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黯然销魂

第463章 黯然销魂

“何需大开杀戒？”

慕风冷笑一声，“我只杀一人就开始妖化了，我的灵魂之力在被你吸引，这不是正合你意么？”

离殊讪然笑了笑，默认道：“你我本为一体，你早晚是要回归的。如今我也不勉强你了，你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

慕风闻言，无奈转过身，目光幽幽望向本源世界里的深空，许久，轻叹道：“我回归后，天道还是妖么？”

离殊毫不犹豫地否认道：“不再是妖。”

“那么，我的本源世界会因为我回归天道，受影响么？”

“当然不会。”

离殊猜测慕风已有回归之意，心中一喜：“你我融合只会大大增强天道的力量，天道本就是凌驾于创世神之上的，不至于承受不起你的两个世界。”

见慕风沉默不语，心情低落，离殊叹息道：“原本凭你的修为，我想强行让你回归是很难的。不过，你心有牵挂，就有了弱点。你有情，我无情，注定你会败给我。”

“无牵无挂，立于不败之地，不会寂寞么？”

慕风低喃道，微垂的睫毛遮掩住眸中情绪，无力的话音透出几许失落。

离殊闻言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无言看着她。

“我原本就没什么大抱负，修行也是受情势所迫……”

慕风喃喃自语着，“好像自始至终，都有人在暗处安排着我的一切，牵引着我一步步进入神界……”

“直到遇见他们，我才开始发自内心的渴望修行，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

“所以，其实我追求的不是权势，也不单纯是力量，而是足以守护旁人的能力，和保护我想保护之人，不留遗憾的底气。”

慕风淡淡瞥了眼离殊，瞥见她满脸的不认同，收回视线，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

“所以我与你，谁胜谁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我是否达到了我的目的，是否实现了我的价值。”

语毕，慕风不再多说，身影逐渐淡去，消失在本源世界。

离殊目送着慕风离开，自言自语道：“那也得看看，此人是否值得你这般对待，不是么？……”

从本源世界回到魔宫里，转身便见昀天面色平静的缓缓走来。

慕风调整好心情，一扫眸中低落，迎上前去：“魔君留步。”

昀天见了她，眸光一亮，似有几分意外：“你还在这？”

“就快走了。”

慕风毫不避讳的直直注视着昀天面容，看着他逐渐暗淡的脸色，低声道：“只是，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魔君能答应我。”

昀天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先听听是什么不情之请。”

慕风闻言，微仰起首，凝视着昀天低垂的眼眸。

或许是密长的睫毛在他眼中覆上阴影，遮住了原本的妖异光彩，此刻显得有几分深沉。

“烛九阴，它是世间所剩无几的远古神兽之一，是新的兽族之王，与你有些渊源。我希望你能把它留在身边，保它万年平安。待它成年后，去留随他。”

慕风话音低缓，如绵绵轻风拂面，分明是令人舒适的，此刻却不知为何，让他心情愉悦不起来。

昀天面无表情道：“仅此而已？”

慕风毫不迟疑的郑重点了点头。

思量片刻，昀天迎向慕风视线：“我答应。”

两人各怀心事的对视着，一时无话，气氛愈发沉闷压抑。

“我走了。”

沉默片刻，慕风收回视线，唇角上扬，勾起一抹委婉笑意。

昀天动了动唇，默默在原地目送着，终究一言不发。

……

人界边缘，通天之路已毁。

慕风遥望着被无数空间裂缝割裂的残败通道，不由自主忆起当初和烛九阴一同进入天界的情形。

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当时的心情，对未来的憧憬与好奇，仍无比清晰的印刻在脑海里。

然而恍惚之间，已过经年。

经历太多生离死别，她已不再青涩单纯，就连烛九阴这亿万年本性难改的龙，也不再像当初那般爱笑爱闹了……

慕风无声轻叹，瞬间自人界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了神界。

只见神界情形正如玉天尊所言，各重天崩毁严重，随处是空间裂缝，遍地是无人认领的尸骸，幸存的，未死未残的，也都灰头土脸低头匆匆而过，不复往日光彩。

曾经的盛世繁华，旦夕之间皆成废墟。

一层一层走过三十三重天。

慕风默然转身，正要前往云荒，却听身后一人大喊：“你！你是慕风！你还有脸回来？”

“什么？果真是她！”

嘈杂声起，众仙神自四面八方涌来，原本暗淡无光的脸上，此时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狰狞和怨恨的目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慕风怔了怔，转身面向朝她逼近的一众仙神。

“你该死！要不是你，帝君怎么会成魔？神界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回来做什么？看神界的笑话么？”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

一众仙神吵吵嚷嚷，毫不掩饰对她的仇恨，扭曲的面容，张牙舞爪的模样在她眼前相互重叠。歇斯底里的叫嚷声从耳际模糊淡去，这一瞬间，慕风浑浑噩噩，有如置身幻梦之中。

直到一只利爪突然抓碎她的衣袖，扎进血肉之中，异常清晰的疼痛这才令她回神。

却因这无意一击便伤了慕风，众仙神更为亢奋了，如猛虎豺狼般，争相撕扯而来！

“退下！”

一男子话音传来，瞬间在慕风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发疯的仙神拦截。

慕风扭头看去，只见玉天尊行色匆匆，赶上前来。

“烛九阴说你替帝君接受了地玄尊的战书，看来是真的。”

玉天尊来到慕风跟前，打量她一番，见她神色有些恍惚，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慕风摇了摇头，笑意苦涩：“我早该料到的，从我是天道转世的身份曝光那刻起，就是六界公敌了。”

玉天尊轻叹一声：“这倒不是，世人皆知六界变故因帝君入魔而起。只是近来不知为何，各界突然传出新的论调，把矛头引向了你。”

慕风了然道：“地玄尊的目标是帝君，自然不会这么做。看来是月神在造势，担心我改变主意，先逼我与六界对立。”

“你既知道是她的诡计，为何还要接招？”

玉天尊不解道，“你若再造杀业……，你也知道后果。”

慕风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你我皆知，比起我来，魔君造下杀业的后果更不堪设想。无论如何也不能由他出战……”

“我若不来，地玄尊会带人前去东海，若让他与魔君照面，局面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

慕风悠悠抬眸望向天际，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之事。

“我替他了结此事后，魂力尽失，回归天道。一来，他不必大开杀戒令六界覆灭，二来，他可遵从本心，不用融合神骨……”

“我回归后，既保住了六界，琅玥镜也会为鬼君寻找下一个命定之人，连宸也不必孤独一生。所有难题都解决了，不好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