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进才大笑道：“还是青宁了解我，这本来就是你们应得了。”
一大伙人围着数钱，吃饭，商量次日要做的事。
宁进才对现在的局势还是挺满意的，正如方青宁所说，虽然四红四喜汤的结果还未知，但面馆是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收入，他这些天的忧虑也去了几分，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
方青宁想的跟他却不同。
人气固然是好，但只靠气却难以长久，他们还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能稳定顾客，让生意一直火下去。
众人忙碌一天，晚饭后，没怎么热闹，劳乏就上来了，各自去休息。
方青宁也回了屋，却并无睡意。
她还在琢磨着，怎么把宁进才的面馆稳定下来。
无疑，把酱汁的方法教给他，短时间内肯定可以稳住顾客群。
可升米恩，斗米仇，尽管宁进才不是那样的人，可方怀安的病还未好，方青宁以后也要在此落角，还是得有东西在自己手里才成。
酱汁不成，她只能在四红四喜汤上下功夫。
正想着怎么再推一步，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以为是明卿。
方青宁一下子站起来，几乎是有些急的，两步跑过去把门打开，却意外看到宁亮在外面。
刚才的热情激动，瞬间就落了下去。
她手一松，站在门边问那小子：“干啥，大半夜的不睡觉？”
宁亮抓了一下耳朵，又挠了一把鬓角，往她屋内瞅一眼问：“你睡了？”
“就睡了，你有事就说，没事也回去睡觉，明儿还得干活呢。”
方青宁说着话，已经作势要把门关起来。
宁亮赶紧用手拦住：“有事有事，真的有事……”
“说。”
那小子刚一扭捏，方青宁关门的手就又抬了起来。
把他急的，话也脱口而出：“你又没订下亲，也没中意的人，为啥不……不跟我好？”
方青的眼睛都瞪大了。
感情这小子累的半死，还不去睡觉，是为了这事？
她还以为自己说明白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执著。
但是小朋友的心是不能伤的，想了想，还是把跟宁进才说过的话，又跟他说一遍。
“我家里穷，现在不考虑这些的。”
宁亮马上道：“我家不穷呀，咱们两个好了以后，你把方叔方婶都接到这儿，我们一起养活他们。”
方青宁：“……”
想的还挺周到。
“他们喜欢住在村里，我也喜欢。”方青宁道。
宁亮：“那我就陪你一起住村里呀，反正都随你好了。”
方青宁心道：你就是一小屁孩儿。
可她也知道，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最怕人家说他小，恨不得捏出两撮胡子，扮个中年人去。
“别闹了，小伙子，宁叔可就你一个儿子，现在他生意做的这么大，你要是跟着我去村里，他能打断你的腿。”
宁亮：“我爹才不会这样，我要是跟你好，离家出走他也愿意。”
方青宁：“……”
看来不拿出点狠的，都劝不退他了。
“我虽没订亲，可是已经有中意的人了，所以跟你不成。”
宁亮立马跟被蝎子蛰了一样：“啊？是谁，顾鸣吗？”
“……不是他，别人。”
“谁？”
方青宁几乎想对他翻个大白眼。
都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还要追着问到底，真是服了。
索性明卿也不在这儿，先拿他挡一挡吧：“你不认识，他住在我们家里很久了，不信你可以问方良。”
宁亮：“……”
他看方青宁的眼神，还是半信半疑的，但总算没有再纠缠此事。
宁亮走以后，方青宁总算呼出一口气。
摇头自语：“这宁家父子还真是……”
重新关门，准备睡觉。
房顶上却有一个人，在她关门以后，悄然离去。
次日一早，前头的面馆早早开始营业。
宁婶虽然也起的早，梳洗以后把门打开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
好在今日方青宁没有出去，便与她一起坐镇铺子里。
上午陆续也有人来，与昨天相似，看的多，喝的少。
方青宁他们用了可退钱的方法后，有一些喝了，但有些还是不愿意接受。
不过，昨天喝过的，也没有来退。
宁婶刚开始心还一直悬着，到了中午，看根本没人来退，总算把这事给搁下一点，接着又愁卖不出去的事了。
她倒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是愁眉苦脸，让人看着心里也不爽快。
方青宁想劝，却也不知从何处开口，只得自己去前面招呼客人。
中午时，饭馆的生意已经热起来。
大概昨天过来吃面的人，回过味来，觉得不错，所以回头客很多。
四喜汤这边的人，也多了一些。
宁婶的脸色总算好了，跟着方青宁一起招呼。
可与昨日相比，今天的情况还是差很多。
连方青宁都纳闷了。
按理说，他们发出去的传单，不可能人们都赶在头一天一起来，肯定有早有晚。
可似乎那些传单的力量又只维持一天。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
过了中午饭点以后， 面馆那边收入不错，比昨天买的钱还多。
但四喜汤这边是真的冷清，寥寥几人，且大多数都是不喝的，看看就走，与昨日情景，形成极大的反差。
宁婶不知多少次看方青宁的脸色，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青宁啊，是不是咱们的汤不行？怎么昨日那么多人，今日却没有呢？”
“行的，宁婶放心。”她指着桌面上一叠的退单道，“要是不行，这些人一大早就来了退钱了。”
“可……万一，她们是忙了，过不来，到午后……才来呢！”
说到最后，她自己就把声音吞了。
哪有人做生意这么咒自己的，幸好孩子他爹不在，不然肯定得骂她一顿。
不过方青宁却不在乎这些，好与不好也不是谁说一句就能改变的。
她安慰宁婶：“再等等吧，午后如果还是这样，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中午过后，有短暂的一个空闲时间，连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
半下午的时候，四喜汤铺里终于来了一些人，也都愿意试喝。
但人流量仍然不大。
不过有一件事基本已经确定，头天来喝过的人，不会来退钱了。
只有一个，硬说没用，一定要她们退钱。
方青宁也依她，把钱退了，让她签字按过手印，便随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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