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那我算什么？

第338章 那我算什么？

距离当初大岐和东望之间的最后一战，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而这半年时间里，莲生从来没有踏足这个冻库过——她没有过来看过她的师哥，一眼都没有。

因为，始终拒绝师哥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哪怕这一次因为三羽和慕言七的关系而进来，莲生的视线也下意识的错开了师哥的身体，直直对上地上被俘的两人。

短短半年，不仅对莲生来说物是人非，对所有认识宁千伽的来说，都是一个跨不过去的坎。

女帝在俘虏面前蹲下身子——慕言七的五官消瘦到近乎变样，三羽满脸胡渣，眼底一片青黑，像是已经许久不曾好好休息。

知道不止是她一个人过得不好，这就够了。

慕言七整个人精神恍惚，对于外界的一切都迟钝而麻木，哪怕被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她都还是一直试图想要靠近宁千伽的棺柩，她哭得声嘶力竭，却依然哑着嗓子一遍一遍的唤：“宁千伽……宁千伽……”

心头的钝痛又开始清晰的拉扯，莲生捂住唇咳嗽了声，她偏过脸，不再看慕言七，只是对着三羽低声：“怎么？过来送死？”

三羽的脸颊同样都已经凹陷，昔日光芒锐利的黑眸，此刻已经黯淡无光，他对上女帝凤眸，许久，无限自嘲的笑了声：“陛下，末将将白描的尸体安葬在了秋水。”

女帝身体微顿，看了慕言七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慕言七才是杀死宁千伽和白描的凶手。

可是，就是对她升不起仇恨的感觉——总觉得，她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就好像，只是秋无名在借她的手来做这一切一样，该恨的人，其实是秋无名。

三羽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当初白描身死，他是第一个冲进战场带走慕言七的人。

“白描生前，曾用心头血对陛下使用过禁术——她在陛下的身上种了三个贪望，一旦身死，以灵魂彻底消散为代价，三个贪望会开始实现，末将安葬白描之后才发现的，她的墓碑上有三条裂缝，这是禁术最直接的体现。”三羽声音破碎。

莲生沉默半响，笑了声，无所谓的样子。

“我到现在才知道，白描——是喜欢陛下的，就像陛下喜欢宁主子一样。”三羽带着无上嘲讽：“一愿陛下长命百岁；二愿陛下山河永慕；三愿陛下……孤独终老，呵……”

三羽对上女帝微怔的眸子，笑得惨然：“陛下，那我算什么？当初我以为，你将她送给宁主子，她是身不由己，所以后来我叛国叛主，只想为她挣一个光明磊落的将来，可是，直到她死了，我才知道自己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莲生蓦然想起洛伽奈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其实都有迹可循——就是为了让你和宁千伽越走越远，直到帝星身上出现破绽，可以被师父利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