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古怪的乳娘

第205章 古怪的乳娘

“民妇人张陈氏见过贵人娘娘。”

张陈氏大大方方地施礼，动作一丝不苟，完美异常。

“起来吧。”慕容馨月感兴趣地望着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盖子。

“依你这样深沉的城府，不会想不到，做出这样扎眼的行为，会惹起别人疑心。我给你十息工夫解释，说说为什么来。”

张陈氏笑眯眯地抬头望她，不见任何心虚惊惶。

“小主果然聪慧。民妇给您带来个口信。新月，阿澈下月就来见你，给你唱亲亲宝贝。”

慕容馨月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你见过阿彻？！”

张陈氏沉稳地点头。

“少爷救下奴婢跟奴婢丫头的性命，奴婢发誓要伺候少爷一辈子。少爷说他一个人不需要人伺候，担心姑奶奶孤身在外，他放心不下，所以把奴婢遣来京城了。奴婢来了半个多月了，等到这个进宫的机会，没想到竟然直接就见到了姑奶奶。”

慕容馨月惊喜交加，忙叫她坐下说话。

“你怎么喊我姑奶奶？”

张陈氏理所当然地应答。

“您是我们少爷的姐姐，咱们娘家里头人自然要喊您姑奶奶。少爷置办下好大的宅子，等您归宁呢。”

慕容馨月心头被什么重重一撞，眼睛就红了！

“好好，我会回娘家看阿澈，看看家里人。”

张陈氏忙掏出雪白的帕子给她擦泪。

“您别这么激动啊。要是少爷知道我把您惹哭了，肯定要气恼的。您这肚子这么大，小少爷可好？看着怎么像是要生的模样？”

慕容馨月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笑笑。

“我怀的是双胎，吃的好睡的好，孩子健康着，长得也快，我也觉得这俩孩子可能不足月就会生产，这才忙着见见乳娘。张嫂，阿澈是这样喊你的吗？”

张陈氏乐呵呵地笑。

“您还不清楚少爷的脾气？少爷看着冷冰冰的，实则是万事不挂心，随手救了奴婢娘俩，半句都不曾动问过的，只怕连奴婢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楚，哪里还会在意奴婢叫什么阿猫阿狗的。”

张陈氏主动地解释给她们母女被柳澈相救的经过。

“奴婢娘家姓陈，嫁给了丈夫张生，是个盐商。起初家里买卖小，刚够糊口，夫妻俩口过得也和气，生下一个女儿叫宝珠。可是好景不长，张生在外头见的世面多起来，应酬也多起来，常年流连花街柳巷，家也不回。我跟女儿依靠一点积蓄勉强度日。”

“两月前，有恶人打上门，说是张生欠他们几万两银钱的债，拖延不还，上门来追讨。我苦苦哀求，叫他们里里外外翻遍家里，找不见人，也找不见钱财，那些恶人才悻悻然走掉，还留下催债恶语，说见不着张生，就把我们娘俩买去勾栏里做那皮肉生意还债。”

“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哪里听得这般污言秽语，抱着女儿一路辛苦打听，才知道张生那个杀千刀的，一年前就迷上秀缘阁的头牌，万贯家财全部送给了老鸨子不说，还为了讨好佳人，欠下钱庄大笔高利贷。他无力还债，又借不着钱，自然见不着心肝宝贝的头牌，相思成疾，胆大包天的想要爬上头牌的阁楼将人迷晕拐带走！”

“这怎么可能成功！他早早被人发现，毫不留情一顿狠打，丢进县衙大堂，还未上刑，直接就断了气。那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也怨不得任何人。”

张陈氏脸色平静，不见任何哀戚，仿佛说的是不相干之人。

“我听说他去了，只怕欠下的大笔债务真要落在俺们孤儿寡母的头上，吓得连夜逃命。一路乞讨来到山阴县，还是被凶神恶煞的债主们追上了。正被逼得走投无路要跳河，少爷正在河边观景，嫌我们聒噪，直接丢出一颗珠子，把他们赶走了。”

张陈氏直到这时，脸色才有些波动，眼中晶莹闪烁，似是带着泪花。

“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珠子，也从来不知道，我跟女儿的两条贱命，居然值这样一颗宝贵的珠子！哪怕我给女儿取名宝珠，也从来只是心里偷偷想想，没见过这样好的珠子，也是想不着的！”

张陈氏叹息着笑，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出来，放到她面前。

“少爷是钱财如粪土，我却不甘心明珠暗投，把女儿安顿好之后，偷偷把这珠子又取回来了。姑奶奶你看，就是它。”

慕容馨月早猜到这张陈氏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站那么久，半点不动弹。况且听她所说，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女儿，能从高利贷钱庄打手们的追捕中顺利脱身，一直逃到山阴，这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之事。

“你怎么没把珠子还给阿澈？”

慕容馨月打量一眼，为它的美丽叹息两秒，转眼问她。

张陈氏笑眯眯。

“怎么没还。少爷就那么随便地把珠子抛给我家宝珠玩儿，吓得我赶紧收起来。姑奶奶，您收着吧。”

慕容馨月摇摇头。

“阿澈给你们的，你们收好就是。你这一身的功夫，哪里学来的。”

张陈氏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本古色古香的书籍递给她。

“我七岁多的时候，在家爬树下河地淘气，从一个山洞里捡到的这本书。旁边还有一架白骨，骨头都酥了。我就把这书捡回来，天天翻着瞧，自然而然地就学会了些皮毛。”

慕容馨月看着书皮上熟悉的简体汉字，半天没动弹！

“姑奶奶，您怎么了？”

张陈氏关切地询问，狐疑地瞅瞅慕容馨月手里抱着的书籍，确实是她****翻看的那本没错啊，应该没多少古怪才是。

慕容馨月回过神，缓缓叹口气。

“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就不怕我贪了去？”

张陈氏不在意地笑。

“您喜欢拿去就是。里头的图画我早都背熟了的，这书对我本来就没什么大用，不然我也不会随便就带上身上啊。您看看也好，练上一两招防身，总没坏处的。”

慕容馨月深吸口气，随意翻开浏览两眼，随手把拿书放在桌子上。

“那这书我真留下啦。谢谢张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