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离去

第151章 离去

春兰死了，死在了她的手中，死在了秋日的一个无眠的夜。

没有愧疚，也没有嚎哭，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若非血从她的手指缝中流出，她或许还不知道是自己结果了她的性命。

她临死前深深的看了穆静晗一眼，继而她指了指床上躺着的迟雨晴，这才阖上了双眸。

春兰知道穆静晗炼药师的身份，这是穆静晗自己告诉她的，所以她临死前只是想穆静晗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救助病倒在床上的迟雨晴。

穆静晗也看透了她眼中的一缕不舍，虽然春兰背叛了她，惹来的是杀身之祸。但她没有在春兰的眼中看到有一丝后悔，相反若不是穆静晗出手杀了她，恐怕最终死的，是穆静晗她自己。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用火将她尸体焚化，原本一个清秀佳人在她的手上化成一撮骨灰。她低头不语，再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红色的锦带将她的骨灰装入袋内。

她用了三日的时间，不眠不休，给迟雨晴炼了一颗还魂丹。盛老曾再三嘱咐，这是三品丹药，不是穆静晗如今的二品中期可以炼制的，可她将盛老的话当作了耳旁风，甚至为了加重药效，她动用了自己的本源之力。

若南宫旭尧知道她为了一个丫鬟动用了自己的本源之力，估计会杀了自己吧。穆静晗苦笑，却又不得不做。直到三日后，她摆脱一切束缚，将丹药强行灌入迟雨晴的口中，在听到她平静的呼吸声之时，穆静晗松了口气。终于她将迟雨晴的命救了回来。

跟香叶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香熙苑。除了从香叶的手中拿走拿把碧琼剑外，她没有动用任何东西，一个人便去了燕京城外的西凉河。

秋日多雨，她默默地站在雨里，目光怔怔，注视着前方的河流。许是眼睛看的酸痛了，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随着雨水一滴滴打在她的身上。

风声呼啸而过，卷走了她的浓浓思念，身体冰凉刺骨，若非手紧紧地拽着福袋，或许连手心都是冰的吧。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多了一个身影。她来不及去看，或者说懒得看。只呆呆地看着前头奔腾不息的山川河流，目中已失去了焦距的中心点。

“回去吧。”身后的声音平淡，冷静，低不可闻，却有撞入她的心底。千疮百孔的地方再次被划上了一道，疼的她一阵抽搐。

“回去吧！”他再强调了遍，语气生硬。“反正她已经死了！”

“是啊，死了！”死在了她的手里！一条鲜活的生命，如花似玉的年纪，便在她的手上殒命。

“这件事怪不得你。”他抚上了她颤抖的双肩，猛然一勾，逼着她直视他。“你看着我，是她背叛了你，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透过他的目光，她看到了一个悲伤失落，憔悴的自己。从他漆黑的眸子中，她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自甘堕落。她突然咬唇，道：“青璃，你说她为什么要背叛我？”

凤青璃并未答话，只是耐心地替她挑开了散乱在右脸的一丝秀发。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那只装了福袋的手，握紧。

“为了她那无知的爱情。”她自问自答，突然笑了。沉溺在自己伤痛中的她没有注意到凤青璃的异样，自然也不会感觉到手掌中的疼痛。

“罢了。如果可以，便让一切都随风散了吧。”

说着，她挣脱开他的手，毫不留恋地将福袋抛入河底。再见了，祝她能够早日挣脱世俗的枷锁，忘了薄情寡性的他，早日投个好胎。

她没有什么祝福的话，有的只是让她摆脱世俗的纠葛。却从未想到因为自己的过失，会导致了某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待到后来，两人重逢之时，穆静晗的眼中已然没了愧疚，有的只是放开所有事情的淡然。这一切来得太迟，发生的太快，不过一瞬，却如电光走石般过了有数十载，等她幡然悔悟，一切已迟。

凤青璃没想到的是，穆静晗能调整自己的情绪那么快。他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出，她便自顾自地擦了把泪，抬眸，看着他。“青璃，我们走吧。”

“去哪？”他呆呆问道，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穆静晗沉吸一口气，从流火戒中拿出了她珍藏了许久的异火方位图。其实她很早以前便在研究，可迟迟没有在图上看到过什么。

直到今日下雨，她背对着山，看着山前的河的时候，她才幡然醒悟。原来第一处异火的方位藏在了九连山。

说起九连山，不得不说起魔煞森林，这个便是连武师强者都不敢碰触的地方。要到九连山，必须饶过宋唐的边缘线，从韶关那里进入鬼城——武邑。而想要从武邑走到九连山，则必须穿过魔煞森林，才能到达穆静晗向往的目的地——九连山。

说起九连山，它不归四国管辖，因着鬼城的缘故，它便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死火山。不过富贵险中求，穆静晗此刻也想不到鬼城里头有什么东西，魔煞森林里面会有怎样的危险，她一直想要的便是增强自己实力的东西。

换句话说，若异火这么好得到，那炼药师便不足为奇。只有她得到了异火，那入炼药师分院才有全胜的把握。

盛老语重心长道：“丫头，此行凶险。这件事越少知道的越好，你放心老头子我必然会护着你的安全。”

穆静晗无力去反驳，应声点了点头。“青璃，我们去九连山。”

从她摊开的羊皮卷中，她只有看到了一处异火的痕迹。虽然穆静晗难免会失望，可有了前车之鉴，贪多嚼不烂的缘故，她才知道自己拿到的已经是稀世珍宝了。若能得到异火，便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凤青璃点头，唤道：“好，只是我不识路。”

穆静晗抓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缠在一起，艰难地跨出一步。“没事，我也不认识。那就一起走吧。”

半响，他唇角微微上扬，手心处传来的温暖渐渐萦绕在他的心扉中，一月的闭关让他尝到了孤独、寂寞。可此时手心里的一缕浅不可闻的温暖却像是在他阴霾的天空中照进了一束阳光。“好！”他会心一笑，已然忘却了苦痛。

“那便走吧，正好，我也想用三年的时间去看看这宋唐的大好河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