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而此时顾景曜的注意力也已经不在这些小人物的身上，他别有深意的朝着殿外看出，不由自主的调了调眉，他的左使还真是在意这个小丫头呀！

可不就是在意嘛！明知道会被顾景曜发现，仍旧出现在殿外！

只不过顾景曜却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即便明知道此时此刻司徒悦就守在殿外，他仍旧毫不犹豫的收回视线，同时若无其事的与卫若安笑道：“卫姑娘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卫若安顿时便眉头紧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人，我为何会如此，您不应该是心知肚明吗？”

“卫姑娘想多了，我并不知道！”顾景曜轻哼一声，随口敷衍道。

卫若安的嘴角抽了抽，知道面前的人她打不过，但是人打不过，东西难道还不能出口恶气！

于是她猛地拍了拍桌子，啪的一声，而这一声吓到的不止是顾景曜，还有在大殿之外的司徒悦。

司徒不断的在心里骂道，这破孩子闹什么脾气！她知不知道，自己如今面对的究竟是谁，怎么！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但是与司徒悦的担忧不同，顾景曜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脸上错愕的神情一闪而逝，便忍不住捂着脸，笑出了声音。

多长时间都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放肆了！

而卫若安面对顾景曜像是精神病一样，不受控制的发笑，也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甚至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怀疑，眼前之人莫不是个疯子吧！

然而她单方面的与之拉开安全距离，并没有什么用，察觉到这一点的顾景曜，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死死的拽住了卫若安的手臂，脸上的笑意还未曾消散。

可惜对此卫若安对此只觉恐怖，只想逃离！

但是她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哪怕顾景曜愿意放水，最后的赢家也不会是她卫若安。

此时此刻她总算是知道怕了，甚至连平静的表情都难以维持，只能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任由顾景曜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看到了这一幕的司徒悦甚至都想要亲自解救卫若安与水火之中，然而考虑到教主如今身上并没有展露出以往的杀意，她也只是在殿外暗自戒备，并未真的动手。

不怪司徒悦对此警惕万分，实在是这种事情有先例在，除了教主之外的人，只要胆敢坐上这把象征着权利与地位的椅子，要么是将位置坐稳了，要么不久之后定然死于非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不会有人不明白！

卫若安虽然不知道灵霄舫的潜规则，但是此时此刻面对将双臂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她的身上的顾景曜，亦是感觉到了这个位置烫屁股。

她简直是坐立难安，然而她一个普通人，在鬼精要明显不想让她站起身来的时候，也只能继续憋屈的坐在这把格外烫人的椅子上。

连卫若安这个普通人，都能够察觉到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一顾景曜的呼吸声。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同时卫若安不由得细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同时侧头避开了顾景曜的眼睛，认输的说道：“大人到底想要如何？”

卫若安避开了他的视线，顾景曜顿觉无趣的与之拉开了距离，总算是愿意将今日真正的目的说出来：“你昨日不是清闲的很？”

卫若安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这话，仍旧不免皱眉道：“我那是身体不舒服，再说了，该学的我可都学了！”

顾景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嘴上却是不饶人的接着说道：“那就好，灵霄舫可不养闲人！”

卫若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灵霄舫几个字，她听得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但是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她却是未曾从任何人的嘴里打听到一星半点。

似乎所有人对此皆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更多的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她。

而这一次因为双方的距离足够安全，卫若安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对于灵霄舫，这三个字的解释亦是心痒难耐！

她壮着胆子问道：“灵霄舫有特别的含义？”

顾景曜眸中闪过了一丝杀意，只不过转瞬即逝，连殿外的司徒悦，还有就在眼前的卫若安都没有发现。

因为很快他的脸上便挂起了一抹笑容道：“你没听说过灵霄舫？”

卫若安这个诚实的傻孩子，痛痛快快的摇头否认道：“没听过！”

顾景曜心中亦是十分讶异，他居然没有从卫若安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撒谎的痕迹。

但是他轻哼一声过后，仍旧继续试探道：“大衍斋和四象府也没听说过？”

卫若安仍旧是用一副茫然不已的神色看向顾景曜，显然她并未听懂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皇帝是谁？你听说过吗？”顾景曜冷冰冰的问道。

显然此时此刻他心中对于卫若安的怀疑已经到达了顶峰。

然而卫若安是个诚实的孩子，甚至还未曾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个时代肯定是有皇帝的，但是卫若安却是不解的反问道：“皇帝是谁与我何干？”

顾景曜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他预想过很多答案，但是显然卫若安给出的答案实在是出乎预料。

只不过这个答案不止让他的杀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同时也让心中的怀疑消失无踪。

就凭卫若安对于皇权的态度，顾景曜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她绝对不是四象府的人。

同样也不是太衍斋的人，太衍斋可都是正人君子，哪里会偷鸡摸狗，甚至还去了为人所不齿的青楼，也就是如意阁呢！

只不过，顾景曜此时心中亦是十分好奇，卫若安这个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即便灵霄舫不能，或者说很少会被宣之于口，但是四象府与太衍斋总不会连听都未曾听过。

更别提卫若安对于皇权的态度，可谓是毫无敬畏之心。

可惜的是，哪怕是将卫若安查个底朝天，最终能够得到的结论，也只能是，她的身份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而这也正是哪怕顾景曜心中的杀意散去了大半，但是对于卫若安仍旧保持着警惕心，他可不希望自己会阴沟里翻船。

同时卫若安给出的满分答案，顾景曜也是忍不住笑道：“你说的对，皇帝是谁，与我何干！”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小皇帝也真是可怜，朝堂之上有四象府，江湖之中对于皇权有敬畏之心的可谓是寥寥无几，内忧外患皆有之，这就是小皇帝如今处境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