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军中诉衷肠

2020-03-15 作者: 凸痴i
第26章 军中诉衷肠

李老将军又摸了摸胡子,走近她,道:“我的好妹妹,这个,你可眼熟?”

太皇太后看着眼前的东西,愣住了,继而闻他一言。

“十年前,先帝为了寻找他心爱的二女儿,微服出巡,而你身为皇后也在出行之列,可是途中,你却诞下了一个皇子,夜半时分,刚出世的小皇子却突然不见了,后在荷塘水池中找到尸首,这些,想必你都没有忘却吧!后经调查,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你可知为何?”老将军笑着看她发愣的样子,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继续说道:“当时我便料到,这个孩子必然是你的阻碍,他会让你心软,会让你失去斗志,所以我断不会让他活下来,后来夫人心软,才将他放回民间,用了另一个孩子代替了他,若你乖乖的听从我的安排,扶戚依为后,那么,你的儿子便还有一线生机,必要之时,废除司马靖,让你的儿子立帝,他才是先帝真真正正的嫡长子,是唯一有权利继承先帝皇位的人!”

她望着前头冷酷麻木的嫡亲兄长,不解为何到头要助自己,她依旧轻笑:“说吧!你这么做,目的是?”

“目的?”李老将军的笑声盘旋在暗室之中,他缓步走至暗室门口,只是不甘心罢了,先帝辛苦打下的江山,规章制度都完好无剔,不解为何最后要落入外姓之人手中,不甘愿给他人做嫁衣裳罢了。“给你五天时间考虑,五天之后,本将军若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么,你和你的儿子,便只能去黄泉相见了!”他的话语平平淡淡,仿佛这把戏已是家常便饭

且说阮月在军营中以女装示人后,日复一日地帮着顾太医救治伤员,采草药。司马靖的伤也缓缓得到了些许治疗,军营中存在奸佞之事,她也从未忘却,只是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这日,方泗又走至军医处寻阮月,却被从里头走出来的小士兵挡住了去路,小士兵们笑他道:“你说你这一日中恨不能跑军医处八回,怎么?岳姑娘就使你这么想念?”其他人也随着笑了起来,纷纷起哄着。

方泗脸红起来:“休要胡说八道,我来找岳姑娘是有事的……”

正逢阮月从里头走了出来,望见方泗,便问道一声:“方大哥,找我有何事?”

小士兵们意味深长的起哄着走开了,边走着嘴里还念叨着:“走走走,咱们啊,不做那没趣儿人!”

见阮月手中抱着背筐,他问道:“岳姑娘,你这是又要去采草药吗?”

她抱着药筐向前走着:“顾太医的医橱中一直以来都少这儿少那儿的,一时少了布条,一时又缺了草药,我正准备上山去呢!”

“那我随岳姑娘同去吧,山路崎岖,你的伤势还未好,你教我识采草药如何?”方泗问道。

阮月却犹豫了,这恐怕多有不便……

“你就只当带了一个替你背药筐的医童就好。”言罢,便毫不犹豫的拉着她走进前往山中的路。两人走着,时不时闲扯几句,途经一户人家,菜园里头种着各种菜,菜色极为新鲜,可房内一切陈设像许久未有人居住一般。

阮月好奇走近菜园,心里暗暗的出神:这菜色极为新鲜,为何根部的泥土却是刚翻出久不久的新土?她刚想走近一趟究竟时,方泗却喊住了她:“阿阮,你看什么呢!”

她回过神,道:“无事,咱们走罢!”

方泗点点头走着,时不时却反头看着地上的菜,深皱着眉头。

“阿阮,你是哪里人氏?”方泗突然问道。

见他神色凝重,阮月奇怪道:“方大哥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是这样的,在我幼时记忆中,好像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看来面熟的很……”

阮月心中沉思,幼年只有八岁前才在民间,也只是居无定所,与母亲到处漂泊,除师门外也从未接触过什么外人,而此人又不是师父门中弟子,怎会有过一面之缘,回到京中之后便都是在皇兄身边,就更加无从说起了,那他究竟是在何处见过自己呢?

她摇摇头,心中也甚为疑惑:“想必是方大哥认错人了吧!先前听闻方大哥家住金陵,我一家都在京中,怎会有一面之缘呢!”

