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年纪念日

当阳光调皮的铺满了整间宿舍，方菲才有意识的睁开眼，因为昨天喝酒太多，她的头又疼又晕的好像要炸裂，一只手撑着床起来，一只手用力不停的敲自己的头，突然之间，她睁大双眼，眼前先是一片空白，随即因为巨雷轰顶一样的叫声而血脉膨胀，眼前的景色由红色转为了黑色，两秒钟之后好似灵魂归位，这才逐渐的清醒过来，一看手机已经十点钟了，栗小樱八点的车，现在这个点都已经快到家了。

方菲悔恨不已，自己怎么就喝醉了呢，好像猪一样的笨，就着悔恨，方菲翻身下了床，站定之后发现桌上有张信纸，隽永的字迹一看就是小樱留下的：菲菲，对不起，看你还没起，昨晚喝多了也很难受，我就先走了，你懂的我最不喜欢离别，更何况是面对你……我到家会给你发信息的，你放心—小樱。

看完栗小樱的留言，“叮”的一声，方菲的手机响了，她转头拿起手机解锁后又慢慢的放下，是小樱的平安短信。

收到短信后方菲紧张的神色才逐渐稳定下来，面部的肌肉松弛下来，心脏也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意识深处的记忆又让方菲疑惑起来，恍惚间她昨天晚上好像见到了祁岩，他好像在和栗小樱拉扯着争吵，又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个梦，方菲觉得自己头很沉，模糊的记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丝丝缕缕的片段混合交织在一起，让方菲混乱不清。她双手抱头重重的趴在了桌子上。

春季的滨城气候宜人，简直不要太舒适，温柔的阳光轻抚着你的脸庞，力道不多不少，仿佛轻一克会失了温暖，而多一克就会少了温柔，没多久你的脸上就会像初恋的少女一样充满光泽和红润，比任何昂贵的护肤品都来的更有效，更迅速。方菲就这样怀揣着少女的心思和少女的脸庞走进了澡堂，沐浴更衣，好像待嫁的新娘一样。

今天是方菲与祁岩六周年纪念日，所以方菲像等待自己的新郎一样等待着祁岩的召唤，内心的欢喜溢于言表，却还是故作镇定的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等待总是漫长的，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方菲翻来翻去的在手里把玩着手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终于不出所料是祁岩，方菲快速的接起电话“喂！”

“菲菲，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在学校旁边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饭店，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啊，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也不来找我。”方菲有些抱怨的说。

“嗯，是，最近有些忙，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正处在上升期”

虽然祁岩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却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好，女朋友勉强表示支持”方菲有些不悦，却也想做个大度的女朋友。

“嗯，那我们晚上见吧！”祁岩略有迟疑的说。

“好，晚上见”方菲愉快的答应了。

方菲挂断电话没有了不悦反而有些小兴奋，尽管“老夫老妻”，心中还是不免窃喜。于是便拨通了栗小樱的手机，嘟嘟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栗小樱“喂，菲菲”的声音。

方菲激动地说“小樱，祁岩晚上约我，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知道的，说有话和我说，你说他想和我说什么？不会是求婚吧，我太兴奋了。你说他是不是太着急了？”

“啊…是嘛，那太好了……”电话那头的栗小樱像有心事似的回答着。

方菲继续兴奋的说“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想想也没别的什么事。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呢，是不是有点急啊，我记得祁岩以前就和我说过，毕业以后就要和我结婚。嘿嘿，算了，不想了，我先去收拾了，晚上回来我在和你说，拜拜小樱。”

方菲急切的挂断了电话，开心的去忙活了。

白日的阳光有多温柔，夜晚的风就有多寒冷。方菲走进了与祁岩初识的饭店，穿着祁岩最喜欢的那套休闲套装，坐在了老地方的旁边的位置，因为她们初识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言一语，既青涩又欢喜，眼里嘴里充满了对对方的爱意，爱的滋味让两个人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膨胀着，这一幕像极了方菲与祁岩的过去，说不完的话，看不够的彼此，两个人爱情一旦开始就成为了连体婴儿，时时刻刻都想粘在一起，吃饭粘在一起，学习粘在一起，如果可以，睡觉也是要粘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整体。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觉在消退，就像连体婴儿因为科技的发展进了手术室，成为了各自独立的自己，这是一种进步，一种成长，但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疼痛”，没有疼痛的成长准确的说应该叫长大，只是时间与岁月的代名词而已。

开门声打断了方菲的思绪，祁岩的面孔在落日的余晖中由模糊而变得清晰起来。祁岩越来越成熟了，穿着也渐渐精致起来，方菲回忆起初识他时的青涩，再看眼前的他，确实多了一些男人味儿。方菲微笑的迎接他，祁岩坐在了方菲的对面后说：“今天有些堵车，来晚了，我们点菜吧菲菲，还是老样子？”

“好”方菲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的说着，但其实内心已经汹涌澎湃，心跳不断在加速。

“老板这边点菜…糖醋排骨，地三鲜，清蒸鲈鱼，还有荷塘小炒，就这些，谢谢！”祁岩一边说着一边将菜单递到老板手里。

而此时的菲菲一直傻笑着盯着祁岩。

虽然谈了六年的恋爱，但是任谁被这傻笑的眼神盯久了也会不好意思，终于祁岩开口打断了这夺命的尴尬“菲菲，你哪天去纽菲斯医院报到啊？”

“15号”

祁岩迟疑了一下，“嗯，纽菲斯医院很好，业界领先，而且很多刑侦案件的受害者都曾在那治疗过，是滨城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也因此是市里的重点医院。”

方菲还处在兴奋状态中“嗯，我也是因为这个才选的这家医院”

祁岩摆着碗筷说“是，以你的成绩可选择的很多。”

“嘿嘿”方菲听了祁岩的话又开始那谄媚的傻傻的微笑。

她现在可没时间考虑这个。

她直直的盯着祁岩的鼻子，高高耸起的，是她的最爱，她曾经扬言要吃的下酒菜，还有那对耳朵，是为了凑成一盘的配菜。这是方菲暖暖的回忆的过去。

“菜来喽”老板洪亮的吆喝声打断了方菲的回忆，闻到香味的她再也装不下去了，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祁岩不停的给方菲夹菜，而自己却不怎么吃“菲菲，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方菲不停的吃着，过了好一会儿，塞着满嘴的菜才好不容易倒出一点位置可以张口说“祁岩，你也吃啊！”

祁岩略显局促地说“你吃吧，我不饿，吃完……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

听了祁岩的话，方菲再也吃不下了，激动的心又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嘴里的食物也变得无味起来，夹菜的手也慢了下来，她嚼了又嚼，咽了又咽，终于才把嘴里的食物清理干净，差点噎到自己，赶忙喝了一口水，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放下筷子，因为紧张又拿起了筷子又放下了，然后目光闪躲的看着祁岩说“嗯，我吃是吃的的差不多了，但是，你让我想想，我还没想好，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虑，还有我们……嗯……”

“我们分手吧。”祁岩看着有些开心又有些闪躲的方菲说出了这句话，好像就在等待着我们这个词，而接上方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