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第147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嘉靖帝一阵恶心，一刻都不想在这呆。

“罢了。你父子二人既然认罪，朕便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即日发兵，支援边关，若是边关有失，你祁家，便没存在的必要了！”

穆连喜大惊，皇上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嘉靖帝看着祁峰父子低垂的头，能猜出他二人眼底是怎样的狂喜。他不屑冷笑，闹出如此大动静，将他帝王的脸面都赔上，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二人德行有失，目无君主，秽乱宫闱！”嘉靖帝越说越气，白着脸咳嗽两声，穆连喜赶忙过去扶住他，帮他轻轻捋着后背。

嘉靖帝顺过一口气，挥退穆连喜。

“你们怎么就犯下如此大错？”嘉靖帝痛心疾首，重重叹口气，意兴阑珊。“你们眼中怕是没有朕了。朕何等心痛！朕待你们祁家不薄哇！”

祁峰父子连连叩头请罪，老泪纵横，口称罪该万死，要以身殉国，战死沙场，回报皇上隆恩。

嘉靖帝又咳过一波，乏力地靠在穆连喜身上，有气无力地说：“罢了。国难当头，你们父子二人乃是朕手下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此次仰仗二位了。将功赎罪，戴罪立功！朕等着二位凯旋，与二位痛饮庆功酒！”

祁峰俩人又是连连赌咒发誓，誓要保住边关，绝不容有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心里到底梗着今日这事，朕心痛哇！”嘉靖帝又是一连串咳嗽，终于觉得演到了时候，抛出最后的重击。

“为了我大明朝江山，也为了挽回君臣情谊，此次领军统帅一职，还是交与肃王爷吧。肃王爷为主，二位为辅，一定要全力辅佐肃王爷靖平边关之乱，叫朕看清你二人的忠心，看清祁家的忠心！祁家，乃是开国之臣！朕，不想跟祁家之间生出任何罅隙！祁峰，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祁峰老泪纵横，再三叩首。

“是臣令皇上心寒了。多谢皇上给我父子二人的机会。皇上放心！我二人定当以行动表明，祁家，是忠于皇上的祁家！千秋万世，永忠我主！”

嘉靖帝欣慰地点点头，再看一眼乖巧站立的华贵妃，叹息一声，扶着穆连喜的手，蹒跚而出，那背影，居然有几分凄凉老态。

方一枪带领黑骑卫撤出，莲华宫顿时显得空荡荡的，一片死寂。

听画扫两眼地上毫无生气的两具身体，多看了听琴那满是血污的凄惨尸身两眼，视线扫过华贵妃染血的裙角，倏地收回目光，混在侍卫队里退下，抽空闪走。

祁峰缓缓从地上起来，伸手唤过一脸无措的女儿，怜惜地抚摸她滑嫩的小脸。

“华儿别怕。皇上如今还得倚仗我父子二人，没事的。咱们祁家还有一块免死金牌，不会倒的。你且安心，等待为父凯旋的消息。”

祁莲华依恋地靠在他胸前，小女儿一般撒娇。

“爹爹最棒了。有爹爹护着，华儿不怕。”

祁镇业抢过她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深嗅一口，凶狠地道：“早晚弄死那个病秧子！妹妹等着哥哥！”

祁莲华崇拜地看他，在他脸颊轻亲一记，娇柔地嗯了一声。

“好了，刚出了事，低调行事。华儿抓紧时间怀个孩儿，时机差不多了。”

祁峰低语嘱咐，领着难舍难分的儿子出宫。

肃王爷？哼，黄口小儿，想插手他祁家的兵权，太过想当然了些！

既然跟皇帝撕破脸，那就别怪他祁峰心狠。

江山，也该换人坐了！

祁峰父子出了皇宫，回平国公府一趟，马上去了东山大营。

嘉靖帝得到消息，点点头，肃王爷起身，深吸口气，一抱拳，话不多说，扭头出宫。穆连喜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身江湖人的利落打扮，贴身保护他。

袁喜福给嘉靖帝端来一碗参茶，小心地劝一句：“皇上，有肃王爷跟穆连喜在，祁家父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您喝口茶吧。”

嘉靖帝接过茶碗喝下一口，放下手里的折子。

“朕不担心他们。什么边关告急，不过是祁家脱身的手段罢了！穆连喜此去，主要就是收集祁家与西疆暗地勾结的证据。哼，等着听祁家的捷报吧。”

袁喜福一直伺候着太后，倒是不知道这些内情，此时听了放心一笑，殷勤再劝他喝茶。

“竟是如此！这样说来，肃王爷穆连喜此行并无多大危险了？祁峰父子想要虚报战功，说不得就会将肃王爷好好供着，架空权力；肃王爷为了配合穆连喜收集证据，只怕也会顺水推舟地配合吧？哎哟，老奴这回可是放心了。皇上英明！”

袁喜福是伺候先皇的上一辈老人了，一直跟着太后，也算是看着嘉靖帝长大的。嘉靖帝自然明白这位母后的心腹，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只怕祁家的胃口不止如此。福公公，这战报来得如此蹊跷，此事就交由你费心查查了。”

袁喜福乐呵呵地接过空了的茶碗，笑得就像是邻家老头儿，平和无害。

“皇上尽管放心忙大事去。这宫里头啊，翻不起多大风浪。”

嘉靖帝淡淡一笑，将心思回到眼神的折子上。

袁喜福出去一趟，将事情吩咐下去。

他在这宫里的年头比穆连喜还久，手里还掌握着太后一派的势力，办起事来比穆连喜还顺手。

“皇上，您这脸色有些发红，可是发热了？”

袁喜福眯起一双精明的老眼，伸手试探他的额头。

嘉靖帝皱眉运功察看体内情形，猛地暴怒！

“这个荡妇！”

袁喜福眉头也不易察觉地一皱，很快乐呵呵地展开。

“皇上，天儿不早了，不如安置了吧？长信宫淑妃送了一件常服，做得很是合身；莲香阁的应贵人送来一盆睡莲，开得甚为讨喜……”

“就去莲香阁吧。”

嘉靖帝起身，忍住脑中微微眩晕之感，恼怒难消！

“是。老奴这就传话过去，皇上您慢着。”

嘉靖帝扫一眼桌上的奏折，抿紧嘴角，站住不动。

袁喜福眼神一扫，体贴地说：“皇上，灾情军情这般紧急，耽搁不得，就委屈您冲个冷水澡，以国事为重，早早回来看折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