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差点忍不住大开杀戒
“那个人……不是顾酒么?”
顾酒虽打扮低调,可一身休闲装出现在宴会场所,难免也是格格不入,再加上身材高挑,很容易引人注目。
很快,有人认出她。
“还真是……她怎么会来啊,还穿成这样?都不知道穿身礼服么?”
“呵,她哪还有钱买礼服啊?”
“也是也是……”
两个八卦的富家女议论纷纷,满是幸灾乐祸之意。只见顾酒仿佛是有急事,急匆匆便往宴会厅门口走,这时,又见一个身穿小黑裙的女人径直朝她走了上去。
不,仿佛是撞了上去。
顾酒脚步迈得飞快,那人忽然伸脚,顾酒猛地一个踉跄,整个人双膝着地狠狠摔了一跤。
“呃……”
肩上的包也已甩了出去,阿吱也被甩了出来,正一脸茫然坐在地上。
糟了。
果然,宴会厅短暂的宁静过后,便是一阵尖叫声。
“啊——”
人们则宛如老鼠,吓得四处逃窜。
阿吱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又钻回包里。
该死。
顾酒面不改色爬起来,回头望去,目光冷酷得宛如结了一层冰。绊她的女人俨然也是被只老鼠吓傻了,冷不丁对上顾酒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微微打了个哆嗦。
“顾、顾小姐,真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实在是没看到你。”
顾酒拍了拍手,满身从容不迫。
“是么?”
淡淡两个字,比目光还要冷酷的口吻。
骚乱停止了,人们安静下来。传言顾酒脾气不好,本身又身手彪悍,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只听“啪”得一声,顾酒二话不说狠狠一巴掌便扇了上去!
“下次,你就能看见我了。”
说完,顾酒弯身拾起地上的包,头也不回便走。
笑话。
她这么大的人,她能没看见?
分明就是故意的,别怪她无情了。
挨打的女人已经傻了,有人替她打抱不平,指着顾酒的背影骂道:“怎么随便打人呢,还有没有天理了?!打完人就跑?!”
顾酒权当没听见,脚下步伐丝毫未乱。
阿笙还下落不明。
她才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给我拦住她——”
门外两个保安立即迎上来,拦住了顾酒的去路。顾酒眸光一凛,只见宴会厅门口,又一张矫健的身影冲了出来,不等她回过神,那人二话不说直接撂倒了两个保安。
顾酒看清那张清秀的面孔,很是吃了一惊。
“阿笙?!”
来人,竟是秦笙。
“奶奶的,老娘的订婚宴上,谁敢闹事?”
秦笙愤愤一句话,登时没人再敢吭声,她径直朝顾酒走去,然后抬起手来,指着那个捂着侧脸哭哭啼啼的富家女,问道:
“这人,是你打的?”
顾酒眸光一沉,“不错。”
淡淡两个字,全无隐瞒的意思。
“为什么打她?”
“她绊我。”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没什么好隐瞒。秦笙点了点头,径直朝富家女走去,不等富家女反应过来,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上去。
“啪!”得一声,比顾酒方才下手还重。
“跟她道歉。”
显然,打一巴掌还不够,还得道歉。
富家女傻眼了,顾酒也难掩惊愕。
本以为秦笙会来质问她,本以为秦笙眼里,她才是那个闹事的人,却没想到……
“她……她这种人!凭什么!你竟然还护着她?!当年你爸死了,她一滴眼泪都没流!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富家女满面不甘,一张脸扭曲得近乎不像样。顾酒的铁石心肠,在荣城可谓是人尽皆知,尤其是这个富家女,恐怕早就嫉妒顾酒,这股没来由的恶意不知在心底埋藏了多久,在宴会上偶遇顾酒,便一股脑全都发泄了出来。
“关你屁事?”
