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开了司马府，日子过得也是轻松惬意，无聊的时候看看诗词歌赋来打发时间。

相处久了，跟小苏也渐渐熟络起来，发现她虽远没看上去那么柔弱，但的确比看上去还要单纯。

进了伏天，天气闷热难耐，好在院子里大树下要凉爽一些，我索性搬过个垫子，在树荫下喝茶避暑。

喝了一口小苏递过来的香茶，笑着问道：“小苏，咱们住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吧？”

“嗯，先生，小苏记着呢，咱们六月初二住进来的，今天是六月二十，已经过了十八天了。”

“这么快，都半个多小月啦，哎！小苏，这段时间你住得开心吗？”

“嗯，当然开心啦。”

“我一直想问你，你原来在赵太守那里，没有开心过吗？”说完有些后悔，不过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小苏摇摇头，轻声道：“小苏一开始也很开心的，后来，大夫人去世后，小苏就没再开心了。”

“大夫人，大夫人对小苏很好吗？”

“嗯，可好了，大夫人说过，她喜欢小苏，她一直都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的。”

“是啊！也是的，小苏又乖巧又懂事，大夫人当然会喜欢啦！”

“大夫人不光是对小苏好，还教给小苏读书绘画呢！”

“是吗？我说的嘛，这些日子看的诗词不明白的地方，小苏能给我讲解，原来这都是大夫人教的呀！”

“嗯，大夫人跟小苏说，女孩子要多读书，才能多知道一些事情。”

“大夫人说得太对了，你们大夫人的孩子也一定很喜欢学习吧？”嘴上这么说，我内心还是更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

“唉！大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和我们老爷没有子嗣，后来，我们老爷又娶了二夫人，二夫人给我们老爷生了大少爷和大小姐。”

“哦！那么你们二夫人怎么样？”

“她开始对我们这些下人，比大夫人还好，可是，大夫人去世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笑笑不说话，二夫人本性如此，有大夫人在，她有所收敛，只是一直在装模作样而已。

“怎么变了？”我心里明白，不过还是问道。

“她刚嫁给我们老爷的时候，嗯…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她跟大夫人一样的好。”

“后来呢？”

“后来，大夫人去世后，对我们这些下人，尤其是女仆，非常的不好，她不允许我们接触老爷，做错了事情，也总是打骂责罚。”

“哼！你们二夫人，原来是做什么的？”

“她原来别人送给我们老爷的舞姬。”

哦！我恍然大悟，难怪了，出身低贱，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一方面总是觉得别人瞧不起她，另一方面她又绝对不允许，别人动摇她来之不易的地位。

“她对你也不好吗？”

“嗯，大夫人去世后，二夫人逼着我学习歌舞，一有错处就打我。”

“她让你学那些干什么？”

“二夫人告诉我，我们老爷夫人养了我这么多年，不可以再白吃白喝了，老爷现在想要飞黄腾达，小苏应该出些力了。”

“哦？唱歌跳舞就能出力啦？”

“二夫人还说是为了我好，将来要是真有相中我的，也能和她一样，不再受苦，也可以穿金戴银，享受荣华富贵。”

“她这么说的？”

“嗯，那天晚上二夫人跟老爷说，来了贵客，就是跟先生一起的那个将军，要好好地招待他，然后把大玉小玉姐姐和我，一起送到了将军的房间。”

“大玉小玉也是你们老爷的舞姬吗？”

“不是，她们是二夫人兄弟家的，二夫人的兄弟听说京里来人，特意挑选的大玉小玉姐。”

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想再往多了问，免得再戳到她的痛处。

闲聊了一会儿，感觉天气越来越热，仅有的一丝微风停了，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伏天真是难熬，大中午的越来越热，怎么搞的，连风都没有。”

“先生，您等会儿，我去拿扇子。”

扇子的风解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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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问题，看着小苏努力扇着扇子，有些于心不忍。

“小苏，你歇会儿吧，天气本来就热。”

“没事儿的，小苏不累。”

看她的样子，可能是劝不住的，由着她好了，我斜靠在一边的桌子上，糊里糊的的打起了瞌睡。

隐隐约约中，自己回到了民国，回到了新城，哎！好像不对呀，民国是民国，怎么好像是在这个院子里呢？

五月儿穿着汉服出现在我面前，微笑着不说话，向他身后望去，陈二虎和警察局的那帮弟兄都在。

五月儿冲我招招手，依然没有言语，我朝五月儿他们走去，却发现他们向后退着，我走得越快，他们离我越远，我渐渐加快脚步，最后跑了起来，前面突然蹦出一个黑影拦住了我，五月儿他们也瞬间消失。

我急得出了一身的汗，人也从梦里惊醒，一个黑影挡在了我面前，吓得我差点喊出了声。

定睛一看，原来是王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正低头注视着小苏。

我抹了一把汗，见小苏侧卧在垫子上，脑袋枕着拿着扇子的右臂睡得正香。

王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小苏，俯下身去触碰她的脸颊。

“喂喂喂，二公子，你做什么呐？”我压低声音却努力要让王获听到。

王获笑着缩回手，笑着道：“陈大哥，我今天休息，特意弄了两坛好酒，拿来给你尝尝。”

他嘴上跟我说话，目光却没离开过小苏。

“喝酒过来坐，我看你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话出自哪里我忘了，但绝对不是汉朝的。

“什么，什么不在酒？”王获转过头问我道。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哎！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王获背着手道：“想看看小苏到的脸伤到了哪里，哎！大哥你看呐，右半边脸没事儿，左边露出的脸蛋儿也没事儿，看来是伤到了左边额头或者眼睛这部分，啧啧啧，当时我喝多了，想想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偏偏多了一道伤疤，真是可惜了。”