“大概是我也记不得了吧……”方泗低了低头。

两人说说笑笑,从山上采了草药回来,回到帐中,方泗却烦闷地喝起酒来,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那是一年秋天,衡伽国与宵亦国将要联姻,举国欢庆,衡伽皇帝亲自带着使臣前往中原商谈求娶……

忆及那年,父亲为使臣,我当时随父亲前去宵亦国商议和亲事宜,那宵亦国皇帝与我年龄相仿,只不过年十二三,说话却张驰有度,十分令人钦佩。

那日,我还遇上一位我至今难以忘怀的人,听旁人说,她是个郡主,宵亦国最小的恒晖郡主,是刚回京不久的,她穿着宫中的华丽服饰,在宴会中她缓缓走过,美丽的不可方物,双目炯炯有神。那日以后,她便常常到访我的梦境,我与她交流甚欢,秉烛夜游。

醒来后的我常常在想,待长大以后,定要向宵亦国求娶她,使梦变为现实,让她常伴我身边。故我不惜煽动父亲,让他联合各部官员,上奏陛下,以求发兵攻打中原。衡伽国兵强国富,胜算很大,但陛下整日沉浸于美色中,不喜理会这朝中之事,最后竟将此事交于太子料理,太子殿下听完我的谋划后为之动容,发兵之后,连连攻下几座城池,而我化身敌国小将,刺探军需。

后潜在宫中的衡伽人传来消息,敌国司马皇帝御驾亲征,随后我设计重伤皇帝,将消息再传入京中,本想使其朝堂动荡一阵,却意外知道恒晖郡主出走边城,随后我在树林中埋伏着,不曾想却在虎口中救下她。

许久未见,她早已认不出我,可她的模样却是刻在了我的心里的,随着岁月,越发的动人,她当时一身男装,胡子贴在脸上,真是可喜极了……

“可笑啊!”方泗自嘲着饮尽了杯中酒,从胸口中拿出那日救人时捡起的玉佩,细细端详。

黄昏悄然而至,另一营帐旁,阮月正四处寻找着丢失的玉佩。

“岳姑娘,找什么呢?我们哥儿几个帮你啊!”小士兵们纷纷路过。

“没什么没什么……”阮月苦笑着摇摇头,回到营帐后,正想着赶往军医处时,却遇见了司马靖,他便衣而至,邀道:“月儿,随朕出去走走!”

阮月应着跟了出去。两人缓缓的漫步,秋风渐渐有了凉意,一阵阵吹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冷了?”司马靖柔声问道,打破沉默。

她摇摇头,一语不发,只是痴痴的望着他傻笑。瞧着这傻样,司马靖乐了起来:“你这傻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月儿也不知,只是望着皇兄的侧脸,便已是十分高兴了!”阮月笑而挽起了他的手,轻轻说道:“皇兄,月儿知道,你来是想让我回京去,你心里担心月儿,月儿都知道的!”

司马靖停住了脚步:“这只是其一,其二……”他犹豫了。

阮月疑惑道:“何事为难?皇兄请直言相告!”

司马靖叹着气,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月儿,我欠你一句道歉……静妃入宫之事……”

“皇兄,你不必如此,君王本该这般的,虽然月儿心中也曾有过不开心,但皇兄是为了月儿的名声才纳静妃入宫的,静妃娘娘为人也很好,亦是个安分之人,皇兄又有何为难呢。”阮月虽一直勉然笑着,可世上哪个女子真会有如此容量呢。

“月儿……”司马靖轻摸着她的头发,暗暗想着,今生能得一知己,足矣。

阮月依旧笑着,本就与心爱之人相交时候甚短,何必再要去想那些个不开心的事儿呢,不如珍惜当下。孙柔郡主那头儿且不忘时不时地见缝插针,真是防不胜防,她缓缓道出:“李家已出了个太皇太后,便一心还想让孙柔郡主进宫为后,巩固朝中地位,此事未成,李家也绝不会罢休,皇兄要有所防备才好……”

司马靖皱起眉头,如今战事未定,李家何至于如此不明事理,不知她是知晓了些什么,故再提此事。

“依月儿愚见,这战事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了,衡伽国只是太子挂帅,谋略何及皇兄,先前战败也只是中了敌方奸计罢了,此后只需揪出奸细,再战,北夷国的将士支援也速速于赶来的路上,只不过,皇兄,这明枪易躲,可暗箭难防!”阮月话中有话,深刻相望。

“月儿说的是……”司马靖暗暗出神。

二人席地而坐,谈天说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月光如水。阮月将脸靠在司马靖肩上,听司马靖讲述着心中烦闷,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司马靖转头时,却发现她早已睡着。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