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五一：依附

第148章 一五一：依附

沉霜殿金顶红门，古色古香的格调油然而生一种庄重，朝里走，园子里的树上挂满红，稀薄绿荫和红色丝带平分一树的风华。

正殿是被砖红色围墙圈起来，刚踏脚入门就看见一层璀璨的琉璃瓦顶，在阳光的照耀下恰似流水倾泻。瓦楞是淡青色的，其中点缀着淡金色的钉子。再往下，镂空木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

沉霜殿后院是一汪清水，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明净，透彻无杂。主池两旁各牵一条小溪，似青罗玉带绕殿而行，隐身于绿树红带中，身姿绰约，雨露拂吹，青萝翠蔓，与建筑的庄严相比多了一分可爱。

殿内，透过窗纸，门外清亮如水，内部红烛摇曳，进门正中心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沉霜殿”。匾额下一个大大的喜字，两只龙凤红烛摆在桌台上，还有三盏花生红枣桂圆。

“我有点紧张。”梳头的时候百里凝一直在抖，丫头手下不稳将她扯痛，她索性把所有人叫下去，房里空空只留我两人。

“无碍，就当做一般的仪式吧。”看她焦灼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婚后第二日晨起，记得及时给皇后问安。”

她似懂非懂，呆滞的点头应下。

红鸾帐，深冬初雨，数朵腊梅轻盈娇欲语，凝妃出殿，手持铜镜比红妆，敢问花好还是人好，死花何来胜活人？红轿顶，细丝雨，轿夫候等，见百里凝统统屈腰连声道：“参见凝妃。”

她脚下一颤，盖头流苏左右摆动。

“别怕。”我牵着她，引上轿。

宫内忌吹打，轿夫抬起轿子就往朝阳殿去，没有唢呐没有鼓声，安安静静从沉霜殿出发，直向朝阳殿。

南介皇帝在大殿接受完群臣祝贺，焚上香，穿一身大红婚服，带着微醺朝洞房走去，此时百里凝已等候多时。

她不是妻，没有拜堂的资格，进朝阳殿后，就一直坐在床上，而我候在门外随时听她差遣。

“陛下。”看南介皇帝来，我屈膝行礼，然后朝里面喊一声：“陛下驾到。”半低头退出大殿门。

他脚步不稳，嘴角还带着一抹邪笑，推开门左脚打右脚走进去，我躲在石柱后，刚好看见月亮从朝阳殿顶缓缓升起，夜色降临，窗口红烛的虚影越发明显。

第二日早，她拖着疲倦的身体坐起，发现房内已无人，想必皇帝已经去早朝了，这样也好，免得见了尴尬。

她穿好衣服，想起我的嘱咐，带上一个丫鬟去凤仪殿。

“凝妃娘娘，皇后还未醒。”凤仪殿还是一派安静，各路丫头分几波在周围闲聊。

她礼貌的笑道：“无碍，本宫在这儿等着就行。”

通报的丫头将她安置在大厅，伺候一盏茶，交代了其他丫头就径直向皇后寝宫，临走时眼里溢出得意样。

生于深宫，百里凝的耐心已经登峰造极，她知晓我有睡懒觉的习惯，晨起请安独自一人便去了，即使一人她也知道要做什么。

“娘娘，凝妃来请安，在外面侯着呢。”皇后的贴身丫鬟木棉一边帮她梳洗，一边得意洋洋的说。

皇后自怀孕后就嗜睡，到小上午才会醒，等她梳洗完毕，凝妃已经等了一个时辰。

茶已经添了六七盏，小丫头不耐烦与百里凝耳语：“娘娘，看来皇后是不会出来了，要不咱回去吧。”

她瞪了小丫头一眼，道：“本宫等的是正宫娘娘，怎么有走了的道理？”

小丫头吐舌：“是奴婢嘴拙。”

本是主仆二人无心的谈话，被刚要进门的皇后听了去，她内心欢喜，越发喜欢这个比她女儿大一两岁的小姑娘了。

刚与小丫头说完话，木棉就通报：“皇后娘娘到！”

百里凝起身转向门外，低头俯身：“参见皇后。”

皇后挺着肚子雍容华贵的走向正座，全程百里凝没有抬头，一直到她坐定，道：“妹妹请起。”她才直起身子。

“坐吧。”待皇后发话了，她才坐到原位上。

“妹妹昨日侍奉陛下甚是辛苦，怎么一大早就来凤仪殿了，都不歇息一下。”听说皇帝昨日醉酒了，下手没轻没重，她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儿怎么承受得住？

百里凝知晓她的意思，故作娇羞道：“娘娘别笑话我了。”

二人相谈甚欢，皇后一点点放下防备，与她不小心说了几句交心的话。百里凝也不吝啬，将心中所想一并说与她听，自己如何思念家乡，昨日如何尴尬，今早起来身子如何不爽，再感叹一句：“不想侍寝。”

这些话说的皇后越来越高兴，她把每个字都听进去，对于凝妃不愿意侍寝她更是欢喜得很，不愿侍寝对她来说就是少了个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皇后一心认为百里凝还小，承受不住，殊不知这是她在给她下套，寻求她的信任罢了。

一顿交心已是正午，皇后留她吃午饭。

“不了，臣妾还要回去照顾小妹。”百里凝推脱，站起身弯腰行礼正要走。

“等等！”皇后拦住她：“小妹？那个小姑娘？”

“嗯。她是臣妾母亲娘家的小姐，给臣妾作伴来了。”她突然想起母亲的话，想起小妹天真烂漫的脸，心一沉跪地道：“臣妾先向娘娘讨个赏看，希望娘娘帮小妹留意一下煖城的贵公子，她千里迢迢来陪嫁，臣妾不想让她在宫里度过余生。”

“好说好说！”皇后乐意的很，扶起她：“既然还要回去照顾小妹，本宫就不留你了。”

百里凝行完礼，在丫头的搀扶下出凤仪殿，一路上她的耳畔响起母亲的话：“等知月大了，让南介皇帝收了她吧，对你来说也是个照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