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流泪

她干巴巴的憋出几个字，“我还是没明白。”

“没事，你不明白等日后用功夫我在和你解释，现在你好好的仔细挑选下，看看这几家的公子哪位看着喜欢。”程母指着这几张画像说道。

听着母亲像是街口买大白菜似得，不断对着画像中的公子品头论足，同时加上周媒婆的连声附和，整个屋子热闹极了，让她的脑袋涨的发疼。惊吓之余，她疲态一扫而空，咬着下唇，指尖将因刚刚激烈动作所致的凌乱发丝别在耳后，一下自己的刘海，瞪圆的双眸中还是满满惊愕之色。

她想法设法的没嫁给何轼，没过几天自在日子，又要套上枷锁，再说程家面临这个灾难，她哪里有心情悠哉悠哉的忙着此事。但还不能明明白白的和母亲说清楚，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她低垂着头的在母亲欣喜的目光下，怯怯说道：“都不喜欢。”

程母的笑容僵硬许多，双眸微微眯着，充满警示意味盯着她，“你还没仔细看一番，又怎知不喜欢？”

她瞪着双眸，手指胡乱指着桌面上的画像，在母亲目光下，心一狠，滔滔不绝的冷声道：“你看这个歪瓜裂枣，你看这个嘴歪眼斜，你看这个举止轻浮，你看这个一塌糊涂。就这样的公子，我怎能喜欢！因不喜欢自然连看都不想看。”

总之言语之中，满满的不满之情，她扭过脸去，局促不安的手指轻轻勾起自己一缕黑发。

一旁的周媒婆一听，枯木般的手指轻颤几下，脸上阴云密布。她做了半辈子媒人，什么人都见过，但还从未见过这般待她失礼的。本听传闻这程家大小姐性格十分温和，她过来这里也是胸有成足，哪知被这般薄了面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媒婆因为程家的关系，敢怒不敢言，她缓缓的扶着桌面起身。“既然贵千金是这般心思，那老身也不强求，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叨扰了。”

程母强压着勃然大怒，表情瞬间僵住脸上，急促呼吸几次，她狰狞的表情才略微缓和。强硬的扭过头，唇角挤出来歉疚笑容，朝着一旁略显尴尬的周媒婆说道：“您说着哪里的话，小女只是突然间被惊吓到了，在胡言乱语，您这些画像不急着要吧？”

“不着急！不着急。”周媒婆原以为这赏钱要与她绝缘，正在心中不满，哪知事情又出现了转机。

“那就先留在这里吧，小女刚刚脑袋撞到，神智有些不清，若是冲撞到了您，望您别动怒。等她休养好了，我再让她仔细的看一看，到时候有了答案，立马派人去告诉您。”程母捂唇轻笑着，冰冷的双眸中毫无笑意。

“那老身先行告退，等您和贵千金商量好了，在上门拜访。”周媒婆握着手中的拐杖，困难的站了起来。

“我送一送您。”程瑾瑜干笑着，想要起身感觉身侧一沉，一双冰冷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处，把她硬生生的按了下来。一回头被母亲那森冷的目光吓得不不清，大脑一片空白，把想要说的话也被这吓得硬生生吞了下去。

“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去送送……”程母骂着一旁傻站的春景。

程瑾瑜知道母亲在拿着春景撒火，心里自知理亏，也没敢出声，想装死逃过这场灾难。她低垂着眼脸，十指交叉放在双膝上，像是个泥人一般端坐着。本以为她不出声，母亲向来疼着自己，她现在还受着伤，母亲骂一会气就消了，哪知道她这无动于衷的表情愈发惹火程母。

程母气都喘不匀，脸色铁青，双手拍着桌面，抬起眼，愤怒的瞪着她，怒火越燃越烈。“你知道这周媒婆干保媒拉纤半辈子，这次拿过的画像，也是我看过觉得与你性格与许多方面都是门当户对，保证你入了门不会受欺负。”

装死……装死……不出声……

“……”我怎么知道周媒婆的来历嘛！再说她看我的眼神怪吓人的，她不去做媒婆做跳大神的生意估摸也差不了哪里去。

“你倒好，二话没说就给人拒绝了，还说的那般难听！”程母声音越说越低沉，双眸满是怒火，那炙热的目光仿若能将她灼烧一般。

“……”本来就是歪瓜裂枣嘛！一眼望去都没一个顺眼的。

程瑾瑜还在低着头装死，不停的玩弄着双指，努力让自己把一切左耳听右耳出，同时悄悄的把一个呵欠咽下。心中暗自期待母亲这次的怒火赶快褪去，在她的计划之内，是没有包含与在这时出纳的。

程母看着无动于衷的程瑾瑜，说道情急之处，眼泪顺着眼眶而出，哽咽的骂道：“你那时说想不嫁四王爷，娘也觉得你这城府颇浅，入了王府怕是尸骨无存，也就同意了。如今这些门当户对的给你送了过来，你不理解娘的苦心也就罢了，还说了那般难听的话，就为了应付你娘。”

“好啊好啊，果真是女儿大了也不听娘的话了！”程母哭的伤心绝望，眼泪止不住的流着，眼眶通红，染湿眼窝的妆容。

程瑾瑜傻眼了，僵硬的眨巴眨巴眼睛，随着程母泪珠滚落，心中的愧疚也逐渐扩大。原本的倔强也渐渐消退，不忍的皱着眉，她咬着下唇，开始反思刚刚她的话语，是否太过于失礼，伤到母亲的心。

“娘，对不起，我错了……”她拿出手帕，轻柔的为母亲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程母轻咳几声，满面愁容的望着桌面上的纸张，哀怨的说道：“那这画像？”

程瑾瑜心中乱极了，因母亲突然滚落的泪珠令大脑一片混沌，她手足无措的狠下心：“放在这里吧，突然之间要我做出选择未免太难，容我思考一晚，明早上给您回话。”

“好……那为娘明日就静候消息。”程母见程瑾瑜答应了，也不哭了，优雅的擦拭着泪珠，还哪里有着刚刚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