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变了

蒋明月的咖啡馆选在了平安夜这天开张, 她和程雨桐本来就事先准备好了很多宣传活动 ，可是都不及腾少恒送过来的那整整排满了一条街的花篮，甚至还惊动了记者过来采访, 不过因为蒋明月的身份特殊只能是程雨桐出来接受采访, 结果不善言辞的她磕磕绊绊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们的这间咖啡馆走的是和书吧结合的方式, 从装修到设备的选用都是花了心思的, 可以让顾客伴随着悠扬的音乐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 只不过从第一天的营业状况来看，腾少恒请来的那个甜品大师所做的蛋糕明显要比咖啡和书要更加受欢迎。

除此之外腾少恒还帮着出了不少主意，比如说在开业第一天给旁边的商户邻居送一些免费的咖啡粉过去, 联络感情顺便拉拢潜在客户，又专门请了设计师来为店里设计独特的咖啡杯, 而不是用传统的马克杯, 顺便还可以贩卖, 也真的有很多人都对这些颇有创意的杯子十分感兴趣。

不愧是商业大鳄，还真的是让人不佩服都很难, 腾少恒想出来的点子几乎每一个都命中消费者的要害，咖啡馆里的生意红红火火，程雨桐看着外面在等位的人一双眼睛都在放光。

“这样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再写书了，每天熬夜我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程雨桐已经开始对未来憧憬起来。

“那不是你的兴趣吗，怎么, 现在成负担了？”生意好蒋明月也很开心, 但是她比程雨桐要理智得多, 知道今天生意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是开业的第一天, 有优惠不说, 就光是那排满了整条街的花篮就足够吸引人了。

“那倒也不是，哎呀, 反正就是一言难尽。”这样说着的程雨桐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因为是新店第一天开张，所以这一天蒋明月和程雨桐都留在了店里以防有什么问题是她们之前没想到的，也确实是发生了一些小事，不过基本都被顺利解决了。

到了晚餐时间蒋明月本打算去点些好吃的外卖回来，毕竟今天是平安夜，顺便也可以犒劳辛苦了一天的员工们，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着手去办，腾少恒就先一步出现了。

他的那辆幻影本就无比显眼，停在店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在张望了，等到穿得西装革履的腾少恒迈着大长腿从车上下来往店里面走的时候，很多女顾客已经开始在心里尖叫了起来。

腾少恒当时是来找蒋明月的，可是他环顾了一周之后都没看到人，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二楼一个挂着百叶窗的屋子，在他的目光刚刚触及的时候他很明显的看到百叶窗动了一下。

嘴角扬起的笑容犹如破冰一样，将腾少恒强势的气场多少中和了一些，再加上他的长相本就是属于俊美而不是英武的类型，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温柔且深情。

很多女孩儿的目光落在腾少恒的身上之后就再没移开过，但腾少恒就好像习惯了一样，丝毫不在意，动作悠然的慢慢走上了楼梯。

再一次忍不住扒开百叶窗看向楼下的蒋明月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他这是孔雀开屏呢？”

“还是只很帅的孔雀。”一旁的程雨桐跟着搭腔，一向都很怕腾少恒的她隔着窗子再配上距离，终于敢放心的观察腾少恒。

无可否认的，腾少恒是真的生了一副好皮相，但程雨桐却也因此而得到了来自于蒋明月的一个无比鄙视的眼神。

蒋明月的新店开张，腾少恒自然是要来支持的，虽然因为下午临时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在时间上晚了一点，但正好是晚餐的时间他便直接带了吃的过来，不仅只给蒋明月一个人连带着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有份儿，全部是出自上次腾少恒和蒋明月去过的那家私房菜，不负盛名的确实很好吃，蒋明月也很喜欢。

不愿意做电灯泡的程雨桐在腾少恒来了之后就溜之大吉，出去和其他员工一起吃东西去了，将办公室留给了蒋明月和腾少恒。

“你最近还真的是送吃的送上瘾了。”在腾少恒的助理帮忙摆吃的的时候，蒋明月语带调侃的说着。

“今天有点忙一直在开会，想着估计你也忙，所以中午就给你打电话。”腾少恒解释了一句。

“嗯，看到你的短信了。”点了点头的蒋明月接着又问了一句：“你是明天走吧？圣诞节？”

“得先回一趟b市，有些事情不得不回去处理，然后新年之后去日本。”腾少恒这样说着的时候助理已经将东西都摆放好了，在腾少恒的示意之下也离开了房间。

平安夜这天现在在国内是越来越受重视了，而且渐渐形成风气成为了一个热热闹闹的节日，可往往越是热闹，有些小小的，平时可以被掩饰的寂寞和失落，反而会被放大到无所遁形。

沉默在这时出现的颇有深意，又充满默契，腾少恒和蒋明月两个人都没说话，在彼此的对看中一个淡然一个皱眉，最终是腾少恒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之后递给了蒋明月，那上面是一张古董沙发椅，看上去就很有历史的样子，暗棕色的皮料已经失去原本的光泽，但恰恰也正是如此，经历过时间的沉淀后更加显得珍贵。

