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学期的中途,陈由红都要参加华中师院地理系函授部组织的面授辅导,这次面授辅导的地点不在江城,在鄂西北汽车城十堰,还过一个星期他就要启程。这段时间他为了把地理资料编写完稿,几乎是夜以继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因为参加地理函授的老师,都是具有多年地理教学经验,来自全省各地的骨干教师,是地理教学、教研的中坚力量;很多老师长年从事高中地理教学,指导高考学生地理复习,对初中地理复习资料的修改具有权威的意见。所有陈由红要把编写的资料带到面授现场,请他们提出修改意见,以便他定稿。
今天是周末,陈由红下课后就回到房间,又埋头在他的书山题海中。
“叔叔。我和妈妈来了。”稚嫩而亲切的叫声。他太专心了,有人进屋他居然没有发现;蓦然回首,他一脸的惊喜“丹丹!小莉!你们来了。”杨丹丹读二年级了,他还是把她抱起来“哟。我们丹丹又长高了,听妈妈话没?”杨丹丹有板有眼的回答“丹丹是个好学生,当然听妈妈的话呐!”
陈由红放下丹丹,忙去泡茶。谭小莉看见他桌子上床上到处是铺天盖地的书籍稿纸“由红。走进你的房间就使人想到西晋的文学家左思,可惜你不是在写《三都赋》。”
陈由红惊奇的看着谭小莉说“丹丹。你的妈妈已经满腹经纶,知道洛阳纸贵的佳话。”
“我听不懂你们大人的话,左思我没见过,不认识。”杨丹丹说完就自己找一本故事画拿在手里看。
谭小莉看见满屋子杂乱无章,无奈的说“本想说你几句,看你这个忙活样,不忍心说你了。你继续你的学问,我来做家务。”
“你们来了我那里还有心思看书,看你们还嫌看不够!本来我这个星期是准备去看你们的,想到下个星期要去面授了,我的初中地理复习资料还没编写完,就没去你那里。”
“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我们不该来似的,是书重要还是人重要?我懒得跟你计较。”谭小莉嗔怒道。
“对不起。是我错了。赔罪,赔罪。”他走到杨丹丹的身边“丹丹。想吃什么?告诉叔叔,叔叔满足你的要求。”
杨丹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吃鱼,我好长时间没吃鱼了。”
“好的。你们喝茶,我去买菜。新鲜鱼是没得卖,就买豆鼓鱼罐头将就哈子。”
“由红。我看你这里有肉,买点小菜就行了。”
陈由红从抽屉里抓了一把零钱,匆匆走了出去。
谭小莉今天的心情很舒爽,她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陈由红,所以带着女儿就直接来到陈由红的学校;再说她也确实对他牵肠挂肚,放心不下。毕竟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师徒关系,双方都把深厚的感情,炽烈的爱情融汇于鱼水之欢。她那长期湮没的**已经唤醒,夜阑人静之时谭小莉就会心弦拨动,情丝缠绵,波涛再起。遏制不住对男欢女爱的渴望,她已经离不开他。这几天她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陈由红健美修长的身影,红润光洁的肌肤,她真想睡在他的怀抱里被他蹂躏!
陈由红出去这会儿,谭小莉整理好了他的床铺。开始淘米煮饭,煮饭用的是一个不大的双耳铝锅,米淘好后放入适量的水,然后跺到煤炭炉子上煮,煮的时候要经常用勺子搅拌一下,不然会巴锅煮糊;尤其是煮到水快干的时候就要紧闭锅盖不停的转动铝锅,以免炕糊,直到饭香四溢,端起铝锅放到一旁,再架锅炒菜。谭小莉熟练的做完这一切,陈由红提回几袋东西,他一件件的拿出来,有罐头鱼,几样蔬菜,糖果副食等。
“叫你少买点,你看你,恨不得把供销社搬来!”