秦笙冷冷一句话反问,富家女当即哑口无言。
“她是我师妹,我不护着她,难道要我护着你?”整个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秦笙的话却掷地有声。
富家女呆若木鸡,顾酒也没缓过神来。
阿笙……
不,她总觉得怪怪的。
平时的阿笙,不会这样说话的,更不会自称“老娘”,只听她加大音量又道:“老娘刚跟那个姓白的吵了一架,心情很不爽,订婚宴,不办了!你们,哪来的都给我回哪去!”
难道……
顾酒正满腹疑问时,秦笙上前忽然一把牵起她手腕,拔腿便走。
出了宴会厅,顾酒忍不住问道:
“你……阿笙?你没事么?”
早先还以为她出事了,结果忽然出现,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回事?
秦笙不理她,闷头往前走。
直到拐了个弯,进了一条幽静的楼道里,秦笙这才猛地停了下来,顾酒躲闪不及,一头狠狠撞了上去。
“哎呀……”
鼻尖拂过一抹淡淡的幽香,顾酒闻到这抹熟悉的香气,顿时满面惊愕抬起头来,果然眼前的人已全然变了模样,那一抹耀眼的银灰色跌入眸底,满载着光华,顷刻间照亮了她的目光。
“你……”
竟然是那只臭狐狸!?
“嘿嘿,酒酒,我换了一个人,你就认不出来了嗷。”
“我……”
顾酒惊愕到说不出话,都说换了一个人了,她当然认不出来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这只狐狸可以变身物品,竟也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所谓的变身么?
“酒酒……”
他忽然倾身上前,顾酒下意识后退,却抵到墙边,退无可退。
他却并不打住。
他伸出双臂,将眼前满面仓皇甚至目光闪烁的女子,温柔地圈在自己臂弯里,柔声问:
“你刚刚摔倒了么,疼么?”
接连两个问语,口吻里掩不住的疼惜之意,叫顾酒怔怔忘记了呼吸。
“你知道么,我好心疼。我差点忍不住,想大开杀戒。”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几许迷离。
“……”顾酒忘记了回应。
“一想到你可能会难过,会伤心……一想到你受了伤,受了委屈,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喘息愈渐紊乱,微垂的双眸,那般深沉莫测的眸光,微微闪烁着,满载着情意迷蒙。
顾酒不敢抬眸,只听头顶蓦然传来他一声微弱的叹息,他似是疲惫地将额头顶在了墙上,下巴则轻轻搁在她头上。
耳畔他的喘息声很轻微,落在顾酒的心头,却宛如一阵狂风,掀起惊涛骇浪。
“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大开杀戒……”
没人可以伤害她。
有人敢伤害她,他定杀无赦。
“酒酒……”
他低声缱绻,满是眷恋的一声轻唤。
烟烟……
顾酒在心底,也唤他一声,正要抬手去摸一摸他的脸,谁知包里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
“吱吱……吱吱吱……”
即墨一愣,这才抬起头来,眸光尚存几分迷离。顾酒眸光微垂,只见阿吱从包里探出一颗鼠脑袋来。
即墨眉角一挑,顿时满面嫌恶。
“哪来的死耗子?”
“他是阿吱,是幽姬叫来陪我一起的。”
顾酒觉得,实在是有太多疑问盘踞在心头,既然秦笙是即墨变的,那么真正的秦笙呢,又在哪里,仍是下落不明么?
“你怎么会……变成了阿笙的?”
即墨二话不说直接捏着阿吱的头,将他从包里提了出来。
“你藏在酒酒的包里?”
这只死耗子……
他都没有过的待遇,这只臭耗子竟然有?
即墨潇洒地一扬手,二话不说又将阿吱扔了出去,只听“吧唧”一声,阿吱撞在墙上,“吧唧”又一声,掉在了地上。
俨然是已摔习惯了,反正也摔不坏,阿吱一屁股坐起来,只是淡定地拍了拍肚皮上的灰。
即墨懒得再理他,二话不说牵起顾酒的手,领着她不知朝哪走去。
“我已经见过你师姐了,她没事。”
“你见过阿笙了?”
