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台三重天

药材铺里分外冷清，顾客们见形势不对，早已无声退去，掌柜和几名伙计低着头，身体在簌簌发抖，面前的这三个人，他们一个都不敢得罪，更得罪不起！

“掌柜的，你去催一催。”

赵承阴沉着脸，心下却是说不出的得意，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过了几天？他仿佛已经看见秦天被打断了手脚，挑断了经脉，烂泥一般瘫软在他面前。

“是，是。”

药材铺掌柜赶紧跑了出去，但转瞬又退了回来。

“你还敢来？”

秦天一步步迈进店里，身后跟着程远和程三。

“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是谁？”

赵承眉头挑了挑，这里可是赵家的地盘，向来都是他威胁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对他施加压力了？

秦天笑了笑，道：“原本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看来不过如此。”

“你！”

赵承大怒，若非实在打不过秦天，他真想冲上去就给他一顿胖揍，从小到大，何曾有人敢这般轻视于他？那根本就是长者教训小辈的口吻！

“一边呆着去吧！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秦天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般，再不理他。

赵承但觉脑里一股热血涌起，情不自禁往前冲了两步，但随即瞥见秦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顿时一片冰凉，他的确没有作为秦天对手的资格！

“阁下真是好魄力，不知如何称呼。”

于右之笑眯眯地拱了拱手，他很胖，笑起来就像一尊小弥勒佛。自从秦天与程远进来以后，他就一直在看，当然，是看秦天，看他的一举一动，观他的一言一行，测气术虽然不入武道，却很实用，他看人很少有不准或失察的时候。

“在下秦天，先生想必就是天风城的于右之于管事了，闻名已久，幸会，幸会！”

“好说，好说。”

两人对视一眼，忽地哈哈大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笑得赵承心里发毛，只将目光不停往那赵府供奉看去。

“咳！”

赵府供奉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悦地道：“于管事，这秦天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而已，何必跟他如此客气？直接拿下便是。”

于右之眼睛眯了眯，却是并未出手，反而笑道：“秦公子，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李云甫李兄，是无妄谷长老徐天云徐前辈的高徒，和赵大公子隶属同门，你此番多半有难了。”

“哦。”

秦天淡淡应了一声，也没多大在意，略微向李云甫看了看，道：“怎么，这里就你一个无妄谷弟子吗？”

“你什么意思？”

李云甫脸上一黑，什么叫就他一个？难道收拾区区一个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的野小子还需要很多人吗？这分明就是在当众扇他耳光，半点情面都没有留！

赵承忽然觉得有些不安，空气中那种诡异的氛围让他心里直突突，赵家是风起镇的土皇帝，隶属于天风城管辖范围，他并不是第一次和于右之打交道，但他从未见过于右之主动与人打招呼，尽管他对谁都那么和善，对谁都是一脸笑容。

“应该……不至于吧？”

他偷偷瞄了于右之一眼，但见他神情如常，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地和蔼可亲，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反而愈加强烈了。

“我如果是你，就肯定不会来。”秦天道。

“为什么？”

秦天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摆明了就是在等你，难道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么？”

李云甫心神一震，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秦天看上去既不傻，也不呆，就算恰巧路过，赶跑赵承等人后也该走了，若非是有一定把握或者图谋，又何必等到现在！

秦天看了看他，慢慢向着药材铺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看来你也想明白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但心中多半不服，以为我故弄玄虚。我这人一向公道，出于对武者的尊重，咱们就按武者的规矩来，你若胜了，我任你处置。但如果不幸败于我手，我也不想过多地为难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可，你看如何？”

“你想知道什么？”

“徐天云的近况。”

“你，你敢直呼师尊名讳？”

秦天大笑，好整以暇地在店外站定，道：“那是你师尊，再说了，我与你们无妄谷又没半点渊源，莫非你还指望人人都像你一般的拿他当宝？”

“你，你，你是哪派弟子，又是哪位高人门下？竟敢如此蔑视我无妄谷，就不怕招来灭顶之灾吗？”

李云甫忽地有些心惊肉跳起来，感觉像是走进了一大团迷雾之中，眼前种种都透着一股神秘，既看不真切，也摸不清虚实。因为秦天实在太从容，也太狂傲了，这份难言的从容与发自骨子里的狂傲，让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所以他跟是跟着出来了，却迟迟不敢动手，打不打得过都是小事，万一招惹上一些他们招惹不起的势力，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听他这么一问，不止赵承心里紧张，就连于右之双目中都有精光闪了一闪，无妄谷在怒州也算是一个不弱的宗门了，敢这么正大光明对他们露出敌意的人可真是少之又少，何况秦天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

“放心，我既无师承，也没什么天大的背景，就是觉得徐天云行事有亏，想要代人向他讨回个公道而已。”

“你……好胆！”

李云甫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一声大喝，右脚往地上一踏，嘭的一声，坚硬的青石地面裂开，他身形晃动，话音刚落，一个硕大的拳影已到了秦天近前。

“来得好！”

秦天一声长笑，但觉这一拳劲风霍霍，带动了空气中的股股气流，恍似山巅飞瀑落下，寻常人莫说招架，便是被那股气势笼罩也会浑身发软，比起前几日那些赵府恶奴，境界实在高出了太多，威力更是奇大。

此番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与武者交手，被徐海鞭打那次自然不算，秦天见猎心喜，当下也是一拳轰出，根本没有任何想要暂避锋芒的意思。

“轰！”

两人一触即分，拳影相撞，劲风四溢，地面飞起块块碎石，秦天衣衫猎猎作响。

“你……”

李云甫蹬蹬蹬地连退了七八步，心下着实吃惊不小，他入无妄谷已有十余年，拜入徐天云门下后更是得到不少指点，虽说资质并不出众，但如今也早已彻底脱离了普通江湖中人的武功层次，处在武道境界的第一个层次，道台一重天，没想到仅仅一个照面就会被秦天逼退。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路？”

“再来！”

秦天微感失望，通过气机感应，他知道李云甫不可能是他对手，但也没想到居然随意一击都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对于自身的武道修为，再次感觉有些模糊起来。

“来就来！”

大庭广众之下，李云甫自然不想失了面子，再说还有于右之在旁边压阵，就算他打不过秦天，难道于右之也收拾不了他么？那不可能！

于右之满脸堆笑，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道台三重天的高手，若是给他充分的时间和空间成长，想必突破道台不是难事，迟早都能雄踞一方。

一层淡淡的紫气从李云甫脸上闪过，他身周忽然掀起了阵阵狂风，吹得附近碎石纷纷飞起，地面在隐隐晃动，仿佛下面隐藏着一头恶龙，正在努力地尝试着翻身，随时都可能会对地面一切造成巨大的破坏。

无妄谷的独门功法，紫气龙腾诀！

“虽说只是皮毛，但这声势的确惊人。就是不知道这秦天又会如何应付？”

但凡一派秘术，无论等阶高低，都会有其过人之处，远胜过寻常散修法门。于右之对秦天甚是好奇，他才不相信秦天一无所凭，是光凭借天赋修到的道台三重天，自古以来，还从未听说有这样的天才。再高的天资，再强的体质，也离不开相应功法的引导，否则就是暴殄天物，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事绝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