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逃出生天

万里之外的帝都玉京。

原本万里无云的上空，突然狂风呜咽，暮霭沉沉，乌云滚滚，遮天蔽日。

整个天地充斥慑人的威压，电闪雷鸣，天降哀音，仿佛在怒斥天道不公。

天地异象，恐怖如斯。

天空中，一代大儒周居正一袭白袍、衣袂飘飘，俯瞰京畿，转瞬消散。

矗立在文宫深处，周圣的雕塑射出一柱金光，冲向天际，撕破黑暗。

金光笼罩深宫。

帝王姜离、国师张舒、贵妃胡媚儿一脸震惊，特别是胡媚儿在金光的笼罩下瑟瑟发抖。

姜离取出代表皇权的传国玉玺，紫光四射，对抗这浩然正气。

紫气被无限压缩，堪堪笼罩住三人。

皇宫之内，无数魑魅魍魉化作一道黑烟，在浩然正气的照射下，冰雪消融。

金光渐渐淡去。

大太监连滚带爬道：“圣上，周居正大先生的牌位碎裂了，他去了。”

姜离瘫坐在龙椅上，表情阴晴不定，既有解脱，又有愤恨，又有一丝不舍。

张舒咬牙切齿道：“他以儒道之心献祭先祖周圣，欺压皇权，可恶至极！”

“舒弟，儒道从未觊觎皇权，只是他们提倡‘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任何一个帝王，都会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他忠于帝国、忠于百姓，至死不屈呀。

帝国是朕的帝国，百姓也是朕的百姓。

百姓如水，皇权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儒道与皇权又是相辅相成。

我不杀居正，居正却因我而死。

来呀，举国祭奠周大先生。

……

姬歌并不知帝都异象，天降哀音。

水流已渗透到秘府，刻不容缓。

姬歌、画心匍匐穿过水平秘道，甚至许多低凹处已被水灌满，姬歌的穿过秘道，到了斜角处，飚射的水流已形成压力，二人快速向斜道爬行。

“轰隆隆”的一声，斜角处的豁口再次加大，强大的水压终于冲破了石壁，轰隆隆倾泻而下。水流分成两股，一股顺着水平洞口一路狂飙，另一股如同喷泉般向斜坡洞口喷射，姬歌二人再被喷泉巨大的推动下，顺着斜坡爬行十丈才停住。

姬歌不禁一阵冷汗，如果当时没有改道，必将会巨大的水压冲回秘道，根本无法出去。

“现在更大的困难是，水把空气也封闭了，我们要在空气用完之时，把洞口打穿。”

姬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几人协作分工，碎石直接倾入斜道内，速度快了许多。

……

崖底的官兵见上方岩洞久未动静，又开始蠢蠢欲动。

几个大胆的官兵，顺着岩壁开始攀岩。

“你们看，岩洞出水了。”

“水越来越大了，快点下来。”

说话间，娟娟细流变成小河潺潺…很快如同万马奔腾，顺着岩洞，狂泻而下。

“快跑呀，峡谷要被淹了。”

岩壁在流水冲刷下，攀岩之人一脸绝望，像一块块肉身巨石，从高空轰然掉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峡谷内的官兵迅速逃离遂道。

仿佛一切都是天意。

官兵连续几日，压迫着矿奴没日没夜，将遂道清理的干干净净，甚至为了运输攀岩辎重，遂道越来越大。

大水无孔不入，顺着遂道奔腾而出，向矿山监狱涌去。

……

而被困在逃生岩洞中的姬歌等人，更是凶险万分。

姬歌开启灵瞳，穿透岩石层，“还有不足两丈便彻底通了，兄弟们再加最后一把劲！”

加速的挖掘也加速了空气的消耗，剩下一丈之时，众人明显感觉，空气开始变得稀薄，挖掘的速度慢了下来。

持续不到一刻钟，众人的面色开始变得青紫…

张耳和孙聪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画心奄奄一息。

姬歌的双野也开始变得赤红、模糊…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甘心，我还有血海深仇…”

意识都开始模糊，姬歌用最后的力气，在侧方凿出半丈深，碗口大的洞，丢人“石球”，轰咔一声，巨大的气浪将姬歌重新推回洞里，五脏六腑移位般，在巨大的疼痛中昏死过去，但清新的空气也呼啸而至。

众人先后醒来，看着洞口的光，听着震耳欲聋的的水流轰鸣，众人开始大笑，笑的流出了眼泪。

……

众人来到洞口，向前看去，宽阔河水对面，是重峦叠嶂，连绵巍峨的山峰，苍松翠竹绿茸茸的遮了一层绣幕。

而峡谷的下方是浩浩汤汤奔流不息的恒河，冲击在礁石上，卷起千堆雪。

画心喃喃道：“这里的风景美，如同人间仙境，如同水墨画卷一般。”

洞口距离水平面高出不足两丈的样子，洞口的下方已形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如同恶魔之眼，席卷着进入漩涡的一切。

看着漩涡，孙聪脸色发白道：“如此大漩涡，秘道洞口如同黑洞般，引导着水流向矿山内冲击。几日之后，估计整个矿山监狱都会被淹没。我们如果没有改动秘道方向，恐怕会永远留在这里了！”

姬歌向下方水面扔下一节浮木，只见浮木随着漩涡，消失的无影无踪。

姬歌道，“我们必须避开着漩涡，如果掉入漩涡，我们从哪儿来，就会被不由自主的吸回哪儿去，重新困死。”

“我们现在进退不得，岂不是困死在这里了？”张耳颤声道。

姬歌顺着洞口左右看去，“那倒不至于，我们顺着下游方向，沿着石壁挖一条栈道，挖的碎石直接倾倒的河里，比挖地洞要轻松的多。挖出十丈，彻底避开漩涡，然后跳入水中，顺流而下，我们就自由了。”

如果仅仅是姬歌一人，戴上龙虎爪手套，顺着岩壁横移十丈，即可轻易避过下方漩涡。

几人都是挖矿的高手，无论是杀人越货，还是挖矿打洞，配合起来娴熟至极，不到半日便挖出一个十余丈的仅仅需要过人的凹陷，顺便砍了棵树，做了几只浮木。

众人放下无法带走的辎重，换上一身短打带上必要的武器、晶石，连画心都穿上姬歌几天前为她准备好的蛇皮短衣短裤。

姬歌小心的先丢下一块浮木，见浮木并未卷回漩涡而是顺流而下，众人彻底放心下来。

下水前，担心彼此会冲散，交代了汇合地点，姬歌与画心一组，风耳和鼹鼠一组，两两腰间捆着草绳，四人各抱着一块浮木，跳入滚滚东逝恒河之水。

水流速度极快，几人或坐、或趴在浮木上一路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