“嗯,我跟千华上了船,本来是准备去找恶灵的,结果我偶然发现你师姐被关在仓库里,我就把她救出来了,她现在跟你师娘在一起呢,已经准备下船了。”
即墨一段话巨大的信息量,顾酒不禁又满腹疑问,所以他是去找恶灵的时候,无意间找到了阿笙?
阿笙怎么会被关在仓库里?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显然,即墨压根是懒得关心,连问也没问,反正她们已经要下船了。
应该安全了才对。
“然后我就易容成了她的样子,找到宴会厅,想提醒那帮人都下船,没想到有人闹事。”
那帮人……
顾酒听得出来,即墨对人类的态度,似乎很抵触。他也只是提醒了一下而已,至于那些人究竟下不下,他压根并不关心。
“我还是觉得……”
即墨忽然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又道:“我不应该放过那个女人。”只见他狠狠攥紧了拳头,顾酒注意到他锋利的指甲泛着一层寒光,忙道:
“一个不相干的人,管她呢。”
“可是,她敢绊你。”
虽然只是绊了一下,可在即墨眼里,这俨然是天大的事。
顾酒淡淡一笑,“我又不疼,而且,我也已经教训过她了。”不等即墨再说什么,她话锋一转忙又问:
“千华呢?”
“千华啊,带老巫婆下船了。”
“老巫婆?”
“就是他妈啊,那兄弟俩的妈。”在即墨眼里,三番两次针对顾酒的贺母,与老巫婆无异。
原来是指贺母。
“所以千华……真的是贺宁么?”
“不错。”
片刻的沉默,顾酒忽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的?”
顾酒想问即墨有没有遇到白总,可是他们都不认识白总,正在打电话这个说法,也不是很靠谱,顾酒索性又道:“穿着西装,系着一条藏蓝色的条纹领带。”
也不知他一个妖怪,能不能听得懂这样的描述?
即墨点了点头,看来是听懂了。
“遇见了。怎么了么?”
“那他……去哪里了?”
“呃?去哪了?”
即墨的反应摆明了是不知道,不过一个普通的人类,不知为什么酒酒会好奇他的下落。只听这时,顾酒裤袋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一看,竟是秦笙的电话。
顾酒没有多想什么,赶紧接起:
“喂,阿笙?”
“小酒……”
秦笙的口吻有些沉重,“你在船上么?”
“嗯,我在呢。”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
顾酒没反应过来,只听秦笙又道:
“我放心不下你。”
“……”
“我听我妈说了,你上船就是为了找我来的,可是船上不是有危险么,那个救我的人说的……所以,我放心不下你,想去找你,我想去接你。”
秦笙在顾酒面前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从前的她很爱说话,也爱笑,可自从父亲病逝,与顾酒日渐疏远后,便几乎没再说过话,更别提一口气说这么多了。
“我没事……”
顾酒眼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你照顾好自己和师娘就行,不用担心我。”
“真的么?”
“嗯,真的。”
“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
挂了电话,顾酒问即墨:
“那咱们,现在去哪?也要下船么?”
“不错,我先送你下去。”
听他的意思,送完她,他还要再回来。
“恶灵就在船上没有错,我大概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先将你送下去,我再回来找恶灵。”
所以,此时此刻,恶灵就在船上……
顾酒不觉忧心忡忡,又问:
“那幽姬呢?你见过她了么?”
“没,不过我知道她在哪。”
顾酒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阿笙,才叫幽姬帮忙,带我过来的。”
对于即墨来说,秦笙虽是不相干的人,可他能理解顾酒这份焦灼而迫切想救人的心情,便也没说什么。
他现在将她送走就是了。
就这样,还留在船上的一行人,兵分三路。
幽姬与刘宇哲一路,即墨与顾酒还有阿吱一路,剩下一路便是千华与贺母了。
千华拜托即墨临走前以白总朋友的身份,告诫贺母下船,谁知即墨丢下一句狂拽的“你爱下不下”,便走了。
贺母自然不肯听话,直到她接到了贺辰的电话。
彼时,天已黑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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