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可是也能明显的察觉到云景熙对她一天天的生疏起来。
即使什么都不说,即使云景熙每日依旧会来凤栾宫看着她喝药无声的关心她。
所有的所有她不用看也能察觉的到,他所有的感情都退到了理智的那条线之后,正是深情之后的冷漠才让人觉得格外的残忍。
“主子,喝药吧。”
缘儿将药碗端了过来,看向梁婉茹的眼神也是忧心忡忡。她不知道自家娘娘和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只能这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着。
屋外下着雨,雨水敲打着屋檐发出令人心烦的嘈杂声。
“主子?”缘儿又唤了一声。
梁婉茹这才从走神中缓过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的目光触及到药碗后那笑容变成了苦笑。
“本宫的身子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她说,“端下去吧。”
也许这样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她不用对得起谁也不用对不起谁,所有的感情和未来都任凭那些人爱怎样说就怎样说好了。
干脆又清清白白的去了……
“给朕。”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她听了心里一怔却不敢抬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来面对云景熙。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的身子刚刚低了下去就被那只大手拽住重新按在了贵妃榻上。
“坐。”
梁婉茹一直垂着眼帘,只能听见瓷勺碰着药碗发出的叮当响声。
今日大雨,她还以为他不会来了。
她终是忍不住,双眸往上抬了抬看见他衣袍的下摆以及祥云暗纹的靴子都被雨水打湿了。
云景熙跑着来的?
“喝药吧,等你身子好了朕才会放你离开。”他说。
她也乖乖的张嘴将这苦涩的药汤咽了下去像是尝不出味道似得。
一口接着一口,越往后越是难以下咽。
好几次她都想将这药碗打翻躲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她想告诉他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也想告诉他……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只不过那个梦如被头发绑住的利刃悬在她的头顶,只要稍微往前一步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只有让她离开,离得越远越好才能护他周全。
云景熙嘴角的苦笑有增无减,果真要提到云景瑞她才会配合……难道这么久的时间他在她的心中连一句说的重量都没有?
“朕今日要去安郡王府一趟商议要事,你若是有事让人直接去王府找朕。”
“臣妾能有什么事?皇上的事要紧,不必跟臣妾说。”
云景熙只当没听见她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继续说。
“外头雨大湿气重,怜妃好生在屋里养着,若是无趣便让乐师来吹个曲儿……”
屋外的雨下的更大了,支离破碎的声音折磨着她敏感的情绪。
“臣妾有些累了。”她咬了咬说。
心里明明有说不尽的关切的话,可是她却连正眼都不曾给过他让他如何才能将这独角戏演下去?
缘儿站在一边服侍,听见梁婉茹送客的话就是一愣。
如今皇上好不容易来了,她们娘娘怎么一心想着将人往外赶呢?皇上对她们娘娘如何她们这些当奴才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后宫中在没有旁人,她们娘娘已经是没挂名的皇后了……
“你休息。”云景熙也没说多话,将药碗给了缘儿就起身离开了。
缘儿握着药看着梁婉茹悲伤的样子就知道那话不是真心的,可是她一个奴婢又怎么能干涉主子的决定?
“娘娘,奴婢听德全公公说皇上最近的政务忙极了……”
“嗯。”梁婉茹望向窗外的如烟雨幕。
“皇上这样忙还每日亲自来看着您喝药,可见皇上对您的用心。娘娘,您这几日究竟……”
那个玄色的身影渐入雨幕深处,还能看到德全撑着一柄明黄色的伞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她每天都想看到他却又不想看到,见着了心里的痛楚就增了一分,若是见不着心里的挂念也添一分。
她终究不是那样识得大体的人,心中也曾自私的欺骗过自己那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留下来享受着须臾的欢乐,成全的却是将来数不尽的自责。
“娘娘您怎么哭了?”缘儿小心翼翼的问,“娘娘?”
“缘儿,你若是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你会怎么办?”她低头擦去了腰间的湿意。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缘儿不解的问,“缘儿以后不出宫嫁人,只要娘娘不嫌弃,奴婢要一直侍奉在娘娘左右。”
梁婉茹看向她,凄凉的笑了笑。
“你终究还是年纪太小了。”她拉住缘儿的手说,“那本宫日后若是离开了这里,你也要跟本宫一起走?”
缘儿听了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虽然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可还是重重的点头,坚定的答到:“娘娘去哪儿,奴婢就跟着去。”
她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嘴角抽了抽还是慢慢放了下去。
“奴婢给怜妃娘娘请安。”
一个不善的声音传来。
梁婉茹抬眼去看,只见一个老嬷嬷带着四名宫婢走了进来。
未经凤栾宫的奴才传报,她们就这样直剌剌的走了进来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如今后宫妃嫔只剩她这一位,能无所畏惧的踩在她头上的不用多想也能知道是谁。
“奴婢是太皇太后派来请怜妃娘娘去安寿宫说话的。”老嬷嬷上前福了福身子,打量的目光在梁婉茹身上肆无忌惮的扫着,“太皇太后说如今后宫能说话的就只剩怜妃了,若不是身子不爽定要亲自来凤栾宫看看怜妃的,现在只能委屈怜妃娘娘过去安寿宫了。”
听说太皇太后跟云景熙就不对付,现在找她去恐怕不仅仅是说话这样简单吧?
只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若是再找理由不去恐怕还会滋生出大不敬的罪名来。
“臣妾梳洗后便前去安寿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她说。
“那奴婢就在这儿等怜妃娘娘梳洗完再一道回去。”老嬷嬷说。
她心中生疑,太皇太后是怕她跑了还是怎的?
“缘儿给嬷嬷搬张凳子,摆上茶水点心。”
说话间,牡丹在外面已经听到了里面的话正进来要替她梳妆。
两人走到里间,牡丹才迫不及待的说:“主子,奴婢总觉得太皇太后这是要问罪的架势,还是不去了吧。”
“你瞧那样子是能拒绝的了的?”她屏风外看了一眼后自嘲到。
“那……那待会儿缘儿陪娘娘过去,奴婢想办法去通知皇上。只要有皇上在,太皇太后定是不会对您怎样。”
她一把按住了牡丹的手,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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