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地云深是霓裳

第49章 天地云深是霓裳

明净掌门正端详着手上的物品，这是一个玉石罗盘。金无瑕说，“明净掌门，此乃小生心意，亦代表金氏族人心意。罗盘聚天地灵气，引灵失之人去极天之境。”

道观前的灯映照着金无瑕冠玉美好的容颜，他的声音很好听。如片片铃声，充满磁性，叩在了众人的心底。

“夜风渐冷，各位请便，小生在此等候。”金无瑕深深一揖。

众人面面相觑。明净掌门心念一动，此少年行事但凭心情。观众弟子都是被剑风扫倒在地，皮外伤而已，已经全部爬起依队而列。

“如此，我等先行送葬，预计仪式完成是明天早上。施主辛劳，可至观中歇息。”说完，明净掌门令十一岁小道士明九上前，去为金无瑕引路。

明九得掌门之令，正欲启步。却见衣袂响动，只见那依风而立的美少年身形鬼魅，自地上横转而行，转眼便来到明净掌门身后，抓向花霓裳。

“施主不可！”金无瑕身影之快，世所罕见。明净掌门飞速击向金无瑕背部，逼他自救。

浑厚的内力自后袭来，金无瑕暗骂老道坏事。反手一掌，推移明净掌门之力向右，右边正是无相大师和江祝欢。

无相大师身影一飘，已站在花霓裳面前，他的手伸向花霓裳。

而此时，金无瑕的手已经抓住花霓裳的衣衫。只听嘶的一下，花霓裳穿的白衫裙的袖子被扯掉了半截。

“呜呜呜，我的袖子。”花霓裳虽然灵魂是中年大妈，但是这原身还是小女孩，有时会显露天真、无邪、稚气。

她这一哭，也就奇怪了。那刚才还不管不顾三大掌门在侧，要硬抢她的金无瑕居然收手。

见金无瑕不再发力抢花霓裳，无相大师也放下要拉花霓裳的手。

“你多大了，还哭鼻子？”金无瑕不悦。这小女孩长得太漂亮了，小生想娶回家当世子妃。

此时金氏一族已兴旺壮大，足有4800人之多。金无瑕父亲金应城被封扶黄国里庄王，赐王府一座。

金应城王妃是扶黄国公主李婷婷，生子金无瑕，为王府世子，今年15岁。

“你把我的衣服扯掉了，我就哭给你看。”花霓裳撅着嘴。

“那我赔你一件衣服。”金无瑕道。

“那你现在赔。”花霓裳看着金无瑕，看你怎么变女子衣服出来。

这确实变不出来，但是本世子可以想个办法。这满坪的弟子都是男的，也没谁会有女子衣服。现在他们都要去送葬，想叫一个道士下山，替自己买件女子衣服都不可能。

现在是深夜，道士就算下山也买不到女子衣服。

“你要参加送葬，小生陪着你。”金无瑕答非所问。

众人已被这少年强大的逻辑惊住了，花霓裳也哭笑不得。

她转身不理金无瑕，面对抬棺材的众弟子，清脆的声音如百灵婉转。

“我们去给圆通长老送行吧。”花霓裳道。

明净掌门大声喝令，“为圆通师父送行。”众弟子回应，“是。”声如洪钟，久久回荡山谷。

送葬队伍沿着山路向前，一号站在花霓裳身后暗自郁闷。刚才他看到金无瑕来抓花霓裳，大惊失色之下急速救援，却是不及。

少林、武当掌门和少年已是战在一起，眼花缭乱之际花霓裳却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然后就是局势突变，金无瑕不打了，要陪花霓裳去为圆通长老送行。

一号直叹世界真奇妙，什么奇葩的人都有。正想间，队伍已行到了他开始琢磨良久的大石头前。

“花小姐，花小姐可不能罚一号，之前一号没有在花小姐身边，是在为花小姐探路是不是有危险。”

花霓裳白了一号一眼，你就编吧，把我当傻子呀。

一号委屈，“花小姐，真的是在探路。花小姐请看这石头，一号在此观看，很是不解。石头像人脸，像人脸呢，而且很面熟。”

花霓裳好奇，拉着明净掌门的道袍，说要看一下这大石头。

明净无奈，便令身后队伍停下，带着花霓裳站在大石头边上仔细观看。无相大师和江祝欢也停了下来，金无瑕和一号站在花霓裳身边。

金无瑕斜斜看了一号一眼，这护卫靠得住吗。主子在前面，他开小差去了还找理由说是探路。

让本世子来看看这石头像谁的脸，本世子见多识广。

无相大师说，“色即是相，相即是色，色相俱佳，异界凤凰也。”

花霓裳心突突地跳，又是异界凤凰，他们都得道啦，看出本小姐来自异世？

江祝欢什么都没看出来，“这就是块大石头。”

明净掌门却是沙哑着嗓门，似是颇为欣慰。“武当之福，武当之福，这上面有四个字。”

“这不就是爱哭的人的脸吗？这张脸没哭。”金无瑕哈哈大笑。少年心性兴之所至，他语声清朗。

“这块大石头有幻景，当你盯着石头中间不动时，会看到出现四个字武当有福。当你盯着石头右侧不动时，会看到凤凰图案。”

花霓裳恨恨地想拿布封住金无瑕的嘴，“你说了半天，人脸怎么看出来的？”

就知道这小姑娘会好奇，本世子要不要说呢。“抵赔给你的衣服。”金无瑕道。

“你真小气，好吧。人脸怎么看？”花霓裳急切地问。

这少年对自己没有恶意，她甚至从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友好与欣赏。

“这人脸吗，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凝视你；你凝视美好，美好也凝视你。”金无瑕回答花霓裳。

快被这美少年折腾得没脾气了，花霓裳猜测，“你是说怀着美好的心或者恶劣的心去看大石头，会看到不同的脸？”

“天地云深是霓裳，东边日出西边雨。”金无瑕吟了两句。

本小姐要疯了，本小姐一定会疯掉。花霓裳定睛看那大石头，什么都看不到，就是一块大石头。

金无瑕突然唱了一首苍凉的歌，“世间尽处是你，世间起始是你，你在武当，武当在你心里……

他的歌声似带着泪水，又似带着无尽的惆怅，让所有送行圆通长老的人们都感知伤痕。

在金无瑕长歌中，三位掌门率送葬队伍渐渐行至武当历代掌门人墓地。

古老的守墓大屋门前赫然立着八名守墓人，为首之人大约五十多岁，蓄着八字胡须，其他七人均是四十岁上下的男性。

见队伍行来，八人迎立路边，为首这人长揖过地，“恭迎圆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