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很安静，司机大叔没有刻意找话题搭讪，沈暖暖安静地靠在白夜的肩膀上。
每年都会有几十万起车祸，但是沈暖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不幸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最让沈暖暖难过的是慕柏潮之所以出了车祸，是因为要来接她认认路。
如果她不打算住在校外，或许根本就不会出这一场车祸。
白夜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衬衫已经渐渐湿透，低下头，看到半边沉寂的脸，长黑的睫毛已经湿润，脸上看不到之前明媚的影子。
“到了，二十一块。”
路程不算远，却感觉从天涯赶到了海角。
白夜没有多余并且不必要的安慰，只是下车时搂住了沈暖暖快要站不直的身体，沈暖暖更是顺势把头埋进了白夜的怀里。
“白夜，我不敢去。”
声音颤抖着说完这一句，沈暖暖抓住白夜的衣服呜咽地哭了起来。
沈暖暖真的没办法面对，因为她的一个决定，让自己的哥哥除了这种意外。
微微吐出一口气，白夜抬起手抱住沈暖暖，轻声说道，“先进去看看情况，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白夜心里也没底，毕竟电话里说慕柏潮已经昏迷不醒。
沈暖暖就这样靠在白夜的怀里踏进了医院，所有的一切，包括问路，包括找人，包括报警，都由白夜一手操办。
沈暖暖和白夜坐在手术室外面，沈暖暖的视线始终集中在那亮着的灯上，想着自己之前签字颤抖的手，想哭却不敢再哭。
哭泣是人类最懦弱最无用的体现，沈暖暖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慕柏潮没有事。
警察来得很快，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暖暖和白夜，问道，“你们就是慕柏潮的家属？”
沈暖暖和白夜一起起身，沈暖暖看着警察点了点头，“我是他妹妹。”
“你还是中学生？”警察看到沈暖暖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头，“家长呢？”
“我爸在出差，一时间赶不回来，撞我哥的人抓到了吗？”或许是死过一次，沈暖暖回复平静的速度非常的快。
这里能够为慕柏潮说话的就只有她，白夜之前已经给她的父亲打了电话，一时之间根本就赶不回来。
沈暖暖来的时候听医生说，他们接到急救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辆几乎全破的车以及已经昏迷的慕柏潮。
肇事逃逸，这种恶劣的事情是罪加一等！
对上沈暖暖的眸子，发现面前的女生眼神中的冰冷和胁迫感比不少成年人更盛，警察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收起了自己之前的态度。
“我们已经找到了肇事车辆，人现在在逃。”警察迅速陈述完情况。
“在逃？”这两个字刺痛了沈暖暖的神经。
警察没有否认，“我的同事在路边发现了被丢弃的肇事车辆，车牌车型都一致，但是肇事者已经不知所踪。”
“那确定凶手是谁了吗？”
“目前还没有。”
警察的声音在沈暖暖的耳中冰冷且刺耳，让她的脑中嗡嗡作响，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沈暖暖咬着唇，直到唇充血变得血红才缓缓松开，问道，“我可以看看监控录像吗？”
沈暖暖抬起头，眼睛中已经满是血丝，她不想骂警察无能，因为那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警察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门，皱起了眉头，“你确定现在要看？”
“不可以吗？”
“你哥还在手术室内，如果要看监控录像，你现在得随我去警局。”
知道警察自有自己办事的那一套，沈暖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纠缠。
监控录像始终是要看的，只是她还是等慕柏潮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再看为好。
沈暖暖不太开心地坐回了椅子上，把头埋在双腿之上，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刻，她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没办法为慕柏潮做任何的事，她甚至不敢问医生慕柏潮的伤究竟有多严重，只能静静地在外面经受宣判。
“等患者清醒之后，你们再通知我，我会过来录口供。”
警察交代完准备离开，质疑的声音响起。
“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你们警察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
质疑的声音是白夜发出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必然造成交通堵塞，他们到医院这一路也花了好一段时间，但是警察在这段时间里却无所作为。
白夜记得很清楚，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还犹豫了一下才说等一会儿派人过来。
被踩到了同脚，警察厉声道，“你怎么说话的？！”
白夜直直地看着警察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我是纳税人，你拿着我的钱没有办好应该办的事，我问一下原因，有问题？”
“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说着，警察的手忘白夜的胸前一拍。
还没碰到白夜的衣服，白夜就把警察的手腕捏住，冷声问道，“警察还要打人？”
被白夜的力气吓到，吃痛的警察死撑着没有松口，厉声警告道，“我可没有碰到你，倒是你现在是在袭警！”
“你他妈说什么！”到底是血气方刚，被对方反咬一口，白夜忍不住就要动手。
“住手！”沈暖暖抬起头，眼圈已经有些红了，看着回过头的白夜摇了摇头，“一切等我哥出来再说。”
沈暖暖现在非常的累，她不想多生事端，医院到底人多嘴杂，要是被谁看到，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白夜虽然心里有气，也不想闹得太大，看到沈暖暖摇头，还是决定松手。
白夜刚一松手，警察就要反手将白夜抓住，可是这警察大概是浑水摸鱼的那种，比白夜的反应速度慢了太多。
白夜在被警察抓到的前一霎那抽手躲开，迅速朝前一抓，抓住对方一只手臂，快速跑到对方身后，再抓住对方的肩膀，往下一滑，将两只手交叉在背后。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看到这一幕，沈暖暖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看着白夜把人拉走，她此时心里已经濒临崩溃，哪又能顾上别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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