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念念不忘

1个月前 作者: 楚若夕
第141章 念念不忘

第141章 念念不忘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绿枝还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所以见得顾锦反应平平,还亲自将那盒子收进房中,就没再多说一句话。

自觉的将厢房各处灯都点了,再烧了炭盆过来,便自觉去小厨房烧热水了。

顾锦刚吃完晚饭,略有些慵懒,便扬手带起一道风,催使炭盆烧得更加旺盛,片刻功夫,就让厢房暖和起来。

她懒洋洋的倚在软榻上,若有所思的望着盒中的白色围脖。

这个时候可没什么人造毛,全都是实打实的动物皮毛。

最最珍贵的,自然就是白狐。

像这种纯洁无暇,一丝杂质都没有,而且十分完整,没有任何拼凑痕迹的皮毛围脖,在京城名门间都是十分难见,别说顾锦这种庶女想都别想,很多嫡女们都可能没法拥有。

这,当真是一份极为贵重的生辰礼啊。

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顾锦眼眸微微一闪,随即抬了手,“啪嗒”一声将盒子关上,随手扔进了空间里,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空间大树依旧长满一树繁花,雪白梦幻,偶尔还有一阵莫名的风吹来,下起一片花瓣雨。

曾经还是光秃秃一片的空间,如今已是一副百花齐放的景象,以大树为中心,铺开一大圈花海,芬香扑鼻,却又不过分繁重。

相应的,灵力亦是十分旺盛,盈满整个空间,让她甫一置身进去,就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微微张开,迫不及待的吸收着。

末世时,她并没什么心思种花,而是四处去搜集各种残留的种子,种些蔬果粮食,花了许多的灵力来养活不说,还险些引来劫难。一气之下,她便毁坏了许多,也更痛恨这鸡肋麻烦的木系异能,越发往暴力阴暗的方向去修炼。

现在想来,就觉那时的自己,还真是走上了一条错误,而又无可回头的绝路。

但,绝不后悔。

略微一摇头,顾锦跃身一跳上了树,宽大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有些嫌弃的拉了拉厚重的裙摆,想到自己这一身衣裙不便宜,顾锦便不由小心坐好,然后才伸出手掌,轻轻贴在了树干上。

似是若有所觉,大树枝杈轻轻摇动着,漫天花瓣雨随之落下,其中一片轻轻跌落在顾锦微弯的睫毛上,随后又被风吹落。

与此同时的,与沁竹院有着一墙之隔的景府内。

景琰站在夜色如墨之中的屋顶上,冷风徐徐,衣袂时而随风而起,时而又安然落下。

忽然,他神色微动,一件厚重大氅披在了肩上。

“爷,夜里凉。”

景琰默默系好带子,随后问:“人可回来了?”

“已回了,正等候爷的指示。”

远远望了望那还依稀亮着烛火的院落,景琰轻应了声,随后便飞身下去。

陈叔亦是紧随其后,身手矫健的完全不似一个古稀老人。

书房里,已有个黑衣人在候着,等得两人进来,就单膝跪地回禀道:“顾小姐已亲自收下,并不曾说什么。”

这么顺利,且没有意外发生,让景琰不由轻轻挑眉,随后挥了挥手:“下去吧……继续盯着。”

“是。”

黑衣人应下后,便迅速离开,在陈叔将房中灯点亮后,已是不留一丝痕迹。

景琰慢吞吞的解下大氅,随手一扔,便很好的挂在了衣架上。

随后走到书桌前,展开了下午时才画好的一幅水墨画。

若是顾锦见得,定会惊讶不已——因为,这画上画的,便是她随着卢氏一起恶心了一把张氏母女后,出得荣宁院稍微散心时的场景。她随意坐在石桌之上,一手抵着膝盖托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枝鲜红梅花,神色淡淡,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其实绿枝也站在她的身侧,且身置的是一处荒凉、无人住的院子,很是萧条。

但画里面,其他一切都被虚化,唯有几笔勾勒出,却活灵活现的月白长裙少女,手中梅花着重点了几笔红,使得一切都鲜明起来。

知道她是美的,却不知道,真正化身为女子时,能是这般的美。

或许,他还真是小看了她,任何方面。

景琰眸底染上一丝笑意,伸手轻轻抚上那枝红梅,再到脸颊,最后是那双似是正在望着他的秋水剪眸,清澈干净,但却绝非一张纯净白纸。

随后他手轻轻一动,将画重新卷了起来,递给陈叔:“烧了。”

后者难得的没有直接照做,而是有些犹豫:“爷?”

景琰淡淡看他一眼:“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

陈叔知趣的躬身退下,还未走到门边,就听得身后那道清冷嗓音又响了。

“小环现在何处?”

听得这名字,陈叔微微一怔,随后才道:“应是还在侍奉白公子。”

上回顾锦在景府小住时,小环说是伺候她的,但实则她压根没要人贴身伺候,而是转去伺候白希了。

后来白希出府,小环也跟着一同去了,顾锦似是已然忘了这回事,陈叔自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区区哑丫环去问她要人。

等了一会,不见景琰说话,陈叔转回来问道:“可要把她叫回来?”

景琰已是提了笔练字,闻言眼皮都不曾抬,淡淡道:“让她看着人也好。”

陈叔立即心领神会,点了头道:“好。”

又站了片刻,见无别的吩咐,陈叔便拿了画出去烧,随后端了炭盆进来,不再打扰景琰。

而景琰看似正儿八经的练字,实则并没写太正经的东西,宣于白纸上的赫然是一句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就在他再次落笔,一个顾字浮于心头之时,却是忽然顿住,随后还是放下了笔。

犹记得父皇还在世时,曾戏谑说过,依照他这副性子,往后定然看不上那些个庸脂俗粉,就算长得再美,在他眼里都仿若无物。一定得是十分特别,百花之中的那一朵奇花,方能降住他。

那时他没有回答,不否认,也不曾赞同。

只因天下女子在他眼里,皆是一般颜色,没有什么不同。

或柔弱,或清高,或高贵,或娇媚,都是美丽的,却又无可否认的无趣。

却从未想到,也有这么一天,会惊讶于一个女子的美丽。

并且,念念不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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