“我托朋友找到的，觉得你会喜欢，正好刚一进门的地方还空着，摆在那里挺合适的。”腾少恒这样说着，而听闻的蒋明月始终没抬头，一直都在看着那张照片，很明显已经被吸引了。

“明天上午左右应该就会送过来，你安排人签收一下。”腾少恒接着说着，这一次蒋明月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抬起头，眉梢眼角皆是笑意，清透的眼睛中闪着细细的光，可是开口的话却是揶揄的：“圣诞礼物送古董沙发，腾少爷独此一家啊。”

“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喜欢吗？”其实蒋明月的笑容已经给了腾少恒的答案，可是他还是问了一句。

听闻的蒋明月转着眼睛看上去像一只精明的小狐狸，不愿意上猎人的当：“我不喜欢说假话，但又不想说实话让你开心，所以，你猜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圣诞节这天腾少恒走了，他在临上飞机之前给蒋明月发了一条短信，内容言简意赅的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很简单的一条短信，可是蒋明月却拿着手机看了很久。她想到自己以前过的那些心心念念等着腾少恒消息的日子，可是等到真的等来了，还要故作洒脱，人累心也累。

现在腾少恒开始主动向蒋明月汇报行踪，但是蒋明月并没有丝毫的沾沾自喜，这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过去的她太悲催而已。

圣诞节的第二天蒋明月的店里迎来了一个客人，付德宇，他就坐在很显眼的位置，所以当蒋明月一走进店里就看到了他。

当时的蒋明月是意外的，她没想到付德宇还会再来找她，不过之后的事实证明，蒋明月意外的太早了，人生永远充满了未知的惊喜，又或者是惊吓。

付德宇是来借钱的，本来他还想兜圈子，试图将他想要借钱的本质用华丽的外表堆砌起来，但是蒋明月没给他那个机会，她也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就算是借钱，付德宇的态度也很高高在上，他说他想东山再起，对自己现在手里的项目也很有信心，多久多久之后他就可以还清，还要付给蒋明月多少多少利息。

听到这里的的时候蒋明月耐心开始告急，轻轻抿了一下嘴角之后拉开的弧度带着嘲讽，这已经是极力忍耐之后的产物了。

这一次来s市让蒋明月彻底的看清了很多东西，那些她苦苦留恋的，可能早已经面目全非。

本来蒋明月拉黑付德宇已经是在尽力为自己的那段短暂的校园生活中，唯一的一次青涩心动留下个美好的影子，但这一次付德宇的出现算是毁了个彻底。

“把你的计划书拿来我看一看吧，有关于你所说的那个很有前景的项目。”蒋明月打断了付德宇的侃侃而谈，顺便也让对面的人呆了一下。

“你要看我的计划书？”付德宇似乎很警惕，也很不解。

“你要向我借钱我怎么也要让我看看你是否有偿还能力吧？你之前不是已经被骗了一次嘛，要是这一次也是一样那我的钱你准备怎么还给我？”随着蒋明月的话音落下付德宇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极为难看，察觉出的蒋明月抬了一下手，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不好意思我说的太直接了，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

尽管蒋明月觉得自己的语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例如说鄙夷或者是讽刺，甚至她觉得自己已经留了情面了，因为她完全可以把话说的更加难听一点。

但付德宇显然不这样认为，他被激怒了，看向蒋明月的目光中都是愤怒，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他似乎完全没想到蒋明月会是这样的态度，这本身就让蒋明月觉得很无奈，他还真的是有够不会看人的。

“蒋明月，你没必要羞辱我吧。”付德宇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隐忍。

“羞辱？好吧，看来你和我对羞辱的认知不太一样，我本来以为你都可以舍得下面子来向我这个不怎么熟的人借钱了，你至少该有点准备，空手套白狼的事情没那么好做，我也不是傻子不是吗？”眨了眨眼睛的蒋明月还是那个样子，即无辜又宽容的姿态。

付德宇简直要把牙根儿咬断了，可是偏偏他又发现自己似乎说不太过蒋明月，她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不怎么重，却偏偏都踩在了付德宇的心上。

“蒋明月，你真的变了，之前我没发现，但是现在我真切的感觉到了，你再也不是学校里的那个蒋明月了，娱乐圈已经把你侵蚀了。”最后付德宇只憋出了这样一句，他自认为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听在蒋明月耳朵里却是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实质。

“其实我早就变了，只是你发现的太晚。”这一次笑容终于真诚了一些的蒋明月又在心里补了一句：而我自己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