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找他来?”
果然是不满意她找师兄来啊。
见他一脸不问出个所以然就不罢休的样子,花妮老老实实的回答,“因为师兄他武功好,反应也快,而且……”
花妮不敢说了,因为她看见某个人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他的重点是师兄吗?
秦砚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一张俊脸绷的紧紧的,眸子黑沉沉的盯着她,满脸写着我很不爽!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别人帮忙!”
啪!
秦砚刷的转身,袖子拂的老大声。
袍角劲风扫过,花妮的脸像是被打了一下。
生疼生疼的。
她一片好心,人家却当是驴肝肺!
秦砚气的走了两步,却又站在原地,一口闷气一直在心口上,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只听花妮在身后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他回头,见她迷茫的看着自己,还隐约有些微的受伤之色。
秦砚牙根紧了紧,大步走了回去。
花妮一瞬不瞬的看着青年走近,他身影高大,将她整个人都罩在黑暗里
他看她一眼,偏开脸,有些委屈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来?”
花妮一脸??!!
见他嘴角不耐的撇了撇,看都不肯看自己,花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希望我去?”
听她口气中的雀跃的欣喜,秦砚心里更形憋闷,扭头就要往房里走。
一只细白的手轻轻扯住他的袖子。
秦砚不看她。
又摇了摇。
她真是吃定他了!
听到心中挫败的叹息,秦砚终于低头看过去。
他的小娘子笑的娇娇俏俏的,顺着他的袖子将暖热的小手滑入他微凉的手心,十指交叉,骨节相撞,完美嵌合。
看着她澄澈水润的眸子里像是有无数繁星坠落,青年褪去了别扭,笑着将她的手紧了紧。
花妮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好了,但总归比从前相顾无言的状态好了些,晚上睡下时,秦砚一反常态的探了手过来,握紧了她的手。
直到天亮也没放开。
第二日,花妮自是大大方方的去找秦砚。
到了墨坊一看,果然小六子不在,看来拿师兄这种黑脸吓人,效果真是不要太好啊!
但花妮随后还是担心,那幕后之人指使小六子针对花家墨坊,而今小六子被吓了回去,她怕明的不来来暗的,这就叫人防不胜防啊。
见元宝在柜台打着算盘,花妮便问,“元宝,最近墨坊有没有得罪什么同行?”
元宝想了想,“同行么,俗话说同行是仇家,大家在这条街上,自然都是互看不顺眼,我们花家墨坊本来规模也不大,但是有公子这个金字招牌,自然惹眼了些,生意也比旁边几家好些,惹人眼红也是有的。”
花妮一想,这一条街少说一二十家墨坊,那就谁都有可能了?
这就不好查了。
“那有没有比较难缠的客人?”
“我和公子一向和气生财,就算遇到刁难些的客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那这么一说,客人这面可以排除了。
那还是同行最有可能。
秦砚出来时,见花妮托着下巴冥思苦想的,“想什么呢?”
眼前被扰了一下,花妮抬眼,定定的看着秦砚,“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假设我们花家墨坊关门大吉,你觉得这条街上谁最高兴?”
这问的。
元宝立时呸呸呸,“少夫人,可别说关门大吉的话,我们才开了多久!”
花妮甩手,“忙你的!”
秦砚心思通透,知道花妮的意思,便拉着她到了门口,指着几个墨坊,“估计有那么两三家吧!”
花妮看了看,留心记下了。
之后又叮嘱秦砚,“你们两个人在这里,万一有人要寻衅闹事,或者放火偷东西之类的,我总是觉得不放心,不如……”
“你要说你师兄的话就免了!”秦砚袖这手,敬谢不敏。
花妮眨巴眼,这么些日子也总是琢磨出点意思,纳闷的偏头瞅着他,“你吃他的醋做什么?我们连话都不怎么说。”
秦砚有些急了,“谁说我吃醋了!”
“行吧行吧,你没吃醋!”
花妮摆手,由着某些人自我催眠,又拉回了正题,“我是说叫许多金大哥过来,他到底是男子,生的也壮些,你说怎样?”
“不行!”秦砚摆了手,“许大哥不是在帮舅母忙鱼塘和田地的事吗?你拨过来,舅母怎么办?她还有小堂妹呢!”
也是。
话题说到这个了,花妮瞅一眼元宝进了后堂,便低声提了一句,“我最近想着,把鱼塘的事交给翠儿,你说可好?翠儿人聪明,心也灵,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她心气高,不是甘心做下人的人,我正缺个帮手,她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到底是夫妻,说着话,就能听出对方的音来。
秦砚看着花妮眼里的不确定,问道,“你是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只是不放心她是不是?”
“也不是不放心!”
花妮仰了头,想起从前她那么信任翠儿,结果翠儿却帮着庸医诬陷自己,那个回马枪杀的她措手不及,“我倒不是担心她和杜心若从前的事,她在秦家这一年我也看的清楚,她的人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担心……”
花妮说的咂了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秦砚接口道,“你只是担心聪明的人,总是心思多些,人心最是难测,你怕她以后变强了,反到成了最后插入你背心的刀?”
花妮听得张大了嘴,抖这手指着秦砚,“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夫君,你怎么这么聪明?我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崇拜之情,那真是……”
见她夸张做作的捧着心,秦砚受不了的拍开。
“好了!”
这人当真是给不了好脸,才和好多久,就拿着糖衣炮弹对他狂轰乱炸。
虽知知道她就收哄她开心,但秦砚到底是被取悦了。
只见秦砚低眉一笑,眉宇间带着形而外的聪慧睿智,精明世故。
论看人心,秦砚是看的最透的。
这世道,下者驭力,中者驭智,上者驭心。
眼前秦砚虽一身青衫,处在这陋室中,但花妮几乎可以看得到秦砚将来一身官服,朝堂之上,舌战群儒,指点江山的一幕。
而自己,又能与他走到哪一步?
花妮摇摇头,不愿想那么多,就拉回了正题,见秦砚对此事无异议,花妮便点了头,说晚上去找翠儿说说。
后堂帘子动了动,帘后的元宝悄悄隐去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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