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第225章

狗儿娘很想告诉儿子，不会有人同情她这样的不干不净的女人的。可又耐不住儿子的请求，便就近靠着一颗大树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不知道狗儿同你们说了多少，或者单纯是猜测便同情我。我……”

“那我只问一句，那些事情你都是自愿的吗？”巧玲知道当着狗儿的面，一些事情不好宣之于口。便直接问道。

“当然不是，如果为了我两个孩子，我根本……根本不会做那些事情。”听巧玲这么问，狗儿娘猛地抬头激动的说道，可越说越是小声。即便不是自愿的又如何，她替多个男人生子也是事实。

“所以那并不是你的错。狗儿更不应该因为你的懦弱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可，我……”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这样或者。这些话到了嘴边，狗儿娘便咽了回去。她的苦岂是旁人能理解的。

看狗儿娘又禁声了，巧玲便再次开口问道：“可你都是为了孩子是吗？那我问你，你听话了顺从了，你和你孩子的情况好了吗？”

“没有，每当娘亲不在的时候，奶奶便会安排很多的活计给我，还总是找借口不给我饭吃，我饿了只能偷偷挖些野菜充饥。而且，娘，你知道为什么弟弟会变成现在这样吗，便是奶奶总是在他耳边说你的坏话，所以弟弟才会恨你，骂你是坏女人。而且在他每次骂完娘后，奶奶还会奖励他吃鸡蛋。”不等狗儿娘回答，狗儿便霹雳巴拉将之前他不曾讲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狗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狗儿娘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以为小儿子怨恨她是因为听到了村子一些长舌妇嚼舌根才会如此，可现在狗儿却告诉她这一切竟然是婆婆暗中引导的。狗儿娘仅仅握着狗儿的手臂，问道。

被握得生疼，狗儿也没有吭一声。而且看着母亲：“狗儿没有说谎，狗儿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吗，我忍受这一切的意义何在？”一直支撑自己的信念不在，狗儿娘立马瘫软在地。

“娘，娘，你怎么了？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娘。”看自己娘突然瘫软在地，可吓换了狗儿。情急之下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巧玲身上，看巧玲没有动静跪下了便要磕头。

“狗儿回来，娘没事儿，娘只是饿了，狗儿你能替娘去摘一些野果吗？”

“奥，好！”狗儿看了看一边的巧玲夫妇，想来娘亲应该没事儿，便应了一声跑开了。

“宝宝，你也带妹妹去一旁玩会儿吧！”君陌夙看狗儿娘头来的目光，便转身吩咐道。

“好，妹妹应该也饿了。”宝宝答应一声，转头看着贝儿：“贝儿，今天想吃叫花鸡还是烤鸡？”

“都要！”贝儿绝对是个小吃货，一说道吃的双眼便变得亮晶晶的，也顾不上其他了。

“好嘞，都听贝儿的。出发！”听着宝宝、贝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狗儿娘才转头看向巧玲夫妇。

“山里的生活不好过，生为女儿身的人更是贱命一条。而我是十三年前，被卖给江家凹江老三的二儿子做老婆的。山里的女子大多都是这样的命，我也认了。所以到了婆家我努力干活，第一年我便给江二牛生了一个小子。我以为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就在我怀狗儿他弟弟的时候，隔壁村一个神棍见到我，说我一生会有十个儿子。啊……”

“我以为这些是好事儿，也没当回事儿。可没想到那神棍却因此起了龌龊心思，一次江二牛去和村子的人出去帮工的时候，他趁机灌醉了江二牛还签了一份为期为两年的典妻协议。只要我能在两年内给他生一个儿子，他便给江二牛二两银子。”

“于是江二牛这因为二两银子，把你卖了？”听到这里，即便是巧玲也有些接受不了了。前世的时候，她听某个封建王朝有过这样的事例，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亲眼见证这样的事情。

“不，准确的应该说卖的只是我的肚子。”狗儿娘漠然的说道：“我不愿意，可江二牛竟然下了药，亲手将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那人怕我醒了之后会逃，便将我绑一直绑在他家炕上。直到三个月后我怀孕，才能在他陪同下在院子里走走。七个月后，我当真替那人生下男孩，我恨我这个肚子！”

“两年的时间到了，那人也算守信用将我送回了江家。可我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苦难才刚刚开始，不知怎的我能生儿子的事情传了出去，江二牛也尝到了甜头，前前前后后我被卖出去三回，我尝试过自杀，可因为看的紧每次都没死成。而这一次，我之所以被打成这样，是因为这一回我给人家生了一个丫头，害江家损失了银子。”

狗儿娘将事情说完，才抬头看着巧玲问道：“夫人，这样肮脏的我，你还愿意救吗？”

“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好女人。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个狼心狗肺的江二牛，他才应该受到惩罚。”巧玲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了，只能硬邦邦的说道。

“谢谢！呜——”听到巧玲的理解，狗儿娘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爹，娘，我们抓了好几多野鸡。”因为收获颇丰，好远贝儿便忍不住大喊道。

“嘘——”然后指了指狗儿娘，两兄妹点点头。便乖乖的将处理野鸡去了，君陌夙看现在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也跟着儿女悄悄离开了。

好半响，狗儿娘哭够了擦了擦眼泪，抬起红肿的双眼。“对不起，夫人让您看笑话了。”

“无妨，我能问你件事儿吗？江二牛这样，你们村的族老是什么反应，他们就不管吗？”巧玲疑惑的问道。

狗儿娘闻言嗤笑一声：“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我本来就是江二牛的女人。人家在好心也不能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啊？”

