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把这件憋屈事愤愤地告诉原择时,他竟然支持她爸。
“如果你是我闺女,我一天都不让你抱。”
“什么意思啊!那是我妈,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而且他都抱多久了,以前也没少抱啊,我才刚见到我妈几天啊!”
“抢老婆的事,亲闺女都白搭。”
“哎不对……不是,谁是你闺女啊?!混蛋。”
徐如歌气愤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没有共同语言,想拉的同盟军竟然是敌营的。
原择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着挂断的界面。
突然露出了梨涡。
有妈妈宠,小傻子更蠢了。
不过这丈人的做派很对他胃口啊。
怎么就有这么个喜欢害羞的姑娘呢。
除夕很快就到了。
徐如歌一家四口回到徐家老宅过年。
一众亲戚和乐融融,对于他们一家终于团聚表示祝贺。
她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沉浸在团圆的欢乐里,也没怎么细究。
各有盘算在所难免,左右别人的想法总是最难,反正没什么实际影响,又何必找烦呢。
徐如歌靠在大厅沙发上,放松四肢,总算没亲戚盘问了,她得打足精神抽丝剥茧,才能在应付他们时如鱼得水,一个个商人全混成了人精,说话漂亮。往年她和徐总只在家呆两天,她都习惯安安静静地装个怕事的,懒得应付他们尽量用善意伪装的阴阳怪气,今年换套路了,发现果然还是老路好走。
她听着电视里春晚主持人的祝词,在手机上和原择聊着天,心情一下子舒缓。
昵称:不开,视频。
原则:那我勉为其难地听听声音也行。
徐如歌录了一段电视上的声音,刚好一个当红女明星在唱歌,声音婉转。
发完,她抬头看着那女明星,又把录音撤回了。
原则:怎么了?
原则:不好听?
她就是突然意识到这女的,还挺漂亮,声音也好听,不舒服了,发是她发的,别扭也是她别扭的,她现在就像平白在造醋,自己酸自己。
原则:嗯?听入神了?
昵称:刚刚点错了。
原则:哦
原则:这个人唱的挺好听的
他看了眼电视上还没结束的节目。
原则:长的也挺好看,大眼薄唇,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原老爷子白了眼一直玩手机的原择,不耐烦地撇嘴,继续看着春晚说:“跟谁聊天呢,大过年的就不能好好和我一起看个电视。”
“小姑娘。”
徐如歌过来一条消息,原择边打字边回答。
昵称:同感。
哈哈哈,不上当。他都这么明摆着送把柄,想让她吃个霸道点的醋,她装不明白了。
“少招惹人家,别成天就祸害人家姑娘。”
原择抬眼看了下一脸嫌弃,认真逼逼叨的他爷爷,不咸不淡地补了句:“徐如歌。”
“嗯?”原老爷子兴致颇高地转过头来。
“而且我祸害过谁了?”原择不赞同地问。
“帮我给她问好,快快快,就说爷爷祝她新年快乐,还有啊,你之前不是说还往回领吗?怎么没信儿了,哄我呢。”
“我祸害人姑娘干啥。”
老爷子面子很挂不住地躲避了一下眼神,解释道:“我看你对如歌这小孩,还算……可以,姑且还配当人家个朋友。”
“哦,那我可太荣幸了。”原择一脸你很双标,但是你老我不和你计较地点了下头。
原择说:“徐如歌说也祝你新年快乐,每天开开心心的。”
还有句继续帅气虐孙子他没念。
“你们高二分科了吗?”
徐如歌看向刚坐在旁边,正等她回答的徐佑,其他人还在饭桌上热热闹闹地聊,就他俩在大厅沙发上。
徐如歌说:“嗯半年了,你也还适应吧?”
徐佑看了眼她抱在手里的手机,“就那样吧,你这次期末排多少?”
徐如歌右臂搭在沙发背上,懒散一笑,“你级部第一?”
他脸很明显地黑了。
徐如歌暗笑,这不是羞了,是恼了吧。
她接着说:“那我确实是不行,考差了。”
“到底多少啊?”
“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徐如歌打量着他的表情,“考差了,成绩上不了台面。”
徐佑的表情缓和下来,继续摸底,“没进级部前五十?”
徐如歌说:“哦,那到不至于。”她故意表情认真地思索了两秒,以表示出自己不太在意,都没记清的假象。
“好像是第三。”
“班级的?”看徐如歌没立即反驳,他又心底看不起,面上过得去地说道:“还可以啊。”
“级部的。”
徐佑刚明朗起来的脸,又极不知掩饰地难看起来,默了两秒,故意给她难看,找回面子道:“没考第一啊,以前我记得回回第一啊。”
“高中不比以前了,学习好的那么多,个个都很努力,这点你不应该也深有体会吗?”
是吧,也没考第一的同类人。
宋晚?
