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誓

“你这个贱婢，胡说八道！一定是你串通了聂沉俞来陷害我娘亲的！”郑欢急了，高声嚷道：“来人，把这个贱婢轰出我们郑家！”

冬梅闻言又恨又悔，想不到郑欢这样绝情，不仅不帮她还反咬一口，她咬了咬牙，叫道：“欢小姐要不是心虚，怎么会这样着急？”

“你……贱婢，有什么资格……”郑欢扬手，一个耳光打了下去。

老太太望着这个孙女皱了眉头，“欢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在跟你娘说话，你还懂不懂规矩了。”

郑欢被呵退，小声的争辩，“孙女，孙女是见不得这婢子诬陷我娘。”

“是啊，是啊。”闫氏搂住郑欢，哀声道：“欢儿这孩子也是孝顺，请母亲不要动气，还是保重身……”

“哼！”冬梅捂住自己的脸站了起来，恨怒交加，豁出去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奴婢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冬梅恨恨的瞧了闫氏一眼，从手腕上拨拉下那个镯子来，高高的举起，“老太太，您可认得这个镯子？”

老太太瞧了瞧，“倒是有些眼熟。”

身边的刘妈妈静静道：“老太太，这镯子，老奴记得大奶奶手上有一对。”

“没错。”冬梅道：“这就是大奶奶送给奴婢的，叫奴婢帮忙翻沉俞小姐的白玉首饰。还告诉奴婢，事成之后，不会少了奴婢的好处。”

闫氏闻言，脑子嗡的一声懵了。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早早用财物套冬梅这个贱婢，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她已经无法抵赖。

老太太听了刘妈妈的话，眼中里燃起一股火焰。

这个闫氏贪财是她早就知道的，没想到的是她还那么深的心机，用财物买通沉俞身边的婢子。

这简直太可恨。

“好你个闫氏！很有手段啊！”

嘭的一声，老太太拍案而起，愤怒的盯着闫氏。

郑欢被这场面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闫氏眼珠飞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眨眼间，又声泪俱下。

“母亲，母亲，儿媳错了，儿媳不该算计妹妹的遗物，请你原谅儿媳吧。”

“你啊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郑家是缺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穿？你这样对得起我们郑家的列祖列宗吗？”

“母亲，儿媳承认自己有错，可是儿媳也是有苦衷的啊。您也知道，欢儿刚刚定下了亲事，对方是青州的大户，家大业大，咱们欢儿是高攀了人家。所以儿媳总想着多准备些嫁妆，欢儿嫁过去就不会挨欺负了。”

闫氏一边哭，一边把郑欢紧紧抱在怀里，“母亲啊，您也是有女儿的人，您一定懂一个母亲的心。您也知道，当年若是咱们郑家财力雄厚些，多些人脉。沉俞她娘就不至于妻被贬妾，最后抑郁而终……”

闫氏很懂说话，每一句话都对准了老太太的心窝子扎。

当年，沉俞父亲聂裴炎因功绩被封为安定侯，声名显赫。而沉俞母亲郑月岚出身商家小户，因为没有强大娘家的支撑，郑月岚不仅受尽了委屈，还郁郁而终……

这是老太太心头永远的痛，也是她疼惜这个外孙女的主要原因。

悲从心生，老太太的怒气也减了不少。

再看看郑欢，不管怎样也是自己的亲孙女，她怎么能不明白闫氏的心？

“罢了罢了……”老太太抬抬手，“闫氏，你也是为了女儿着想，起来吧。”

闫氏哭哭啼啼的站了起来，搂住郑欢，用余光扫视着聂沉俞，神情里有许些得意。

你以为老太太回来了就压得住我吗？小丫头，跟我都还是太嫩了些！

聂沉俞在床上静静的看着。

没有着急也没有不甘。

水滴穿石，非一日之功，讨债复仇也没有那么简单。

一切，还得慢慢来。

现在，她先要做的是保住母亲唯一的遗物。

她抽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太太的眼睛，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她将首饰盒子推了过去，“外祖母，这个……”

瘦弱的外孙女孤苦可怜，手里拿着的是母亲唯一的遗物。难道连这个也要送出去？

“不……”老太太推了回去，加重了声音说道：“这是你的，它永远都是你的。没有人敢去打它的主意。”

说完，老太太瞥向闫氏，“闫氏，你说是不是啊？”

闫氏重重点头，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母亲说的对，没人敢打它的注意。”

聂沉俞用疑虑和不信任的神情望着满屋狼藉，沉默不语。

无声的抗争。

老太太能感受到外孙女心里的痛苦和不安，又想到闫氏今日所作所为太过分，厉声对闫氏说道：“闫氏，你在这里发誓，否则我不能信你！”

闫氏咬牙，心中气恼。

行动上却不得不唯命是从。

她举起二指，“是，儿媳在这里对天发誓，绝不会再打这套首饰的主意。要是儿媳违背了这誓言，就……就叫……叫儿媳不得好死。”

逼着闫氏发了誓，老太太才撤去了怒气，要李郎中过来把脉。

李郎中诊脉过后，道：“虽然沉俞姑娘的烧还没有退下，但是人已经醒来了。我想再开几副药，也就慢慢的好了。老太太不用担心。”

老太太放了心，“好，有劳大夫了。来人，去抓药煎药，好生伺候着沉俞。”

“是。”秋瑟紧跟着郎中出去抓药了。

闫氏看自己摸不到好处还惹了一鼻子灰，心中不忿，找个借口也匆匆的回了。

老太太慈爱的抚摸聂沉俞的头发，“乖孩子，你还发烧呢，先躺下好好睡一觉，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聂沉俞对老太太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外祖母，你对沉俞真好，自从母亲走了，就只有祖母这样真心待我了。”

老太太听的鼻子发酸，给她盖上被子，拍着她哄她睡觉，“你放心，只要外祖母在，就会一直一直对你好。”

看着她安心的闭上眼睛，老太太才由刘妈妈扶着离去。

耳边传来关门的声响，聂沉俞缓缓睁开了双眼，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这是先帝十七年，她重生到了十一年前。虽然母亲已经不在，可是疼爱她的外祖母还在，忠心耿耿的秋瑟还在，还有，那些仇恨还在。

这一次，对她好的人，她也一定要保护。

那些仇恨，她也要那些人一点一点的偿还。