“可惜不可惜的，她的脸已经受伤害，你就不要再提及这件事了，免得她更难受。”

他看看我，有些惊讶地说道：“嘿嘿，哎！陈大哥，怎么样？小苏这丫头怎么样？”

我看到他那副模样，自然明白他想问些什么，敷衍地说道：“能怎么样，还不就是那样。”

“看来咱们陈大哥对小苏不太满意嘛，”王获笑嘻嘻凑到我身边，我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向后躲了躲，他回头看了一眼小苏道：“这丫头看着就没什么经验，要不要兄弟帮你调教调教！”

我没接话，问道：“二公子这次来有什么急事吗？”

“想你了，不可以吗？咱们出去取酒，我让你见识见识新奇的东西。”

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他究竟想搞什么鬼，当看到院外带着车厢的马车时，不禁问道：“二公子，你不会拉了一车的酒来我这里吧？”

“嘿嘿，没那么多，”王获笑着道。

我感觉到头疼了，这王获真不怕喝个好歹的，拉来一车的酒，这是要干什么呢？

王获冲我笑笑没说话，直接跳上马车，掀开车帘子道：“怎么样？”

车厢里塞得满满登登的好像是毛毡一类的东西，王获掀开一个角，快速从里面掏出一坛子酒，又迅速把毛毡盖好。

我看着酒坛外面滴滴答答掉下的水珠，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不晓得他是怎么弄到的冰镇过的美酒。

“快快快，陈大哥，赶紧接过去，小心点，很冻手的。”

我忙接过酒坛子，虽然有些凉得刺骨，但是在这闷热的伏天，却感到浑身舒服得很。

小苏这时也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站在院门口，奇怪地看着我和王获的举动。

王获跳下车，用衣角擦干手道：“怎么样，陈大哥，没想到这大伏天能喝到这种美酒吧。”

……

三人席地而坐，王获觉得杯子太小不过瘾，索性直接找了两个大碗，清凉的美酒下肚，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小苏不胜酒力，只倒了一小杯子，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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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陪着我们，她微微张开小嘴抿了一口，凉得打了个冷颤，她娇声道：“呀！真的好凉啊！”声音一出，惹得我和王获哈哈大笑起来。

又喝了一大碗，王获笑着问道：“怎么样？陈大哥，这酒怎么样？”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道：“就一句话，真是痛快呀！哈哈哈啊哈！”

小苏又偷偷抿了一小口，轻松问道：“二公子，这夏天怎么还有这种凉凉的酒呢？”

王获挑挑眉毛道：“你们家先生博学多才，让他跟你说说好了。”

我看着王获的模样，如果给他说明白的机会，他应该会更高兴的，于是笑笑道：“二公子真是抬举我了，这酒如何而来，要我说清楚，怕是真的在难为我了。”

“哈哈哈，原来陈先生也不明白呀，好了，那我就直说了吧，这酒是我从皇宫的冰窖里要来的，为了怕不够凉爽，我特意加了一些冰块儿，看到车厢里那些厚毛毡了吧，里面还包着厚厚的麻布呢，这是看冰窖的宦官告诉我的，这样可以让酒的清凉保持更久的时间。”

“哦！”我在军校学过一些物理知识，自然明白这道理，倒是小苏一头雾水，问道：“二公子，那么厚的毛毡，这么热的天儿，酒不会被捂热了吗？”

王获犹豫了一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啦，只能等回宫去问看冰窖的宦官了。”

家里只有两样腌菜，不过这影响不到喝酒的兴致，很快一坛酒喝得一干二净了，王获又去拿出第二坛，刚喝了一碗，小苏柔声细语地说道：“先生，您和二公子都少喝一点吧，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王获脸色一变，眯着眼睛看了小苏一会儿，转头对我说道：“陈大哥，你们家谁做主啊？难道喝点酒还要女人管吗？”

小苏吓得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小苏不敢。”

我赶快打圆场道：“小苏也是为了咱们好，”冲小苏使了个眼色“我和二公子好久没见了，放心吧，我们不会喝多的，好了，小苏，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下酒菜。”

王获目送小苏走进厨房，脸色缓和了许多，喝了一口酒道：“大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女人得调教好了，可不能惯着，将来恃宠成娇，坏了规矩就不好啦！”

“不至于的，小苏只是关心咱们罢了。”

“是吗？”王获又换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关心先生你是真的，哎！怎么样，看来小苏这丫头也蛮有手段的嘛，把先生你伺候得…啊！哈哈。”

“啊！行了，二公子，咱们不要谈论小苏了，来，喝酒。”

王获喝完又看向厨房，接着回过头道：“有件事情我现在想起来，是越想越后悔。”

“什么事情？”

“赵太守送给我的那两个姐妹呀，当时真的欠考虑。”

“欠考虑，什么意思？”

“我当初不把她们还给赵太守好了，回来的时候，跟我父亲说她们是送给你的舞姬，跟小苏一样，先安排在你这里，等我有空的时候，来你这里不就行了吗？”

我实在佩服他的想法，这想法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凭心而论，那对姐妹的模样虽然赶不上小苏，不够…嘿嘿，要不是兄弟我身强力壮，怕是真扛不住她们两个，留在赵太守那老家伙手里，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谈论起女人来，他说话的强调和表情跟邹肇臣如出一辙，我甚至有些怀疑，其实我一直在新城，眼前这位就是邹肇臣。

“赵太守，不，现在他估计已经到任了吧，应该称呼做赵刺史，那对姐妹他带在身边，唉！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了，那对尤物，啧啧。”

我不想再跟他讨论女人如何如何，于是问道：“二公子，您这次要休息几天呐？”

“休息几天？什么休息几天？”

这次轮到我挠头了，“我是问，您休息好了，不还得回去当您的队长吗？”

“队长，我不回去当队长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