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二零八:掳走

2个月前 作者: 络绎斋主人
第204章 二零八:掳走

第204章 二零八:掳走

按照草图,白墨交代下去,很快布置好了陷阱,由百里枭亲自检查确保无误,他道:“不错,很合理。”

有了安全保障,再派几个人轮流守夜,百里枭与我进一个帐篷,其他人挤在剩下的三个帐篷里,夜幕降临,归家的鸟在枯树干上稍作停息,晚风强劲有力,呼啸的声音催人入眠。

虽然晚间的气温比较低,但好歹身边有百里枭,他的怀抱永远都是温暖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百里枭有一点变化,他的怀抱变得柔软,不像以前那么刚硬。

也许是因为紧张,他肌肉收缩,所以全身硬邦邦的,但现在,我俩已成为夫妻,不用紧张,肌肉舒缓后,变得超级软和,让人抱着就撒不开手。

“百里枭!在那个世界,我的床上有一只蒜头王八,抱着睡觉舒服极了,脚可以搭在它的种子上。”

“……蒜头……王八?”他听不懂,念着这四个字噗嗤一声笑起来,但后面那句:‘抱着睡觉舒服极了’听懂了,他将身子凑过来,拉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腰上,脚放上他的腿。

实在巧合,这个动作与我在家时的睡姿一模一样,突然回味漫上心头,一丝苦楚一丝甜蜜。

“睡吧。”他凑到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便合上被子。

两个人的呼吸逐渐变缓,全身放松,逐渐的进入梦乡。从南介回来,路上百里枭就没有好好睡过觉,累了这么久,终于能安稳的休息,虽然所处的地方不是完全安全,但那些陷进,警报器做的很合理,一旦有人来就会立刻发信号。警报器的位置很远,就算敌军逼近,也有充足的时间逃跑。

不想在思考其他东西,只要有我在怀里他就很快放松戒备,百里枭已经不想在追求其他东西,只想丈夫妻子能过上安稳平静,朴实平和的日子,同床共枕之时,不需要担心被侵犯,不需要担心明天要做什么,也不用拿命去冒险,这就是他现在最想要的生活。

他以为这样的生活是有的,可能近在眼前,所以接触到我的那一瞬间,就完全没了戒备。

我假寐,直到他的呼吸平缓,出现一点鼾声。“百里枭?”小声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

他是累了,为我守了不知道几个夜,如今就替他守一次吧。

轻轻撩开他的手臂,从被子里滑出来,掩上被子,穿一件外衣到外面。

守夜的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远处,没有注意到我披着外衣出去,他们眯着眼睛,在烟墨堆砌的夜里中极力寻找那块若隐若现的红色。

我小声道:“看得到吗?”

两个看守转过身抱手行礼,刚要开口道:“王妃。”我竖着食指示意不要出声。

他们两个顿了顿,头刚点下去,又动作一致的摆头。

看不清是必然的,漆黑模糊的夜色,他们盯了这么久,铁定头晕眼花,大半夜的也是为难他们。

“你俩回去睡觉,我来守夜吧。”

他们瞪大眼睛,连连摆头,让王妃守夜,明儿王爷醒来还不得扒他们一层皮,两个黑甲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眼里的困意立刻变成惊恐,黑甲军的一百种刑法足够让他们在床上躺半个月。

知道他们严于律己,也没那胆子让我守夜,“你们根本看不清,在这儿站着也没用啊,我眼神儿好,能及时报信,你们呢就回去睡觉,万一突发战况,才有力气应对。”

两个人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脑海里满是受罚的样子,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听话?不听话就把你们关进百果庄的地下室,帮本王妃守钱。”

驱逐西湪小舍主那日,黑甲军都在场,他们自是知道管理账目的那个叛徒最后是什么下场,一辈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比杀了他们还让人难受。

他们犹豫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表情严肃像一尊雕像直挺挺的站着,再也没有表情替代语言。

“……”看来他们软硬不吃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行行行,”我压低声音:“你们就在这儿守着,我来看敌方动向,呵,有人陪着也挺好,至少冷风不是我一个人吹!”

说完,我就站到他们前面,三个人像三角形的三个角,矗立在半山腰,东炽军旗下。

几次穿越,灵魂到另一个地方去的时候,这具身体会自己修复,不仅是身上的伤口,连痘痘,鼻塞全好了,视力还保持最佳的状态,简直就是人肉望远镜,包括百里枭在内,整个军营找不到第二个视力比我好的。

草图制造的报警装置只能提供一时之需,万一地方人数众多,以环形包围整个山,然后向上蔓延,那时候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除非插上翅膀,否则根本逃不出去。

萧玉珏好歹是我教出来的人,就算这些实战经验没有交给他,但耳濡目染,一些巧招他还是会的,怕就怕他像我一样不按套路出牌。

所以最好的防御方法,还是时刻注意敌方动向,只要那团红色没有变化,那就是安全的,如果有,哪怕是细微的,都可能致命。

山风吹着,在耳边咆哮,‘鬼哭狼嚎’四字形容不为过,飞沙走石,如大海波涛,没有人看着那些风更加放肆,方向变化不定,军旗被拉扯的猎猎作响,来去方向不同的风好像在交流,剧烈碰撞,气流向上升,衣裙被掀起。我觉得有点冷,用双腿将衣裙夹住,抱紧手臂,目光汇聚在远处的一点。

他们也打了个哆嗦,但看我只穿一件单衣,一件被风吹起来的外衣,哆嗦的身子立刻定格,王妃都没说冷,他们好意思哆嗦的跟筛东西一样吗。

其中一个想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但因为男女有别,他也不敢动那心思。

就这样,三人直愣愣的盯着远处一个点,像是要盯出花儿来。

“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觉得是,就把手里的枪往地上杵,声音不用太大,我听得见就行,如果觉得不是,就不动。”我用足够他们听到却不会影响里面人的声音道。

其中一个脑袋灵活一点,提起黑缨枪轻轻砸在地上,另一个人也效仿,寂静的夜里,两声清脆的撞击声顺着风,捎进我的耳朵里。

“好,第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且现在做的事情正是往死路上走,还会照样去做吗?”

