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利刃悬头

岩洞中豪光绽放，经久不息，那股神秘巨力并未因秦天被震飞而像原来一般忽然而来，又倏然而去，反而形成一个灿灿光圈，笼罩住了黑色大石，掠过了滚滚流动的岩浆，径直循着秦天身形追来，竟隐隐有种向岩洞外扩展蔓延的趋势。

秦天大惊，顾不得身上伤势，连忙手脚齐动，飞快地向着远处游去，哪里有丝毫迟疑，更不敢有稍微的迟滞。他深知这恐怕是由于取走了血色水晶，破坏了此地无形中的某种平衡，因此导致神秘力量暴走。

“轰隆隆！”

那股神秘之力形成的光圈最终并未冲出岩洞，但也没有就此减弱或消散，就那么迷迷蒙蒙地堵在了岩洞入口，将周遭水势尽数荡开，瞬间形成了一大片无水的河底真空地带，那情形不止怪异，而且惊人，岩洞附近十余丈水域就像被人凭空挖去。

“太恐怖了！”

秦天心里扑通扑通乱跳，感觉就像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即使不去刻意回想，见着此情此景，依然有种恍似末日来临般的心悸。

“以后想要再进岩洞，只怕犹如痴人说梦，还好没有白白受伤，多少到手一块血色水晶，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宝贝，又有何作用。”

他自然不会怀疑那是一块没用的石头，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真是一块废料的话，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胸腹间阵阵疼痛传来，秦天赶紧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下，盘膝运功，运转战诀，接续断骨。这两年来他天天在石崖前炼体，时时刻刻与石崖前的强横力量相抗，受伤吐血那是常有的事，比这伤重的时候多了去了，可以说对疼痛感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正所谓久病成良医，这时治疗起来，自是经验十足。

少顷，秦天功行圆满，那股疼痛感果然已经减轻了许多，唯有断裂的骨骼虽被强行接上，但想真正痊愈，还需时间的打熬，战诀再强，接骨之法再妙，毕竟仍是肉体凡胎，比不得传说中的不灭仙身。

“好漂亮！”

待得伤势拾掇完毕，他立刻想起了从神秘井水里捞出的那块血色晶石。衣袖一甩，红光艳艳，那纯净而美丽的光芒，让秦天这个并不懂得宝石鉴定的外行都是一阵赞叹。不说别的，光这卖相，他估摸着就会值不少钱！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寻宝探险，像血色水晶这种东西，随便弄着一样就终身都够用了。”

血色晶石形如血钻，入手冰凉，在水波中荡漾出一道道梦幻般的光芒。

暗河深处地底，光源并不充足，附近很多水族都被那凄迷的光辉吸引而来。但等它们逐渐靠近之后，不知何故，又全都不约而同地做鸟兽散，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看样子是认出了血色晶石的来历，以致心中无比恐慌。

“怪了，难道它们都去过岩洞？可即使进去过，也不可能到达岩洞中央，更不可能见到这种漂浮在神秘井水里的血色水晶啊！”

秦天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用神秘莫测来形容，一颗小小的血色晶石而已，怎会给它们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这东西又不伤人，莫非……

他脑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以往看过那些网络小说里所说的记忆传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这种血色晶石以往曾经出现过，甚至在这条深广的地下河里搅起过天大的风波，否则河里的水族绝不可能这般反应，避之唯恐不及。

“多半来头甚巨。此地处在神秘洞窟范围，岩洞中一切都和神秘洞窟脱不了干系，如此深究下去，岂不是说此物不祥？”

这么一想，秦天顿时吓了一跳，险些失手将血色晶石丢了出去。但随即淡定下来，程非的确说过神秘洞窟中的东西不能乱动，更不能擅自改变此地的地形格局，可如今他不取也取了，不想动也动了，祸根已经埋下，就算将血色晶石丢了，只怕一样无济于事。既然如此，又何须逃避？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岂有畏惧退缩之理！

“来吧！我倒想看看，传说中的不详，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他心里升起无边战意，体内战诀自动流转，金光澎湃，脑里那个神秘金色字符似乎受到了战意的牵引，竟也略微闪了一闪，横撇竖捺之间更见玄奥。

