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时光厚待的我和你(4)

2个月前 作者: 北倾
第77章 时光厚待的我和你(4)

第77章 时光厚待的我和你(4)

她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温少远的眼睛,他压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索性浅浅地弯着唇角,朝着白薇轻轻颔首:“好久不见。”

白薇站在那里,只觉得周身冷意环绕,身体像是破了几个大窟窿,冷冽的寒风正从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涌进来,把她那颗心冻得冰凉冰凉的。

她想笑一笑,起码面对在她眼里一直不足为道的闻歌时,还能摆出一副“没有和温少远在一起,我只过得更好”的姿态来,可目光落到闻歌右手无名指上那抹亮眼的银色时,嗓子眼似被棉花堵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温少远轻拍了一下闻歌的手,握在掌心,倾身和何兴确认了一下事故的处理方案,又抬头看了眼站在对面车前那个显得老实拘谨的男人,微点了一下头:“就这样吧。”

这里离盛远酒店只有几个路口,非常近,温时迁接到何兴的电话赶过来,没用多久。幸好这条路上的车辆不多,并没有造成交通堵塞。温时迁靠边停了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马路中央一动不动的白薇。

温时迁对白薇并不陌生,几年前,因为一个同学,她和白薇甚至是有些交情的,可就在四年前她的婚礼上……想到这儿,温时迁顿时摆不出好脸色来了。

她的眉目一冷,连车都懒得下了,连着按了几声喇叭,见几人回头看过来,这才不疾不徐地降下车窗,勾一勾唇,扬起个冷艳的笑容来:“我来接你们回家。”

温少远侧头看了眼笑得格外张扬的温时迁,摇摇头,转身轻拍了拍何兴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了。等会儿处理好了直接回家休息吧,不用来酒店了。”

听说有假放,哪怕只有半天,何兴都乐得直眯眼睛,就差直接把老板和闻歌送上车,盼他们早早地走了。

“等一等。”听到几个人对话的白薇突然出声叫住两人。

闻歌正要转头,被温少远重重地捏了一下手心。

他低头看去,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用理会不相干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白薇苦涩又生硬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响起:“你们……在、在一起了吗?”

没有人回应,她作为一个局外人,被忽视得彻头彻尾。

白薇对温少远最后的记忆,是她恍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她总是忽视温少远对闻歌的纵容,甚至以为用心机就能算计人心。

在温少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对闻歌不一样的心意时,白薇就已经对他们之间的“叔侄”感情产生了怀疑,等到她一步步证实、了解,才明白这样隐忍又深刻的感情一旦爆发将会多么可怕,所以后来她如愿以偿地逼走了闻歌,甚至把温少远和闻歌的关系彻底引入僵化的死局。她以为只要逼走了闻歌,一切都能唾手可得了,可等她转头看见温少远眼里冷冽又嗜血的寒光时,才发现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她所看到的温暖、温柔、温润,全部是温少远在面对闻歌时才展现出来的,至于其他人,在他的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

当白薇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试图去解释、去道歉,温少远却已经铁了心,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即使是他那样强硬冷漠的态度,她依旧未曾放弃过,甚至乐观地以为,温少远那样冷情、冷性的人,只要给他时间,总有一天他会释怀,他会发现他和闻歌有多么不合适。

在白薇的眼里,这样的感情是病态的,是不健康的,更是需要扼杀的。

直到一年后,家里突然遭逢巨变,她才知道,温少远的确是薄情的人。

白家被调查,她从一开始的保留职位回家休息,到几天后直接被撤职,她的理想还没实现,就被温少远一手终结了。

这样薄情的一个人,却把全部深情都给了那个叫闻歌的女孩。

碍于家里的压力,她不得不再次道歉,想求温少远手下留情,可是她见不到他,无论是去盛远酒店,还是他的公寓,都见不到他,甚至连老爷子那里,都把她拒之门外。

她原本以为温老爷子对闻歌是厌恶的,却不承想,一切都只是她的“以为”,无论是谁,都在维护闻歌,即便是温老爷子。

最后,她只能去闻歌家楼下等着,一个星期后,果然等到了趁着夜色而来的温少远。

他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修长的身体被夜色温柔地笼罩着,看上去依旧清冷疏离。

那样长时间的等待已经磨光了白薇所有的戾气,她缓缓地站起来,看着几步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的温少远,开口时,千言万语都只化成了一句:“我就知道,在这里能等到你。”

偏偏是在这里,有多讽刺。

“如果是来道歉的,没有必要。”他终于开口,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里含着夜色的沉冷,“她说不放过你,我就不会手软。”

“就那么喜欢她?”白薇冷笑,看着他隐在黑暗中模糊得看不真切的五官,压抑着的情绪彻底爆发,“就为了一个闻歌,你要置我们白家于何地?你连老爷子的面子都不顾,非要弄得这么难看?”