“这些副食水果是给丹丹买的,明天回去的时候带上,不多。”
陈由红很自觉的去洗菜,谭小莉把炒锅放到炉子上准备炒菜,他们配合得自然默契。陈由红把洗好的菜递给谭小莉“我买的小菜有西红柿、土豆、小白菜、嫩南瓜、豆腐,家里有排骨,你看着弄。”
“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我把罐头鱼加热后就炖排骨下菜。”
陈由红对正在看连环画的杨丹丹说“丹丹。你妈妈的安排你有什么补充?”杨丹丹正被画中情节吸引,头也没抬的说道:“我吃鱼。”谭小莉在一旁教育道“青菜也要多吃,补充维生素的;饮食要全面,不能挑食。”
“你妈妈说得对,小孩子不能挑食,挑食的孩子既长不高,也不聪明。”
“你们咋这么啰嗦,我都吃一点可以了吧?”陈由红与谭小莉相视一笑。
学校的老师绝大部分只有一间房,所以功能很全面,既是卧房,也是书房、厨房、饭厅。陈由红在床和写字台之间的空余的地板上垫一块圆形的厚薄适中的石块,然后把煤炭炉子跺在上面,以防炉子高温引燃了木板发生火灾。
在这栋楼住的老师基本上都是这么做的。煤炭炉子在燃烧的过程中,挥发出刺鼻浓烈的二氧化碳、二氧化硫甚至一氧化碳,没长期在这样的环境经受熏染的人,身处这样的空间会咳嗽、流眼泪、呼吸不畅。陈由红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已经是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三个人围坐在混杂着饭菜香味的房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晚饭。谭小莉奇怪陈由红没主动提喝酒的事“由红。今天不喝一杯?”
陈由红给杨丹丹夹了一块鱼,又夹一块放到谭小莉的碗里说道“以后我们在一起,少喝酒,多学习。没有喜庆的事就不喝了。怎么?你想喝?”
“我今天真是有点想喝,没有喜庆的事,还是有值得你我高兴的事。”谭小莉放下碗筷,从她的提包里拿出三个红本本递给陈由红,他接过来翻开一看,是教育局发的民办教师任用证、教材教法合格证还有专业合格证。
“你不简单呀,三证齐全,可以参加民转公考试了。”陈由红看得眼睛发亮。
“今年春上考试时,还真担心考不过,现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我放心了。”
“有了‘三证’,说明你的民办教师身份已经在教育局注册,在教育厅备案。你下一步就是准备民转公考试和提高学历了。祝贺你!”
“我今天来就是要与你分享我的喜悦,我取得的成绩都有你的功劳,没有你我会六神无主,一事无成。”谭小莉笑语嫣然的说道。
“今天该喝酒,令人高兴的大喜事,你怎么不早点说?”
谭小莉今天非常高兴,人们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天面若桃花,笑靥灿烂。陈由红拿出一瓶葡萄酒“今后只有我们俩喝酒的时候就喝葡萄酒,对身体有好处。”陈由红轻巧的开启瓶塞,将润红的葡萄酒倒入玻璃杯中,红色铺展开来,渲染了整个空间;陈由红端起酒杯,递给谭小莉,他们轻轻的碰杯“祝贺你!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谭小莉轻摇酒杯,有股幽香浮在其中,啜饮一小口,有酸甜适中的流体在舌尖上溶动,伴随着一股浓郁的酒香缠绵在嗅觉里,她的心儿便开始柔柔暖暖的弥漫。“感谢你!我的师傅!”
杨丹丹看见这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以为是琼浆玉液“叔叔。我想喝一点。”
陈由红把自己的酒杯递给丹丹“给,喝一口,尝尝是什么味道。”杨丹丹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
“由红。这是酒,不是水。别惯使孩子。”
“丹丹。怎么样?”陈由红好奇的问道。杨丹丹抿了抿樱桃一样的小嘴巴,扬起漂亮的脸蛋回答道:“有点甜。”
“以后不准喝了,等你长大了再喝。”谭小莉提醒女儿。
葡萄酒的酒精度只有七、八度,一瓶葡萄酒喝下去,他们虽然都还清醒,但谭小莉已经是“三杯竹叶穿心过,两团桃花上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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