“这还算家务事？你们村就没人懂法么，江二牛这样是犯法的。”巧玲知道古人愚昧，可也没能愚昧到这个份上吧！

“那个我们这里穷，没人识字。就连里正也就是会写自己的名字罢了！如果触犯了法律，夫人我是不是能和江二牛和离，将儿子带离江家！”巧玲的话仿佛给狗儿娘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相信巧玲是真心要帮她的。

“这个也不难做到，只是你想好了么，只是和离便罢了吗？”巧玲看着狗儿娘，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说道。“我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

说完便朝丈夫、儿女走去。

狗儿娘看着一家四口嬉戏打闹的温馨场面，叹了口气。自己想过这样的日子，恐怕得等到下辈子了吧！

“娘，吃野果！”狗儿将一颗果子拿到狗儿娘的面前，其实他很早便过来了。只是他知道他一但出现的话，会让娘难堪的，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

“好，狗儿也吃！”狗儿娘摸着狗儿的头，好像在想什么。好半响，才问道：“狗儿，如果娘和你爹和离，你愿意同娘离开吗？”

“愿意，可娘你就这样放过那些可恶的人吗？”

“狗儿，他毕竟是你爹。娘不希望你将来后悔，而且你弟弟他……娘不希望你们兄弟日后反悔啊！”其实狗儿娘何尝不恨，可为了两个儿子她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这个狗儿倒是个爱憎分明的，而且在那样的环境中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倒是难得。到是狗儿娘虽说一片慈母之心，可那个孩子已经被教歪了，我不认为她有那个能力掰得过来。”君陌夙虽然一直没有看过那边一眼，可狗儿母子的一举一动他都没有放过，所以君陌夙才放下这样的言论。

“她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我到觉得她现在已经很好了！”巧玲是女人，想问题自然也会站在狗儿娘的角度去想。

“这么说，娘，我们要帮他们吗？”宝宝也很同情狗儿的遭遇，于是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嗯，宝宝认为我们该不该帮呢？”巧玲也没有觉得宝宝小，就瞒着他做决定。

“帮，助人为乐贝儿最愿意做了。”还没等宝宝发表意见，小贝儿便发话了。

宝宝思索了片刻，“我也认为应该帮，只是我们终究是外人，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儿是不是不太好？”

“那宝宝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巧玲看着宝宝问道。

“嗯，我想想！”宝宝想说，直接把他们母子买走就好了。可他知道爹娘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慢慢想，我拿些吃的给他们。”说我拿着一只烤鸡，走到了狗儿母子面前：“野果不扛饿，这是野鸡你们稍微吃点吧！”

“夫人，这……”在乡下人眼里，肉也是奢侈品。现在巧玲一出手就是一只，让狗儿娘有些不敢接手。

“快拿着，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孩子们自己打的。”说着巧玲撕下一个鸡腿，便塞到了狗儿的手里。阵阵的肉香，让狗儿的肚子急剧翻腾。可娘亲没说话，狗儿也不敢下嘴。

看着儿子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狗儿娘泪眼婆娑。“吃吧，以后记住夫人的恩情就好。”

这个时候狗儿娘是打定主意了，说完自己也将烧鸡一分为二狠狠的啃了起来。

“嗯！”狗儿重重点点头，才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巧玲他们一行人才朝着狗儿母子所说的江家凹走去。

“坏女人来了，坏女人来了！”刚一进到村子，本来在玩耍的孩童突然聚集在一起，拿着一些石子就让狗儿娘的脑袋上扔。狗儿母子躲都躲不及，不一会儿的功夫，狗儿娘的额头便肿起来一圈的大包。

看的巧玲眉头皱的更紧了，于是直接朝最近的一块石头轰出一掌，然后厉声喝道：“让开！”

江家凹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孩子们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势。直接被巧玲吓愣了，全都呆呆的站在一边。就连一些大人也被吓住了，妈呀，狗儿娘是从哪里找来的杀神呐！不行得赶紧通知里正。

巧玲本就有心将事情闹大，也没有阻止。一会儿的功夫，里正在村民的簇拥下来出现在了巧玲的面前。

里正一看巧玲一家的气势的样子，也不敢摆里正的谱了。快走几步到君陌夙面前：“小老儿乃江家凹里正，不知这位公子来我江家凹有何事啊？”

“你江家凹的里正，那你可认识这对母子？”君陌夙直接受了里正的礼，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出声问道。

其实里正早就从村民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当然知道他们是一起来的。只是面前这位公子身份应该很不一般，怎么会和一个不知经了几手的女人在一起。虽然很是疑惑，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认识，狗儿娘。是我们村江二牛的媳妇儿，狗儿便是他们的长子。”

另一边江二牛一家，才发现狗儿母子不见了。便听到有人说狗儿女子带着一对有钱人家的夫妇回来了，登时大脑充血。就往村口跑去，怎么嫌给自己戴的绿帽子还不够吗。

江二牛的娘更奇葩，骂骂咧咧的就过来：“你个贱人，竟然敢逃跑。还带了奸夫回来，真是不知廉耻的东西！”

看到村口聚集了几乎整个村子的人，就更来劲儿了：“老天爷啊，你快开开眼吧！我们江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寡廉鲜耻的女人呀！可即便这样，我儿看着你给我儿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也没休了你。可你这个贱人，却得寸进尺了。里正，今天正好大家伙都在，我们江家要休了这个贱妇。”

里正暗骂二牛娘没眼色，人家公子也是你一个乡下老婆子能骂的。正要开口训斥，却被一个村民的嬉笑声打断了：“二牛娘，你真的惹的让二牛休了狗儿娘吗？休了她你们家去哪挣银子去啊？”

巧玲闻言，果然江二牛做的事情，整个江家凹的人都知道。包括里正在内的人却没一个出来制止的，落井下石的人倒是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