧丽无意她才满意？
“把药给我吧！”
琴瑟哦了一声，就伸手问他拿药。
见她一口一口的慢慢喝了药，神色如常，似乎对欧丽的事便这么过了，十三又觉得噎得慌，“你……不介意吗？”
琴瑟顿了顿，仰头将药一口喝尽了才淡淡开口。
“介意什么？京城繁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王公贵女，名伶歌姬，十三公子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就算没有她，还有别人，我介意的过来吗？”
她说完，见十三怔怔看着自己，扯了个笑。
那笑很苦，比药还苦。
十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悄然握住她的手，“我……”
看清他眼底的无奈，琴瑟却释然一笑，“其实，带着她也好，至少你不会忘了我。”
““？”十三抓不住琴瑟的逻辑。
琴瑟却歪着头，眸中带着狐狸的狡黠，“她像我，我第一眼看见她，就感觉到了。”
那般天真率直，为了追求真爱无惧无畏的勇敢，像极了她。
十三愣一下，眼见她贴近自己，仰着小脸与他对视，“十三公子，你也觉得她像我是不是？”
虽是问句，却语气笃定。
十三愣一下，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他的心思，却又不能否认她看的极准。
然而见她笑意后掩藏的酸楚，便知道怎会不介意？
不过说这些话宽他的心罢了。
这个女子，为他差点搭上性命，可在此刻却还选择宽慰他。
可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
十三突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琴瑟只呆了一瞬，便懂了，她弯唇一笑，“我知道，你没有利用我，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利用我！”
真要利用她的话，以十三的聪明，定然会做的天衣无缝，怎会说那么直白，让花妮都看出来？
这一点她早就知道。
可她没想到十三愿意跟她解释，
见她笑的毫无芥蒂，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十三喉头一哽，开口时声音都哑了，“既如此，那你怎么……”
怎么会万念成灰执意求死？
他没说，可琴瑟也懂，她握紧他的手，自嘲的笑笑，“知道是一回事，伤心是另一回事！我那时醒来，听到你一口认下，事后也不曾辩解，虽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可我还是伤了心。”
抬眼看向她，她眼底雾蒙蒙的，“你说是我非要喜欢你，与你何干？真的与你无干吗？”
爱情中最伤人的两句话便是，与你无关，还有干我何事。
无论是那句，归根结底都是在说你犯贱！
被她这么泪眼朦胧的质问，十三的心口跟堵了一块棉花一样。
他的拳头悄悄紧了紧，哑着嗓子道，“你不是。”
琴瑟大方的点头，“我知道，若真是与你无干，你也不会喜欢我了是不是？是吧？”
看着她含情脉脉的水眸，十三下意识点了头。
琴瑟立时笑的眉眼弯弯，扯着他袖子嚷嚷，“你承认了，你承认喜欢我了！”
十三错愕，她竟然给他下套！
他立时有些恼羞成怒，然而看着她跟个耍了小聪明从大人手里骗到糖的孩子一般的开心，十三又气不起来，却又不想她这般得意！
“我何时说我喜欢你了？”
“你说了！”
“我没说！”
两人跟幼稚的小朋友一样，互相瞪着对方。
噗嗤！
琴瑟笑倒在他怀里，她伸着春葱样的手指，点着他的心口，“我听到了，他说喜欢！”
这个妖精！
十三眯了眼，不给琴瑟好脸。
琴瑟咬着唇笑，眼神魅惑天然，铆足了劲的勾十三。
两人的唇瓣即将触上时，十三却一把摁住她，凤眸染了笑意，“一句话就让你高兴成这样？就不能有出息些。”
琴瑟挣了挣，却就是凑不上去。
眸子水汪汪的瞪着眼前的十三，眉在笑，眼在笑，那唇瓣更是诱人的跟花一样，等着人去采一口。
整个一秀色可餐啊！
讨厌啊，给看不给吃！
琴瑟恼了，身子往后拧，甩脱十三的控制后，欲求不满的瞪他一眼，“我也想有出息些，可你给的了吗？”
“那要看你要什么？”
“我想要的太多，可你能给的又太少！”琴瑟陈述事实，没有抱怨或者不满。
十三听得心口一颤，想起端州时她送了他不少东西，他却一样没要，而他随手送了她一个风筝，她便当的宝贝一样。
而今不过一句话，她也这样高兴……
十三一下正了神色，“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都给？”
十三犹豫了一下，怕她说娶她之类的，但他转念一想，琴瑟不是那般不知趣的，也不是会为难人的人，遂痛快点了头，“你说！”
“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
琴瑟很意外，可既然送上门的她绝对不往外推，若有所思的摸上手腕的佛珠，“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见她似笑非笑的，存着试探。
十三心里一紧。
那佛珠是他母亲去时留给他的，他一直戴在身上，从不叫旁人碰过。
此次若非琴瑟命在旦夕，他也不会褪下来给她戴上。
可她若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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