空气中只有呼啸的风,没有另外的声音,我笑了,又道:“有两条路,一条是生,但需要放弃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另一条是死,而且眼看着就逼近,选生砸一下,选死不砸。”

依旧是沉默,没有回应。我低着头笑了:“你们啊,正是矛盾,到底是要生还是要死啊?我只想知道……”突然,一众难以言喻的悲怆涌上心头:“到底该不该活。”

身后还是没有回应,难道他们听不见我的声音了吗?疑惑地转过头去,背后空空如也,周围只有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生气。

我不由得抖动一下,这俩人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都没有声音……太诡异了。

山风还在吹,没有停下来的征兆,寂静的山腰平坝唯有我一个人还醒着,“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脚下却忍不住往帐篷的方向靠。

我咽了口口水,正要迈出一个大步,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蔓延,脑袋瞬间不清醒了,腰间被一大力推搡,身子往前倾,眼看着脸要砸到布满砂石的地上,突然入眼一片红,脸嵌进了温柔绵软中。不只是困意还是倦意,我的意识慢慢消退,直到最后只感觉被人拦腰抱起,就没了后续。

再次睁眼,是一片白茫茫,望不见边界的冰川,几百平米的平坝周围被层层叠叠的冰山包围,山上好像有瀑布倾泻而下,被冻成一条精雕的艺术品,雾气腾绕升起,像仙乐游于琼楼玉宇,单一的色调,纯粹无暇的美。我环顾四周,正要动脚,提脚的一瞬间发现阻力,低头看才知道脚下冰雕玉钗,高高矮矮的冰柱成千上万,像钢针一样从地下戳出来,收回脚不敢挪动一步,生怕摔倒了被戳得体无完肤。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纯白的世界如刷白的墙,将我团团围住,囚禁在中央不得动弹分毫。凌冽的冷风呼啸而过,伴着低温,我只感觉眼睫毛上挂上了结晶。

意识越来越清晰,才发现皮肤已经长出一颗一颗的小疙瘩,汗毛立起,肌肉紧缩,双腿忍不住颤抖:“我艹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现在穿越的配置都这么高吗,居然还能这样转换地方……这他妈是南极吧!”

空旷的冰世界没有回应,只有我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牙齿上下互相敲打,这是唯一能听见的声音,一口气分为两口喘,我忍不住缓慢蹲下身子,用屁股将冰针坐成一节一节,随着跨擦的声音,几根较细的冰针断裂,还有几条顽固分子,我避开他们蹲着。

“……疼啊!”拍开屁股上的冰茬子,我哀嚎着,将自己蜷成一坨。

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根本没办法回去!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盯着地上锐利的冰针,发现冰针尖铮的发出三角光。如果站立着迅速倒下去,那力度能不能让冰针戳穿心脏?

因为是低温,痛感倒是没什么,但就怕一头扎下去被戳的到死不活,活活冷死的感觉十分不好,而且也很怂!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万一死后百年千年被人挖出来,都成一只木乃伊了,被千人研究万人观摩,死后都不得安宁,这样万万不可!

“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百里枭你在哪儿……”我忍不住流下两行泪,因为眼泪里有盐分,所以泪珠不容易结冰,但脸上的泪痕薄,刚一拉过就结了一层薄薄的结晶。

“呜呜呜……百里枭……呜呜呜呜!”我冲着天干嚎一声,或者站起:“你妹的!”闭上双眼后跟垫起,直直的砸到地上。

痛吗?手臂粗的冰条子戳进身体里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不知道,因为倾倒的那一刻,我就醒了。

“你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萧玉珏的大脸凑在我面前,还是那副痞痞的样子。

环顾四周,几十个穿红衣的士兵包围成环形,将我圈在中间,萧玉珏弯腰,凑得极近,我身后靠着那棵大树,树旁,是黑暗,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被他从半山腰掳了过来,刚才之所以做那个梦,是因为悬崖边格外的寒冷,就像身处冰窖一样。

“你!”我瞪着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不是……”

“没出兵,嗯,朕确实没出兵,但几十个人总带的起吧。听闻百里枭百步穿杨,眼神儿肯定差不到哪里去,你们迁到那半山腰上就是为了观察南介军队的动向,不给你们一点错误的引导,怎么悄悄地把你带过来呢?”

原来当时萧玉珏看到那件凤袍挂起时,并没有打算收兵,而是做做样子让我们误以为他要打保守战,其实他早就暗地里部署士兵偷偷袭击。那团红色大动的时候很明显,但大动后恢复成原样就没那么容易辨析前后的区别了,就是那个时候,他开始筹备。

“那你是怎么突破那些警报的?”我实在不甘心,他悄悄地上山,东炽军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哈哈哈,小姑姑教得好,她的每一言我都记在心里,那些陷阱,太过显眼了,一眼就能被看破。”

“……”这把我是猫师傅,他是虎徒弟,教了他,反过来用在我身上。

“啊!”他负着手直起身子,绕着大树转了一圈,语气暧昧道:“今晚的月亮真圆,朕心情极好!既抓回了在逃的皇后,又能除掉宿敌,了却执着了十年的心愿,真是快哉快哉。”

他的话刚说完,我后背便腾起一阵凉气,因为天边,根本没有月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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