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恶语伤人

第457章 恶语伤人

昀天绕过神骨，步履缓慢的朝慕风走来，神色淡漠，妖异的红瞳里，闪烁着令人难解的光芒。

“但愿你能明白，我就是我，不是神界帝君，也没兴趣做什么神界帝君……”

“可是……”

“你是希望我变得更强大？”

慕风话未说完，被昀天突兀的打断，一步步朝她逼近，摄人心魄的完美容颜上，带着一抹讽刺笑意：“还是希望我炼化它，或许能找回从前的某些记忆？又或是，希望我彻底变回你的帝君，和你再做一对神仙眷侣？”

料想不到，昀天竟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番话来，慕风被他逼得接连退后，无奈摇头。

他的话里带着讽刺，神态冷漠绝情，既是刺眼又是刺耳。

方才在寝殿里被他一把推开的画面再度浮现。是因她对他吐露了心声，才会遭他如此轻视么？

慕风只觉尴尬又无力，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却连发出的声音也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又在想什么？也许该清醒的是你。”

昀天丝毫不顾及慕风的难堪，步步紧逼，咄咄逼人道：“我是魔，不再是神，今后永远也不是！”

“知道我为何留下那个女人么？”

直至将她逼得无路可退，昀天强行直视着她的双眼：“因为她不轻视我是魔，也不期望我变回从前的神界帝君！”

轻视么？

慕风微怔，她又何曾轻视过他？

略过慕风满眼的不解，脸上一抹隐忍的委屈。

昀天冷笑一声，接着道：“你呢？你就这么容不得我么？我是魔，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么？”

不等慕风回答，昀天自嘲般的扬唇一笑，冷声道：“可惜，我觉得我现在的模样很不错，我也不想做回你们心心念念的那个神。倘若你来海底的目的，是为了寻回你的帝君，很抱歉……”

昀天直视着慕风，盯着她因自己的一番话而逐渐溢出水光的双眸，一字一顿道：“恐怕不会让你如愿了，你不如早些离开吧。”

似乎并不期待慕风的答案，昀天将这一番肺腑之言倾吐干净，便果决的转身，挥散慕风的结界，径自大步离去。

守在远处的烛九阴见这边有了动静，箭步冲来，却只见昀天脸色铁青，眨眼便消失了。

而慕风失神的独自坐在林子里，纤细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烛九阴怔了怔，恍惚间竟记不起她上一次有说有笑是何时了。

似乎从妖皇死后，就没见她开心笑过。又似乎是从更久前，她辞别昀天，嫁给墨月开始……

在人间时，她所有快乐的时光都在遥山。在神界，她虽不说，但龙也看得出，她的开心与不开心，多半都是因为昀天。

思及此，烛九阴快步绕至慕风跟前。

“女人……”

烛九阴垂着头，话语里是掩盖不住的沮丧：“怎么了？魔昀天又欺负女人了？”

慕风稍稍平复了心情，神色勉强的冲他笑了笑：“他下逐客令了。”

“什么？他赶女人走？”

烛九阴不敢置信，义愤填膺道：“他要赶女人走，把那个女人留下？哼！走就走！”

慕风轻叹一声，阻拦道：“小九，你何必如此激动？”

“龙不激动，关龙什么事！”

烛九阴气呼呼的往慕风身边一坐，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抬头道：“女人，龙看咱们还是走吧。他不是帝君，就算他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女人何必在这儿受这档子委屈？”

慕风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们来找他的目的了。”

“但是……”

烛九阴叹了口气，耷拉着一颗满是红发的脑袋：“龙只知道，什么事也比不上龙快乐重要，谁让龙不高兴，龙就不再搭理谁。这魔昀天都这么拒绝女人了，咱非要留在这帮他，他也未必会领情。”

语毕，烛九阴双手托腮，仰头愣愣的望着头顶昏暗的上空，喃喃自语着：“妖皇大人把太阳真火给了龙，就是为了让龙保护好女人。他要看见女人每天都乐呵呵的，要是让他看见女人如今这模样，该有多难受？”

慕风闻言，抬了抬眸，沉默不语。

烛九阴自顾自的说道：“妖皇大人……”

“小九。”

慕风轻叹一声，打断他：“我知道你喜欢他，怀念他，我也一样。但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可比在的强！”

烛九阴闷声道：“这些日子，女人和龙在这儿挨了他多少欺负？”

慕风无奈劝慰道：“你提他多少次，他也不会活过来，不过徒增伤悲罢了。以后还是别再提了……”

“龙知道了。”

烛九阴满脸不忿：“不过女人，他都叫咱走了，咱还在这儿，能干嘛？”

慕风悠悠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时光如常流逝，有如指间流沙。

不再有昼夜更替的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候愈发变得恶劣，极寒的烈风席卷人界，终年不歇。

一场冬雪后，整个人界冰天冻地，再也无法回春。树木枯死，森林消失，人们在酷寒与饥饿的笼罩之中，逐渐丧失理智，陷入厮杀与逃亡的反复轮回。

慕风和烛九阴在海底魔宫不知又逗留了多少时日，只是，二人与昀天仿佛再也没有交集。

除了月神芷兰时常跟随在昀天左右，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直至某一天，玉天尊等人终是按捺不住，再次登门拜访。

此时慕风得知人界变化，心知定与昀天入魔有关，正一筹莫展，便见烛九阴横冲直撞的破门而入，火急火燎的拉着她朝昀天的墨竹林赶去。

“快跟龙走，要出大事了！”

这龙冒冒失失的性子似乎永远改不掉，慕风颇为无奈，不解道：“什么事？”

烛九阴猛的顿住脚步，松开慕风，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好戏似的扬起下巴，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墨竹林：“瞧吧，找上门来了，女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慕风定睛看去，竹林深处，昀天正与几名男子一同站在亭子里，似在叙旧。月神在周围伺候着。

那几位身着白衫与战甲的，正是玉天尊和星神、战神。只是除了这三人，在昀天的另一侧，还站着一位黑衫银发，飘渺出尘的冥界之主！

“风儿。”

连宸侧过身来，视线投向林外的慕风，似乎对于她也出现在魔宫里毫不意外。

昀天听见这声称呼，不动声色的抬起眼帘，瞥了眼迎面而来的慕风，红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复杂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