秦天心里一动，对这个神秘的金色字符，他可以说知之甚少，就连它是怎么忽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脑里的都不知道，只觉得那是他的机缘，不止帮他悟出了山崖石壁间的奥妙，甚至就连刚才都救了他一命。如今仔细一想，其中恐怕也会藏有某些莫名未知的玄机，因为金色字符不仅藏有极秘，更隐藏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这样一种逆天的至宝，怎么可能来路不明不白？不过是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资格，去接触那个层次的事实真相而已。

“总有一天，我会让一切水落石出！”

他感觉自从踏入了神秘洞窟之后，命运就逐渐开始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所做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看似偶然，实质可能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便是亡灵程非的出现，随后发生的一系列关联事情，似乎无不受到了冥冥中某种神秘力量或者规律的牵引。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秦天脸色相当难看，心里非常不爽，仿佛利刃悬头，很难说什么时候就会一刀斩落，诱发种种难以预测的危机。

“我要变强，变强，变强，变强！”

轰的一声，地下河底金光大盛，无数激流水漩被战气激起，冰冷的地下河中，犹如有强大的上古魔神从沉睡中苏醒，那股至强的战意将周围水族惊得逃得更快了。

……

……

自从无意中察觉到自身景况后，秦天战意旺盛，最后索性放开胸怀，尽情地催动战诀在地下河中赶路。战意弥漫之下，所到之处，所遇水族无不退避，沿途再未发生任何意外，程非所说的不详既未出现，也没有哪头不知好歹的水族上前拦阻。河中各种水族虽然多不胜数，但像狼头蛇身怪物一般强横的毕竟只是少数，即使偶尔透出几道更强气息，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也只是和秦天气机稍微一触便不再理会。

这种情况自然不大正常，但秦天也没深究，更不想多想，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它们不想跳出来，他也乐得清闲，不可能吃饱了没事做，主动跑去招惹那些现在明显招惹不起的古怪存在。

一路潜行之下，也不知过去多久，河床逐渐升高，两边河堤变得狭窄，秦天心里琢摸着，这多半是已经快要出了神秘洞窟地界，因此地形水势开始变化，水温有所回暖，地下河里各种奇异的水族也渐渐被一些寻常鱼虾取代，就是不知道最终出口是在何方，有没有无妄谷弟子在附近巡游查探。

“应该不至于吧？除非像我一般得了特殊的机缘，否则谁能在这条河里潜出这么远？”

他隐隐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乎，先不说是否有人具备这种体魄，单单地下河里那些明里暗中透出强大气机的神秘物种多半就会现身拦截。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他，这些强大物种不与自己为难，并非自己过于强大，让它们产生了顾忌，反而像是感应到了某些特殊的气息，所以任由他一路肆无忌惮地从地下河里游过。

“难道是这颗血色晶石的缘故？”

秦天想了想，摇了摇头，管它呢，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即使要去，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按照他的计划，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血色晶石丢失，他也肯定有了能和它们抗衡的实力。既然如此，又何须多想？徒费脑筋而已。

有光线从水面洒落，那种明亮的程度，让秦天心里激动不已。这种温暖的感觉，他已有两年未曾感受到过，这时重新接触到外界的阳光，颇有种劫后余生，再世为人的感动。

凝神感应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他确信已是到了神秘洞窟之外无疑，于是敛去了体外的战气金光，随意躺在水底，任由水流带动自己的身躯，不管最后被冲到哪里都好，那也远胜过生活在昏沉黑暗的神秘洞窟之中。

心情愉悦之下，不知不觉间，秦天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他自然不可能因此而被河水淹死呛死，这种情况对于如今的秦天来说，就像天方夜谭一般的不实际，而且可笑，又有哪条鱼会被水活活淹死呢？以他这时的身体状况，即使不去刻意运转战诀，战气也会自动守护己身，代他从水里汲取到供给替换的氧气，若是真去深究比较的话，便是大多数水族也没有他在水里遨游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