徐如歌一下坐直身子,忽视了旁边又要攀比的徐佑,盯着电视上的宋晚笑了,宋晚一袭红裙,波浪长发自然披散,正手执话筒,浅笑着唱歌。
徐如歌手指迅速打字,激动地跟原择说:我看见你姐姐了!
原择打过来一个电话,她下意识就接了,把手机举在耳边,站起身打算去外面。
徐佑看她没兴趣理他,识趣地住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电视,又转回头,疑惑地问:“你追星?”
她说:“我还追月呢,少见多怪了吧?”
快步走到院子里,她坐在没有雪的第三层台阶上。
迫不及待地问:“姐姐今天造型太好看了,你怎么没跟我说今天晚上有姐姐的节目啊?”
“告诉你了你要干什么?小嫦娥。”原择带着笑意的声音缓缓传来。
“那肯定是提前把我家人集合起来,看我给他们疯狂安利,再跟他们说这个仙女的天仙弟弟,就坐在我旁边。”
听见原择明澈的浅浅笑声,徐如歌也弯了眼眸,逗他道:“天仙儿。”
怎么有点像叫狗呢,联想到看过的一本书里,狗的名字一个比一个秀气,徐如歌没忍住笑了一声。
原择问:“刚才是谁啊?”
“亲戚。”
“哦。跟你差不多大吧?”
“是啊,没搞错吧,原天仙儿,那是我亲戚诶,你这,什么毛病啊?”
徐如歌边说自己都被荒唐笑了,原择的语气里满是提防,像是查岗来了。
她说:“挺聪明个人,怎么降智了?”
“我现在只能和你打电话,他却坐你旁边看电视,蘸点饺子不应该啊?而且跟你一块长大的吧。”
且不说吃亲戚的醋有多神奇,吃醋就吃醋,还得说成蘸饺子,真是莫名戳到她了,以前看小说里有吃亲儿子醋的,莫非差不多的道理?原择很有发展成这种极品的潜力。
她说:“这我真冤枉,一般也就一年一面,不熟。”
“还真是一年没落。”
徐如歌忍不住笑出声,笑地肩膀直抖,虽然他的腔调又酸又怪又强势,但她脑补了委屈小媳妇儿梨花带雨,娇弱纯情。
“我怎么跟负心汉似的,我倒是想和你一块长大,问题是咱俩不得认识吗?”
她一抵自己的小虎牙,“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没陪着哪个女孩长大啊?哦不,哪——些——。”
徐如歌胳膊肘撑在膝盖上,院子里的枯枝上缀着石榴红布灯笼,淡淡绯光映在未融白雪上。
他说:“这我也不知道,别急,明天帮你问问。”
“噢,你还上演起你无意陪她成长,她却把你当青春的连续剧了是吧。”
徐如歌颇具嘲讽意味地冷哼了一声。
“真气了?”他问完,低低笑了一声。
徐如歌仰头看着云层半遮的月亮,一句话没说,等着他的下文,让他自己招供。本来她只是随心调侃一下,结果他模棱两可的,反而让她在意起来了。
他说:“我挺高兴,吃醋还礼尚往来。”
让他承认吃醋了多难啊,她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原择说:“我那么说就是想看看你吃醋,吃我的,没陪谁,根本就没有谁,今年八月份,才有的。”
他们是八月份,报道前夕相遇的。
说完没得到回应,他问:“听到了吗?”
徐如歌说:“我朋友在群里通话发红包了,我去群里打,咱俩先挂了吧。”
她抬起左手腕,用手机屏幕的光照亮手表,六秒之后挂。
两秒的时候,原择问:“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徐如歌重新把手机拿到耳边。
“只准你试探我,我玩玩你怎么不配合了。”
他说:“给我两分钟吧。”
“已经两秒了。”
微信提示有原择的新消息,他转账了2349。
“我不是想要钱啊。”徐如歌赶紧解释道。
结果原择没说话,接连又转了四次账。
金额分别是18,66,80,100。
“原择,我不是这个意思,停停停,你这样还怎么玩了。”
她真是急了,平常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这次这么木,也落了俗套呢。
原择终于说话了,声音带着少年的磁性。
“who把人一生划分成不同阶段的截点,就是这几个数字,我不想演我陪你成长,又成为你青春的连续剧,我希望成为的是一条包含所有截点的时间轴。”
徐如歌愣住了。
呼出的气在面前成了一团白雾,渐渐消散。
“而第一个数字,是此时此刻。”
“好了,去群里玩吧,这些就先当是新年红包了,嫌少的话,等你回来再说,我这个人没有定力,到时候被诱惑诱惑,你想要多少,就给多少了。”
“原择。”
徐如歌被他的时间轴震撼到了,久久不能回神,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叫了他一声。
“玩去吧,不能因为谈恋爱就不要朋友圈了。”
电话挂断的时候,徐如歌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半分钟后才把手拿下来,打开聊天界面,回想着他刚刚的话。
看着他捆绑住后半生的五次转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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