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个胖子我总忍不住心烦恶心，还去县城……去你个大头鬼！
“戴老师，我还有作业没写，不好意思我得趁现在把论文搞定，要不……放假前我们回不去，会影响学分。”我跟他说着话，不知为什么隐约觉得眼前的戴秘书似乎瘦了，色眯眯的一对小眼睛显得空洞昏暗，显得……湿丢丢的。
戴秘书理了一下地方支持中央的油头，阴笑着说：“这样啊……那小丁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从市里给你带点回来。”
“没有没有！”我边说边摆摆手，趁他与我说话的时候余光往小慧那边瞧，不知为什么，我隐隐看见那个方向地上似是有一滩血水的样子，还没看仔细，袁弘之又一次挡住了。
陈阿姨对戴秘书敷衍了几句，搂着我离开了排练场。临走我转身向她道别，见她眼角眉梢带着愁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像陈阿姨有意赶我走似的。
“有血。”我跟袁弘之说。
“没有，嫂夫人看错了。”
“我……”我想说我又不是色盲，可看他那坚定不移的态度我就知道，即便我看见的真的是血水他也不会承认的。
回到小院儿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少年正在向凌云湛汇报工作，少年颜值很高，一股淡淡的傲气，子澜说他是摇光上神的一位得力战将，叫定玉。
“子澜，为什么你们神仙都和庙里供奉的不太一样？”我问他，“庙里面的神仙都有胡子，是老头。还有，无常是斗鸡眼、长舌鬼；帝君大人愣是让人给画成了犀牛皮！”
子澜忍着笑：“凡人依据自己的想象作画，也有心存敬畏之意。”
我点点头，也对，又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能看见这些大神级别的人物。我心里嘀咕这些事，看见有人从凌云湛身后出来，开始我以为是银歌，因为她穿着古装的裙子，后来抬头一看发现是池月，顿时愣在原地。
池月本来就好看，这些天吃吃睡睡气色也不错，她皮肤白皙透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樱红的嘴唇很饱满，是那种标准的天仙模样。现下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衣裙，更是仙气飘飘。定玉和子澜盯着她的眼睛都快脱窗了，我也直吞口水。
凌云湛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好看，脱了换活动方便的。”他冷言冷语地甩出这么一句评价加命令。
“没眼光。”我翻了个白眼回屋去写作业。没一会儿，池月穿着束手束脚的短摆裙裾跳进我的房间：“灵姐姐，要不要玩cosplay！”
我看着她机灵活泼的样子，真是惹人喜欢：“凌云湛挺喜欢你。”
她翻着白眼想了想：“他说他和我帝君哥哥是故交，就叫了几个小姐姐在屋里陪我玩。”
“他没有对你行为不轨吧？”我想起之前看见的劲爆画面，这丫头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池月摇摇头：“没有啊，他都不和我一起睡，我醒来的时候他都坐在桌子边上。”
我满头黑线，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凌云湛你一定是给她下了迷药！
“我还得写论文，你们先玩儿吧。”说完我奋笔疾书，池月就坐在我旁边看着，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我正想着怎么把她运到床上，凌云湛就进了屋：“你忙你的，我把她抱走。”说着他就将池月抱进怀里。
“她……为什么老睡觉啊。”我算计着，觉得池月好像每天除了吃饭时候是醒着的，其他时间都在睡。
凌云湛轻叹着气：“我先前说有人从她身上窃取灵力，记得吧。”我猛点头，他接着说，“我在她身上下了咒，那人若偷她灵力，她就会睡下。灵力就会被封存在梦里。”
“那……还偷的走吗？”我问。
“我的人是随随便便给人偷的吗？”他又开始用挑衅的眼神看我了，这种感觉很恐怖，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把我的事告诉无常一样。
“那……她……她也不能睡一辈子呀。”我鼓起勇气提醒他，“老睡觉肌肉会萎缩。”
凌云湛把脸凑到我跟前，用非常小非常小的声音对我说：“那我把她睡了，她就能醒着和你玩儿了。”
“不不不，你说了算你说了算。”我把他推出房间，“你老婆你……你随便。”关上门我吓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天上地下，怎么老有人给我讲段子啊！坐回到电脑前，我用书打脸：“丁灵，无常在的时候天天吓唬你；现在无常不在了，他的各种基友又来讲黄段子……你是不是掉进狼窝了……”我喝了一整瓶水压惊，调整了半天，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坐在电脑前写论文。
晚上，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向凌云湛的小屋，门没关，饭香味已经飘出来。对于他请我吃饭这事我曾拒绝过，一来和海若她们说不清，二来我总觉得吃人家手短。不过他很坚持，告诉我：“人间烟火无利于修行。”
“进来。”我刚举起手准备敲门，他的命令已先飘出房间。我应声推门而入，门无风自关。房间里，池月依旧睡着，她那些衣服都挂在床边的衣架上。我看了难免往歪处想。
摇光不再穿衬衫和裤子，换上一身白色对襟广袖长衫，内穿交领长衣，仿佛把白云穿在了身上。他墨色的发被白玉冠束于头顶，很精神，让人想到温润如玉的君子。他就坐在池月身边，深看着床上的人儿。
“吃饭。”他提醒我。
我一惊，回过神。
这顿饭吃得寂静无声，我在摇光痴情的凝望旁无地自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你说的对，她这样睡不是办法。”他突然开口，吓得我猛往嘴里扒饭。
“丁灵，谢询……他碰过你吗。”
……这是想噎死我。
“你先吃吧，吃完说。”他满目担心地看着池月，“我不能再让她逃了。”
起先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他”指谁，是偷池月灵力的人，还是池月。后来从他看她的眼神里，我知道他是想说他不能再失去池月。无常也曾这样充满复杂的望着我，当时我不懂，以为他只是纠结要不要杀我，如今我才明白，这眼神里有担心、顾虑、渴望、恐惧。
“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爱你的时候，因为我只有在你看不见我的时候才最爱你。”原先我觉得这话说得没道理，现在我懂了，有人是因为不见，加剧了思念的爱，比如我；有人是因为日日能见，却需要伪装，比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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