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赶集

第9章 赶集

笛音要对乌灵参的催生作用体现出来，只需把意念放在那株灵参上就可以了。吹奏一曲之后，很快就能看到效果。这时，屋外有人影不停地晃动，还没等香茉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冲了进来。

“大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呀？”

香茉笑了，小柱子的一双泥脚正踩在地上，他的脸上花花的，一看就是刚从柴禾堆里出来的人，劈柴的事是他从地里回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然灶房里用什么来烧火呢！再看向那饿得扁平的肚子，她心里多了一丝怜惜。

“弟弟，这是我从山上采回来的灵参，乌灵参可值钱了！”

“姐！真的吗？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灵参拿去卖掉呢？我跟你一路去好不好？”小柱心情激动地央求道。

“好，不过要等到明天去了。今天我得把它们临时栽在瓦盆里保鲜。”没人的时候，她还要对着两支灵参吹上一曲呢！看看经过一天的时间会有多大的变化。这个试验早就想做了。不过这些话不想当着小柱子说出来。

尔后，姐弟俩又亲热地说了一会儿话，才一起走出了屋子。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见程老爹从地里干活回来了，江氏连忙把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今天的午饭很简单，一大碗蛋花汤加几块沾油的豆饼，再有就是一盘素炒的青菜，一家人就这么凑合地吃了。

等程奶奶在屋里躺下休息之后，江氏便拿起自己的针线篮子坐到屋檐下做绣活，午后忽明忽暗的天光下，她的绣活依然能进行下去。香茉回到屋里，按照原计划对着灵参轻轻地吹响了曲子。

小柱到了这会儿在家是呆不住的，他总要去村里和其他孩子们玩一会儿，再顺便再挖一点蚯蚓回来喂鸡。家中有一只老母鸡和几只小鸡，都要用后院的菜帮子切碎后再加上这些蚯蚓来喂，小鸡们吃了之后长得很快，让小柱深有成就感。

快到黄昏的时候，香茉从前面的窗户里看见了山娃子回来的身影。估计是那头豹子卖了一个好价钱的原因，他在自家门口经过的时候，目光投向了她的屋子。

香茉恍惚看见他手里紧捏着一个钱袋子，却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把里面的铜钱分一半给她，最后，山娃子转过身，把集市上带回来的一大块猪肉送给了江氏，还死活不要钱。嘴里说着是感谢江氏前不久帮他做了秋衣的礼物。

香茉在屋子里听得有些发笑，心下又是感动万分。这个人倒是一个实诚的。她知道，山娃子是把她在山上吹笛的事情算成了一份功劳，那块猪肉可是白花花的肥猪肉啊!至少不下于两斤的重量。等听到山娃子离去的脚步声后，她低头看了一眼瓦盆中的两支灵参，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两支灵参中，大的一个在笛音吹过之后显得厚实了许多，很显然地，在年份上应该是凭空增长了好几十年的样子，小的那一个则是壮大的一圈，下面的叶片也成熟多了。

像这么明显的变化，似乎还不因笛音的消失而马上停止，似乎乐声音在两支灵参上还有一定的惯性，仍使它们处于一种缓慢的成长中。为此，香茉对明天的集市信心百倍，相信她能得到一个很丰厚的回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香茉就在小柱子的热切催促下走出了家门。

拉车的大爷姓郭，村里人称他为郭大爷。郭大爷的双腿在年轻的时候残了，后来为四村的村民赶牛车。家中还有一个老伴，下面却没有了儿子只剩下一个孙子。

邵海氏坐在牛车上面，刚一抬头，就看见香茉牵着小柱子走过来了，她连忙热情地招呼道：“香茉，你们也去赶集呀？”

香茉从记忆的深处知道这是村长家的三媳妇，邵海氏是大家公认的心性善良又泼辣的一个好女人。上次杨大婶家生娃的事就是有她的帮忙才得了一个乖孙的。村里边要是有了什么大事，也少不了她的份。