“他是默许的。”温少远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抬头睨了她一眼,眼里毫无感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闻歌是温家的人,就算有什么做得不好,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他顿了顿,眼底终于浮上了一丝笑意,只那笑意冷冽,丝毫没有到达他的眼底,“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白薇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温少远把烟叼到嘴边,打火机一按,火焰噌然而起,火光摇曳。他虚拢着那簇火光,凑到唇边点燃了烟,双眼映着火焰,是说不出的妖冶且危险。

这样的形容词出现在温少远身上,是白薇意想不到的。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再温润的人也有劣性的一面,而很不巧地,她正好触到了他的逆鳞,还狠狠地拔了下来。

温少远夹着烟,沉沉地吐出一口烟雾,那双眼睛微微眯起,在夜色中阴冷得让人直打哆嗦:“滚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白薇一个哆嗦,梦醒了,她发现,她爱上的,是只爱着另一个人的恶魔。

白薇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冷笑一声,缓缓地转头看向仍呆立在车头的那个男人,冷着声音问道:“刚才怎么不撞死他们呢?”

她轻飘飘的声音、恶毒的语言,以及瞬间狰狞的表情,都让现场留下来的两个男人不寒而栗。

何兴皱着眉头看着她,对她的最后一丝怜悯也没有了:“白小姐,说话还请留点口德。”

“口德?”白薇歪着头轻轻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何兴,目光寒凉得让何兴鸡皮疙瘩直掉,“闻歌不就是个没亲没故的孤儿吗?要不是遇上温家,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说几句怎么了?”

“你……”何兴怒从心起,狠狠地瞪她一眼,“就你这样苟延残喘的,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到底不会和女人吵架,何兴对自己用词之无力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他抬手捏了一下眉心,怒气冲冲地用自己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瞪了白薇一眼,眼不见为净地钻进了车里等交警来。

车直接驶到了盛远酒店的地下一层停车场,温少远带着闻歌从专用电梯上了顶楼的办公室。

这个地方虽然阔别了那么久,再次踏入,对于闻歌而言,依旧是满满的熟悉感。

“去休息室里休息还是留在这里陪我?”房间内有暖气,温少远脱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随手搭在了椅背上,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边转身去给她倒水。

闻歌看了眼一脸促狭地斜倚在门口看着她的温时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赶紧拉住他:“你和小姑去忙吧,我去休息室。”

温少远顺着闻歌的目光看了眼温时迁,那虎视眈眈的眼神直看得温时迁一阵心虚,再也无法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围观,一抿唇,不太高兴地拿起文件转身去了隔壁的招待室。

闻歌扯了扯温少远的袖口,更尴尬了。

“等我一小时,我很快就回来。”他揉了揉她的短发,目光深邃又柔和,“晚上去景梵那里吃饭。”

闻歌一听,眼睛一亮:“那你赶紧去吧。”她挥挥手,毫不留恋。

这个话题是温少远提起的,知道刚才那个小意外让她不太舒服,说来给她振奋下精神,可她这么直接地表现出欢喜,还不是因为他,顿时让他醋意上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你会看不见我。”

闻歌啊了一声,丝毫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就一个小时啊,我知道……”

温少远微微挑眉,还没等她说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低头吻了上去。

闻歌脑子一蒙,张嘴咬了他一口,不轻不重的力道,却把温少远身体里的邪恶因子全部激发了出来,他俯下身,一手拥住她,相贴的唇瓣湿润又柔软。

辗转地亲吻,温少远闭了闭眼,握住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闷声问道:“挑个良辰吉日,领证吧?”

闻歌茫然地睁着眼睛看他。

温少远微微退开,拇指轻按了一下她温热香甜的唇瓣,一本正经道:“合法化才能做得更多一些,不只是这样,点到即止。”

最后那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话语里的暧昧如实质般,把闻歌整个包围了起来。

闻歌窘窘地看着他,耳根悄悄发烫,莫名地口干舌燥起来。

光天化日的,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啊?

温时迁久等不见温少远来,到底坐不住,刚起身要去叫一声,就看到了春风满面的温少远,于是说道:“再不来,我就要广播通知了。”

温少远无视温时迁话里的呛意,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她坐下说话:“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赶紧开会。”

温时迁一双眸子顿时一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开始,开始。”

温时迁的母亲是美国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虽说她高中毕业后才出国到了母亲身边,但几年下来耳濡目染,加上母亲也有意培养她,她在从商上的天赋很快就表现了出来。

和傅衍结婚后,有“贤内助”的指导,温时迁自己成立的那家公司蒸蒸日上,已然成了A市小有名气的一匹黑马,所以,一谈到公事,连温少远都无法忽视这个妹妹的专业能力和掌控的魅力。

一个小时不到,温时迁就把盛远最近的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算是做了简单的交接。

温少远没有任何异议,接过她递来的文件翻了翻,随意地问道:“你的那个婚礼策划在哪里请的?”

温时迁正要回答,话到了嘴边,一顿,眯细了眼,上下打量着他:“问这个干吗?”

温少远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看向她:“没什么,想结婚了。”

温时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挑眉,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想要我那个婚礼策划?”

温少远扬长尾音轻嗯了一声,微微勾唇:“她喜欢。”

这个“她”是明摆着的,温时迁当然不会蠢到问“她”是谁,消化了好一会儿,还有些发蒙:“总觉得你们的长跑离终点还有段距离啊,居然这么快就……”

温少远微抬了抬下巴,唇角含着笑,却清冷了声线,音色低沉:“不快,认识她十年了。”

十年了,从把她带进温家开始到如今,已有十年之久。

十年的春去秋来,初识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可如今,她已经亭亭玉立,年华正好。

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待?

一个恰好的人,要多么不容易才能够等到,又需要多么辛苦,才能兜转一圈回到相识的原点?

他的前半生即将落幕,带上她,正好开始新的旅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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