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算计

2021-12-03 作者: 粗茶半杯
第2章 被算计

在二石刚欲上幼儿园时,张得道去世,稚幼的二石看着眯眼的父亲,不知何意。

以至于在梦里见到父亲后,他总是哭,他仰着脑袋问爷爷:为啥父亲不来见我,为啥总是偷偷的在梦里?

张顺陵看着二石那圆碌碌的眼睛,哽咽难耐,胸口撕心裂肺的痛。

他把接回家住的二石当亲孙子一样疼爱有加,就怕哪不足亏待了他。

虽张顺陵看风水不收钱,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帮了我,那我自然要馈赠你,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温饱不愁,甚至还有些富余。

不过二石这孩子,性格迥异,从小就调皮捣蛋,偷鸡摸狗学鬼叫,在村人眼里他就没干过一件像样的事。

这让张顺陵操碎了心。

但从未嫌弃过他,而是耐心教导,他总是跟村民讲:这孩子就是一颗小树苗,只需精心栽培,尔后定能成为参天大树,栋梁之才。

有时大家会问二石,为啥一直跟在爷爷后面?

他傻笑,不语。

大家问多了,他就道:“爷爷年纪大了,我要陪着爷爷长大。”

这话传到张顺陵耳里,那温暖瞬间传遍全身,如掉在了暖和和的蜜罐里,顿信心十足,这孩子孺子可教,愿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

可事与愿违,刚上初中的二石很快并被退了学。

其实在张顺陵的培养下,二石已经很优秀了,他明理后,一直想做个好孩子,他想甩掉儿时给大家留下的不好印象。

可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已被深深地刻画:差生,坏孩子。

他曾想着进入中学后应该就可以甩掉儿时那些坏帽子,毕竟到了镇上,同学们不再是知根知底的村里人。

可事与愿违,到了初中,这帽子被扣得更紧了,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之初他还很有信心,一直努力争取给大家看,可有些学生就是揪着不放。

特别是比他大一个年级的韦凯丞,自以为有几个跟屁虫,又仗着父亲在镇上有点势力,更是为所欲为变本加厉地用侮辱他的父母来刺激他:你就是鬼胎生,干的都是非人的事,否则怎么会学鬼叫呢?

其余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这鬼胎生侮辱他父母,他怎么都忍不下去。

更重要的是,除了语言攻击外,这韦凯丞一伙还拿起石子狠狠地朝二石的后脑勺上扔去,脑袋顿时疼了鼓了包。

二石握紧拳头,全身颤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于是就和那些学生打了一架。

个子虽小,但他也不是规规矩矩长大的,爬树抓鸟,翻墙偷桃,上山装神扮鬼等等早练就了一身的本领,那几个同学根本不是二石的对手,很快就被二石撂倒了。

本这样没有伤害的打一架也无所谓,内部力量平衡一下也好。

可不巧的是,教务主任刚巧经过,再不巧的是,二石手上还拿了块碎砖,更不巧的是,这教务主任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举一反三,文章大做。

所以这次打架被发展成了要出人命的大事情!

人命关天,性质大变,涉及人命那就要上纲上线,严惩不贷。

而最不巧的是被按在下面的是那有个势力父亲的韦凯丞,虽没出事,但要是不及时处理,那等他回去告个状,恐整个学校都会变的很是被动。

在随后的问话中,二石是吃了大亏,他们是异口同声,说二石挑衅在先,且动手在先。

口诛笔伐,寡不敌众,二石被高高地钉在了反面教材的耻辱柱上,被全校通报批评。

要是就这样批评下也无妨。

可老师却还喊来了家长,而张顺陵得知实情后,看着委屈的二石很是愤怒,于是并装聋敷衍起来,就是不承认二石的不是。

在他眼里,二石就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心智成熟,有勇有谋,儿时虽调皮捣蛋,但那是孩子的天性,他只是大家儿时都有的一颗好奇童心罢了,难道就因为他父母不在了,而被有色眼镜看待?

难道就因为被按在下面的同学有个有势力的父亲就可以这样偏袒着处理?

我就不信,要是二石的父亲是韦父,你们学校还能这样处理?

张顺陵越想越不服气,和学校闹僵了。

他坚持二石没有错,为什么要让一个没有错的孩子去给有错的孩子道歉,为啥要去批评去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呢?