而且，邵海氏的消息来源是最灵通的。有一些事情，在邵大河不方便出面的情况，还是由她出来说话的。这个三媳妇，在村长家里算得上是一个很得力的妇人了。

“香茉，小柱子，牛车就要走了，你们快点上来吧！”说完，她伸手帮着拉人。

邵海氏身穿一条素蓝长花裙，头发上别着一根细长的桃木簪子，色泽较新。她的脚下，还放着一个盖布的大篮子，里面估计是装着一些拿到镇上叫卖的吃食。

等他们都上了车，她又自然而然地从大篮子里翻出一两块点心来，“早上现做的米糕，你们趁热吃了吧！”

香茉一见，连忙推辞。可是，邵海氏不管她如何地推拒不收，坚持把米糕递到手里。

香茉只好从中取了一块，放到小柱的手中，示意他吃了。又对邵海氏谢道：“海嫂子，我出门前刚吃了一大块玉面饼子，这会儿肚子正撑着呢！就让小柱来尝尝嫂子的手艺吧！”

邵海氏知道是她找的借口，但也不好硬逼她吃东西。再看小柱的样子，吃得一脸都是米渣子，最后还抹了一下嘴巴，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她就笑了。

香茉跟邵海氏坐到一起，两人闲聊了几句，便各自端坐一旁向前方望去。不到一会儿功夫，这辆牛车坐满了人便上了路。

四个村子只有两辆牛车出来拉人载货，一个是上午出发，一个是下午出发。郭大爷的牛车一般是跑上午的一趟，到了午后的时候，他便返回村子。而下午自然是沙圭南村的申大爷来接人。每到月初和月末的时候，大家可以基本上会赶两次集，每一次的集市前后持续时间最多不超过三天。

“听说，北边又要开战了！”

“可不是！皇上下令由北王亲征，大军从韩都附近出发，然后与宣武将军的北军在西北边上会合，共同抗击来犯的北鞑子。”

“会不会有征兵告示贴出来了？”有人担心的道。

“有可能呀！北军是年年都要招募一批新兵入伍的，能在宣武将军手下做事那是一份荣光呢！”

“嘁，得军功要有命去拿才行！我家娃儿前两年就想去报名了，后来被他爷给拦下了。”

“.”

听了周围的议论声，香茉对这个朝代的情况又多了几分了解，心下不免升起一丝焦虑来。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和平时代，没想到韩朝几十年的局势并不稳定。最关键的是上面那位似乎担不起一个大国的国君，却又迟迟不立下皇储来，使得仅存的两位皇子为争太子一位的情况愈加的激烈，下面还几位亲王难免不是心思各异，都想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幸好北关有一位受百姓爱戴的宣武将军，韩都还有一位善待百姓的北王支撑着整个局面。要不然，那边的战火早就从四面八方烧过来了。看来这里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只因沙圭东村实在是太闭塞了，才让大家看不到真实的一面。就在维埒山的另一面，应该有着绝然不同的景致。

想到刚穿来时对这个异世的片面看法，香茉感到有些后怕。或许，是这个乡村的宁静带给了她一份错觉。如果大战将起，意味着和平时代的结束。依目前的局势，若是没有天灾还好一点，若是遇上十年前的那种大灾，又有战乱的发生，那简直是无法想像的。

耳边还有许多声音正在嘈杂地响起，但是，香茉已没有什么好心情去倾听了。

“郭大爷，我们午后没来的话就坐下午申大爷的车回去，你不用等我们的！”

下车后，香茉因为担心郭大爷会在返村前等她和小柱子过来，所以，及时地打了一声招呼。郭大爷听了，微笑着点头，一边把他的牛车赶到一棵树下歇凉。

姐弟俩走在街上，位处在热闹的集市中，自然跟村里的感觉不同。来自各地的货物都堆在街道的两旁，这里有自由贩卖的农民，也有往旁边店子里送山货的伙计。

香茉想，等她卖掉一支乌灵参后，他们接下来要买的东西有些多，这个地方又是如此的拥挤，估计是赶不上郭大爷的牛车回村，到时候，他们只得坐下午的那趟车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