这事处理不好,恐对孩子的一生都是阴影。

孩童虽皮,但心善无恶,无需仇念不忘,也无需过度批评,时间到,自然会新。

还有你们学校已经批评教育了,那些所谓受伤的学生也无碍,甚至相对二石内心的伤,他们是一点伤都没。

学校最后也没法,念在张顺陵的名望,于是就让他写个检讨,挨个上门陪个不是就行。

检讨可写,但还要一一上门给家长道歉,二石感觉这就过分了,但为了二石,张顺陵愿意一一登门,可却被二石强拦住了。

他感觉就是有错,那也是自己的错,为啥要让年迈的爷爷登门道歉,不合逻辑。

他跟爷爷讲:这种苟且偷生的学习不是自己所希望的,这次道歉不但不能平息,恐还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更嚣张的欺负自己,适得其反,不值得!再说您年纪已高,能折腾得起啥,欠妥!

所以二石拽着爷爷用退学相威胁,坚决不允许他登门道歉,他感觉那是在侮辱爷爷。

这边家长不配合处理,那一边家长们却在学校闹着要找二石继续算账,老师一看情况不妙,于是开会讨论。

最后一致决定,二石是寡不敌众,退学。

这冲击力,让二石万念俱灰,如同被人推入了万丈深渊,摔碎了心外,而深渊的漆黑让他看不到一点光明。

张顺陵托人给他转校,可他却像是有了阴影一样,坚决不答应。

爷爷伤心欲绝,见孙子如此重击不起,良心用苦的他,决定还是偷偷上门一一道歉,可还是被二石拦住了。

他固执道:如此教育,不学也罢!

张顺陵担心他自暴自弃,养成游手好闲的坏毛病,于是外出时总带着他,算是让他跟自己学艺,并总是借机会给他讲道论理。

深渊太深,太阳照不来,那总要让他享受光的沐浴,看到前方的光明,指引他走出渊谷。

所以只要空闲没事,张顺陵就总是陪着他一起学习儒道思想,让他守法懂理的同时又不限于此而能去延展自悟,并时常陪他一起去看地理观天象,分析天下局势变幻。

张顺陵是煞费苦心,不想二石因没上学而小了他的格局,他的未来应是涅槃重生才对。

谈风水,说面相,看天文,识地理,分析天下局势,这些张顺陵都擅长,可见其是见多识广,所以他也常被人们称为能掐会算的小诸葛,说他是别人不知他能知,别人知的他能先知。

二石对这入迷,像是听故事一样,于是跟着爷爷的作息规律,学知识悟道理,练功法健体魄。

或学会风水推理,成为小有名气的风水先生,那也可以生活无忧,可故事虽好听,但二石却看不上张顺陵的那一套,他感觉这并不能济贫救苍生,最多就是满足别人的心理需要罢了。

在农村,这问卦求签看风水的事还很浓厚,红白喜事,盖房乔迁等等都要请风水先生看看。

至于准不准,在二石看来,那就是大家图个心安,因为大家都是按着传统来的,自己总不能缺了这个环节,被大家说成不懂事。

所以与其是看风水问个卦,不如是跟着传下来的习俗走个流程,图个心安和吉利。

这也是二石看不上的另一原因。

可这看风水他要是不学,那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喊二蛋本还只是喊个谐音,可要是学习的年龄天天游手好闲,那就真准备从二蛋成为了二货,二赖了。

一旦成了二赖子,那就等着被唾弃,因为在村里,凡是被这样冠名,那传个十里八乡感觉比大广播通知一遍还要快。

更致命的是,村里现凡是被这样冠名的那都是打光棍的。

当然,虽这样,二石还是有些过人之处,那就是他的脑袋还挺灵活,某些方面似乎还有那过目不忘的能力。

譬如他是不屑爷爷那套,可在张顺陵的耳濡目染下,他却也能说个一二出来,甚至他要真跟你较真说个道道,还能推理的跟张顺陵差不多。

这就邪门了,他自感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学,就只是感觉故事好听而已。

当然,或他在这方面就有与生俱来的潜力和天赋。

所以二石无聊了,并想学着张顺陵的样子,给人家看看。

可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他交流,大人们已经把他定性为坏孩子了,儿时皮,现在又被退学在家,这是典型的败类,反面教材。

而那些想跟他玩的孩子,又被家长强制说服给阻止了。

张顺陵看在眼里也是急,他急的不仅仅是二石,还急周围的环境,这浅水是留不住真龙啊!

当然也怪二石的调调太高了,你跟他们谈古论今,讲儒说道,说天下大势,谁会听这些,他们会说你故弄玄虚,装腔作势。

他们最擅长的是七大姑八大姨,东家长西家短。

你不愿跟我交流,我也不愿跟你们谈家常,就这样二石始终没有真正融入这农村的文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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